“暗门的金银长老留下来了,但是他们并不是留在修武城内。而是转去了楚家城郊的山庄里了……”楚云翰语气里带着慌张。
提到楚家这个城郊的山庄,谢振衣倒是熟悉的很。其实他们之前的多少事情,都是因为这修武城外的楚家山庄而起……而从那楚家山庄查探出来的各种线索,扑朔迷离,仍是有许多解不开的。
谢振衣当即锁起了眉来,冷着声音对楚云翰问道:“那暗门的人为什么去你们楚家那山庄,里面是否隐藏着什么别的秘密?”
楚云翰却是脑子一懵,像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一样。对啊,为什么祖父从来不肯住在他们修武城中。山庄里严禁一般人进去又是为了什么?
他从小就知道楚家山庄里面豢养着死士,但是具体是为了守住什么秘密。连楚城主都没有跟他这个儿子透露过。
但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楚云翰应该思考这件事的时候,他一脸紧张地想了想,随后半真半假地道:“山庄是我祖父休养的地方,我们这些儿孙辈也不能随意去探望。”
“不过……我猜测那也是和暗门商议一些事情的地方。但是具体涉及些什么……我还没有资格参与。”
楚云翰说到底都才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心浮气躁的很,还不没到能够独当一面的程度。
加上修士们普遍比凡人百姓健康长寿的多,楚家的许多事情,他这个未来的继承人,暂时还没到接手的时候,自然是不清楚的。
也幸好他不清楚,否则现在保不准就得在这几个法宗的手地下忍不住威胁真交代个彻底。那他们楚家岂不是成了修仙界的笑话?
这个时候其他几路在城主府作乱的人也通通看到信号赶了过来,闻听裴樨已经被暗门门主雷连山带走,顿时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人要是在修武城还好说,但是如果早就被转移出去了……那再找起人来,可就艰难了……
“这楚家和暗门勾结,坑害裴樨师妹,证据确凿。能不能通知江霆宗主,让善恶堂将这楚家父子通通抓起来仔细审问。”符修陆景原来还抱着一丝期望,和闻人漠一起带着人烧了楚家的马房。
如今知道裴樨竟然是在楚家的配合下,被那暗门门主带走了。他只觉得只是烧个马房太无关紧要了,应该烧了这楚家的祠堂才对!
谢振衣点了点头,严肃地道:“楚城主要抓,更是要问出暗门总部的位置。另外还有暗门的人去了楚家郊外的山庄,也须得派人过去控制住暗门的金银长老。”
现在师妹裴樨在暗门门主的手里,他们不可能轻易地放人。但是如果能够抓住那暗门的金银长老,逼迫暗门出面,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而这就不是他们几个人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了,事不宜迟,必须尽快通知崤山法宗。得让江霆宗主出面,从法理上逼迫楚家父子说出和暗门有关的机密,并且联合各个宗门,抓住金银长老,对暗门进一步施以重压。
带着满腹的担忧和愤怒,谢振衣领着众人带着楚家父子直接回了崤山,在学宫引起了轩然大波。
*
暗门总部,又是处在了一处洞窟相连的山中。裴樨被限制住了灵力被安置在了一处岩壁边的石屋里。
和别处的洞窟或者暗牢不同,这暗门总部的住所都是风化的土黄色石头。看得出来是人为开凿出来的各处石屋,由山壁上极其狭窄的石阶栈道相勾连。
从山下往上,一道天然的拱形石廊堵住了所有能上山的路。几乎是垂直的山壁上,别说是站人了,借力都无处可借。
裴樨有些沮丧地单手托着脸坐在石桌边,眼看着天气渐冷,这破石头洞窟里冷飕飕又暗沉沉的。大白天也得点着灯,真是憋闷极了。
被那暗门门主雷连山半步不停地带回总部之后,对方就没有再露面了。裴樨有心想寻找出去的路,每每走到能看清些的地方,都被暗门那些戴着黑面具的守卫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
她也不是不能强行用仙术想办法强闯出去,但是裴樨想想还是忍住了。法宗一直想要了解的就是暗门总部,如今她阴差阳错被带来这里,或许也是一种攻破暗门的方法。
只是暗门总部比裴樨想象的还要严密的多,守卫们戴着面具,那暗门门主也不现身。几乎没有人跟她说话,属实有些无从下手。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大师兄谢振衣他们是不是知道自己被人带走了。这个时候恐怕都快急死了……要是有什么方法能够传个信回去就好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石屋之中被褥齐全。裴樨出也出不去,干脆吃了守卫送来的饭食,早早吃完歇下了。
本以为第二天那暗门的门主雷连山就会找自己了,谁知道一连三天,裴樨除了戴着面具、不笑不说话的暗门守卫,愣是没再见着别的人。
虽然不清楚这暗门的门主在使的什么阴招,裴樨按下心内的躁动与急切,让自己早日将关注点都用在观察暗门总部上,试图找出点什么线索。
裴樨被带来的时候,依旧被施了障眼法。一路上辨别不了东南西北,也看不出她现在所处何方了。
但是根据每日的日照时间和天气的冷热,裴樨确定这个地方比崤山更北,应该是靠近了西北了。而且从送上来的食物上来看,也能大致判断出一点线索。
没有江南菜的清雅馨香,这暗门守卫端上来的菜食都是肉类更多,炖煮或者烤炙。主食也很少送来米粥,大多数都是面食,味道倒是好得很……
大致的位置能稍微判断出来了,裴樨又琢磨起暗门把总部设在此地的原因起来。这几天她在这串联起来的石窟之中走动中发现,一些露天的石壁上,被人为地雕琢出了仙气缭绕的石像。
这些造像栩栩如生,描绘着飞升成仙的情景。还有不少带着童子,一并修行的情景。有炼丹的,有施法的,有讲道的……
要不是确定自己是被暗门门主抓回来的,裴樨当真以为自己是入了什么西北的古怪修仙宗门了。
带着寻找线索的心思,裴樨站在一个威武的石像面前,仔细琢磨石像手上所拿的物件。正看的精精有味时,一道讽刺的声音从裴樨背后响起。
“你还挺沉得住气的,被抓来魂窟竟然也不害怕吗?修仙界恐怕都找你找疯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看石像?”
来人正是和暗门门主带裴樨一起回来这暗门总部石窟的护法苍烽,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裴樨的神情,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害怕与惶恐。
然而大失所望地,苍烽没能从裴樨身上找到一丝一毫令他愉悦的恐惧。对面的女修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转头继续盯着那石像去了。
裴樨的声音冷冷淡淡,无所谓地道:“我又不是自己想来这的,你们不讲道理地把人掳来,我又逃不出去,这地方还破破烂烂,乌漆麻黑。我还不能随便走走散散心吗?”
经过几天的试探,裴樨心中也已经有数了。就算那暗门的门主雷连山不出面,对方也没有想要她性命的意思。
反而还给了裴樨她一定的自由的空间,或许是想试探她什么,也同时想让裴樨适应这破石窟的生活。那她就光明正大地把嫌弃都写在脸上好了,怎么膈应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