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江灼和蔺少主。两边互相见礼,分别落座。小小的暖阁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江灼见裴樨眸如清泉,灵气逼人;唐槭容颜清俊,举止大雅。率先笑道:“原来谢师兄的两位同门如此出色,无怪乎能看破暗门诡计。”
“这几天我和江仙君一道整理此次应对暗门的记录,仙君对二位赞不绝口呢。”蔺尘在一旁解释。
唐槭微微一笑,谦虚道:“江灼兄过奖了,我们不过是仰仗宗门所学,略懂皮毛而已。”
“那暗门的药材一向十分隐蔽,等闲人难以察觉。”江灼好奇地凝视着裴樨,“裴师妹在医术上的敏锐非同一般,让人眼前一亮。”
裴樨心中闪过一丝警惕,自己确实见过这暗门的药材,但原因不好与外人。顿时有点害怕这位陌生师兄看出什么破绽。
她心虚却又强作镇定地道:“江师兄过誉了,我不过是和医宗的师姐学习了一段时间,多读了些医书,多观摩了些医术演练而已。”
“原来如此,医术博大精深,裴师妹年纪轻轻能有此成就,实乃天赋异禀。”江灼点头道:“说起来,你们道宗那位大师兄谢振衣,也是一表人才。”
裴樨听说过自己有位身在法宗的师兄,却对其中细节不甚明了。
“原来江师兄认识我们师兄,不知他近况如何?”唐槭恍然,想想师兄在法宗数年,有几位好友也实属正常。不由为他高兴。
江灼笑道:“我们在一次历练里认识的,谢师兄救过我的性命,我们从此便成了莫逆之交。他如今在法宗已是首席执剑弟子啦。”
“谢师兄意志坚定,又勤奋刻苦。能得到法宗的认可,也是理所当然。”唐槭脸上露出担忧:“不知他追查的暗门线索可有进展?”
“谢兄在法宗十年,但暗门已存在上百年,实难撼动。我们也是近几年逐渐摸透暗门的行事手法。”江灼摇头叹息。
“这些年来,谢兄长年带领弟子在外奔波,追查暗门邪修的落脚之地。”
裴樨接口道:“江灼师兄,我师父也对暗门的动向十分关切。千灯镇此次的事件,不知我能不能要一份法宗的查探记录?”
江灼听罢,轻轻一笑道:“你是谢兄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师妹。我可以给你在千灯镇的那份记录。这其中中记载了千灯镇的全部细节,回头你跟我拿吧。”
裴樨拱手道谢:“多谢江师兄。”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江灼突然饶有兴致地问道:“师弟师妹如此人才,有没有想过来我们崤山学宫?我们很需要你们这样的有识之士。”
“崤山学宫?”裴樨不明所以,歪头疑惑地望向师兄。
唐槭解释道:“崤山学宫是法宗开设的面对全修仙界的学府,可以学习修仙界的各种术法和修仙界的历史地理知识。”
“除此以外,崤山学宫致力于普及并且维护修仙的相关的规则法度。比如使用术法的界限,修仙界中的犯罪行为及惩罚制裁。维护修仙界的环境平衡、合理利用修仙资源。法术、秘籍、丹方等印记的保护,修仙者在追求成仙过程中应遵循的道德规范。”
江灼点头道:“入了崤山学宫,就可以自由查阅法宗公开的案件资料。通过学习历练,也可以通过考核,加入并维护修仙界规则法度。此次千灯镇事件中,二位能力卓群,表现出色,足够正式加入我们的学宫。”
裴樨眼中闪过敬佩之色,笑道:“原来法宗的格局如此宽广,你们出门历练就是为了维护修仙界。真是了不起。”
见师妹似乎有所动摇,唐槭想了想,和声道:“江灼师兄,此次相遇也过于仓促,你的提议对我们来说太过突然。我们二人还得与家师商议后才能定夺。”
江灼日有所思,随后道:“那就这样,我给两位写一封推荐信。两位日后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凭借这封信来法宗。”
道宗二人想了一想,确实是很好的办法,便点头答应。
蔺尘笑道:“见几位仙君,才知天地之广大,修仙界都在奋力向上,生生不息。实非我等凡人所能触及。”
“少主不必如此,你担负着整个家族与城镇的未来,维系着千千万万普通家庭的幸福。正是我等所守护的,没有你们也就没有修仙界。”江灼说的分外认真。
一旁的蔺楚也赞道:“法宗比我想的还更了不起。”
江灼摇头道:“如果我们有那么强,暗门就不会到处作恶了。只是希望有更多人加入我们,早日铲除这些可怕的魔修。”
千灯镇的暗门虽然走了,对其他地方的威胁依然存在。听了江灼的话,客院中的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
冬日的山间,薄薄的白雪覆盖着蜿蜒的山道,马车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辙痕,叮叮当当地沿着大道往玄青山奔去。
暖和的马车内,裴樨轻抚着手中微微发烫的茶杯,语气轻快道:“师兄,我们终于击退了暗门的邪修,千灯镇的人们可以安心了。”
唐槭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册,眉宇间隐约透露出一丝忧虑,缓缓道:“我感觉这次的事件还有许多疑点。”
“师兄,你说的疑点,是指什么?”裴樨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问道
唐槭目光柔和地看向裴樨,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比如,为何那位伏羲宫的仙君,明明比我们更擅长阵法,却迟迟未能找到阵眼?”
“镇中的修士,一个两个到也罢了,为什么所有的都会中毒昏迷。这不是一个两个内应就能做到的。”
裴樨眉头微蹙,放下茶杯,直视唐槭道:“师兄是说,这背后的力量似乎比我们预想的更加复杂。”
唐槭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正是。我怀疑,暗门背后可能有更强大的势力在操控,这绝非巧合。”
这次千灯镇事件暴露出暗门威胁背后隐藏的危机,远比他们所见到的更加深远。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裴樨的手指缓缓攥紧,喃喃道。
唐槭目光透过车窗望向窗外的雪景,叹气道:“此事非同小可,只能等师父回山,我们再行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