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宫的广场,青阮和裴樨一道走在回云舍的山间栈道上。
青阮随口向裴樨问道:“怎么样,在学宫住得还习惯吗?”
“还好,就是崤山的溪流声音有点大,跟我以前的宗门很不一样。”裴樨微微一笑,尽量显得轻松,“不过现在已经在适应了,慢慢习惯吧。”
青阮微微一愣,随后开怀笑了起来,她笑够了才解释道:“哈哈,裴樨师妹,你可真是个实诚人。你说那溪流的声音吵,可知道那溪流的声音可是修仙界的名景之一。好多人都专程前来参观呢?”
“啊?这样吗?”裴樨闻言有些羞赫,又露出一丝好奇,“这有什么特别的吗?我看就是普通的溪水啊。”
青阮摇摇头,对她道:“崤山地势奇特,奇石层叠。宽阔的山涧就会有许多的落差,形成各种形态的短瀑。这便是法宗的奇景——明溪石涧。”青阮随手一指栈道旁的溪水,只见一丈宽的溪床随着地势的下降,山涧中的水流陡然下坠。又在层叠突出的岩石影响下,形成了一道道或宽或窄,或长或短的宽阔壮观的水幕。像这样的特异水景,崤山还有很多。
裴樨收回视线,对青阮点点头,笑道:“听师姐你解释之后,再看确实别有洞天。我却不知,原来这山水风貌也有这许多讲究。”
青阮继续道:“这里的明溪石涧和我们明宗的松鹤云亭并称为修仙界的两大盛景!”
“我们明宗建在云雾缭绕的高山之上。宗门中宫殿巍峨,遍植青松。围绕着主峰的,是一片片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它们隐于云雾之中,以长长的仙拱廊桥相连。行走在廊桥之上,仙鹤出没于云间,便如同在仙境一般。”
“你们明宗听起来好美啊。”裴樨向往地道。
青阮大方道:“等有空了,咱们不妨找个时间,我带你去明宗游玩一番。”
“真的可以吗?听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很感兴趣。”裴樨点头,笑容满面。
“哈哈哈,当然可以了。我还骗你不成。”
两人谈笑间来到了学宫云舍的岔路口,不同评级的云舍所处的区域各不相同。
裴樨问道:“青阮师姐,你住在哪边的云舍呀?”
“我住在乙级的云舍。你往这个方向走,就能看到啦。”青阮往一条路的方向一指。
“这样啊,”裴樨收回目光,依依不舍道:“那有空的时候,我可以有时候去找你吗?”
青阮笑道:“当然可以了,只是我有时候会和师兄出门执行善恶堂的任务,不在学宫里。”
“这样吧,我以后出门前通知你一声。”
裴樨顿时笑容满面,开心道:“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课要上呢。”青阮挥挥手,催她回去。
“好,师姐也早点休息!”裴樨点点头,和她告别。
两人互相告辞,各自向着自己的云舍走去。
*
崤山学宫的第一个月都是修仙界的各种基础课程。裴樨在学宫上的第一堂课业便是法学。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古老的书架和讲坛上,学宫的法学讲堂内的修士们正襟危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讲授法学课业的长老肃容沉静,目光扫过讲堂下的修士,语调低缓。
“修仙之路,不仅是对力量的追求,更是对律法的敬畏。”
“今日开始,你们将学习修仙界最为重要的一课。我们将探讨修仙界法学的种类,以及它们如何维系着我们修仙的秩序。”
“修仙界的规则律法,分为天道、门规与人律。天道,乃自然法则,不可违背;门规,各宗门自定,维护秩序;人律,则是修仙者之间的约定俗成。只有深刻理解并遵守这些律法,诸位修士才能在修仙路上行稳致远。”
法学课业的长老开始详细讲解,从天道法则到修行俗定的各种修仙界各种律法的大致分类和内容。
武律:修士们在日常修行、资源获取、争端解决等方面合法使用武技术法的界限、滥用的法律责任;
刑律:修仙界对修士破坏天规地律、危害公共安全、侵犯他人权益等犯罪行为的刑事责任以及惩罚措施;
契律:讲述修士之间的各种合同约束、财产法、道侣结契、继承等内容;
名律:对修士独创的法术、秘籍、丹方进行名权上的保护;
讼律:讲述如何在修仙界中运用调解、仲裁、诉讼等手段解决争议,以及如何撰写相关文书和进行辩护;
德律:修士们在修仙的过程中应当遵循的道德规范,对天地间灵物的保护和杜绝滥采等。
一节法学课介绍下来,正式的课业还没开始。面对如此之多的律法明目,想到日后还要以此考核,新入学的修士们已经叫苦连天了。
*
法学课业后,裴樨没有离开讲堂,仍旧坐在原地,一页页翻阅着律法典籍。她眉头微蹙,仔细地查看。
一旁的柳烟烟见她眉头紧锁,于是道:“是吧,我也没想到法宗的律法如此复杂,种类如此之多。”柳烟烟以为她跟自己一样,烦恼于法学的庞杂。
裴樨点点头头,附和道:“确实。”
见她不打算走的样子,柳烟烟催促道:“裴樨,我们先走吧。这律法书又不是一天两天能看完的。”
“不,我是想查查,这律法书上有没有什么信息,可以教我怎么寻找失窃的证据。我想快点让推荐信的事情有个结果。”
柳烟烟缓缓睁大双眼,惊讶道:“你还打算继续查啊?人家可是秋家大小姐。而且她们都是明宗的弟子。”
“跟那有什么关系?”裴樨不解,疑惑地望着她,“为什么不能查?”
“好吧好吧,那你看吧。我可饿了,我先去饭堂了。”柳烟烟无奈地摇摇头,把自己的物品收好,转身离开了讲堂。
裴樨见她走远,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感觉还不是很饿,倒是坐的有些累了。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随即又重新继续低头查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