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有可能混入进去吗?有没有什么渠道?”谢振衣一边听着陆景的描述,一边思索着办法。
陆景和闻人漠对视一眼,有些丧气地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件事我们其实也想过,但是问过了我哥,他说在这点上,完全没有办法。”
“地下斗技场的邀请函,一向都是内部的人推荐,才会收到邀请函。只有被邀请的人才有可能进去……”
谢振衣闻言只能紧紧地皱眉,之前江霆宗主让他在鬼市暗中打听关于暗门的线索。原因之一也正是因为暗门对法宗弟子防范严格。
他作为其他宗门的弟子,在调查这件事上也颇有优势。只是这种优势,在遇到这种完全拒绝主动加入的圈子时,显得也没有用处了。
一旁的青阮听了之后,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不会吧?现在我们知道的和暗门有牵扯的,似乎也只有楚家了。难道我们要跟他们合作?”
“不可能,我们想和楚家合作,可是人家可不会看上我们的。记得上次的事情,都还是江霆宗主出面的。”
“可是江宗主是什么身份啊,修仙界几大正统宗门之主哎,就这样楚家都颇有些不依不饶的心思在,可知他们的现在眼里是容不下修仙界的宗门的。”
闻人漠一拍桌子,声音洪亮地赞同道:“这点我完全同意,老子早就看出来了。那楚家上下都不是什么好鸟。”
“当时我们都亮明了是崤山学宫的弟子,也是接了善恶堂的任务出去巡视才冒犯的。可是那破山庄听了跟没听见一样,依旧把我们关进了地牢,真的是岂有此理!”
楚家这条路走不通……其他各个正在跟进的修真世家可能也够呛。这种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明显不正当的组织身上的世家,又怎么可能幡然醒悟,突然帮助他人呢。
裴樨想了想,点了点下巴思索道:“楚家的当家人行不通,那我们能不能假借后辈的身份进去呢?楚云霜不也是楚家的旁支吗?我们用她的名义……”
“这点也行不通的,地下斗技场的邀请函一般只给世家的当权人和直系子弟。否则一个世家单凭一张邀请函,几十个旁支都能进去了,不也就形同虚设了吗?”陆景耐心地解释着,带着一丝打破裴樨希望的不忍心。
青垣别院的花厅里面陷入了沉寂,一时间大家似乎都没有了好办法。就在谢振衣头大如斗的时候,闻人漠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眼前一亮地扬起了手来,吸引大家的注意。
“哎,我好像在拍卖会里听到过关于地下斗技场的一句传言……不过,我不保证这传言是不是真实的哦。”闻人漠先把传言不可尽信的底限抛出来,才接着往下讲。
“这也是我偶然在休息室的时候听到的,具体的内容说是,地下斗技场独独对着一个人敞开过大门,而且是极其欢迎人家过去的。”
闻人漠说着,把目光转向了四周都在专注倾听的众人,点点头道:“那个人大家都应该有所耳闻,正是闻名修仙界的万卷楼的主人洛尽欢。”
“洛楼主?为什么?”裴樨听了之后,依然是大惑不解。她从来没想到,妖族的洛尽欢怎么会和暗门的斗技场扯上关系?
而且她和洛楼主多少也见过几次面,而且关系也不错,都从没听他说过这件事啊。
闻人漠这一下倒是被裴樨问住了,只得摆摆手有些尴尬地道:“啊……这……我也不知道啊,况且这也只是传闻,能不能信我心底也没数……”
他不知道,但是对暗门的行为模式嗅觉敏锐的谢振衣倒是点了点头,猜测出了几分道理。
“有可能,暗门这个地下斗技场,说到底也就是个卖东西的地方。他精挑细选买家也只是怕遇到硬茬子,只是在挑选合适的对象。”
“但是只凭借老客户推荐,那这个斗技场也基本上是办不下去的。本来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意,有涉及的修真世家也只敢告知关系特别紧密的人。”
“可是每一个修真世家能够买卖的数额也是有限的。而地下斗技场要花费那么多成本去训练死士,还有各种其他的风险,显然也容易入不敷出。”
这个时候青阮也明白了谢振衣的意思,惊讶地接话道:“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地下斗技场欢迎洛楼主的原因……是想借助万卷楼的力量,宣传出去吗?怎么可能,洛楼主他……他真的去了吗?”
最后这句话,她还是对着把这个传闻讲出来的闻人漠问的。可是面对一波又一波的疑问,闻人漠冷汗都下来了。
“哎……这……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发誓我就听了那么一两句。后面什么洛楼主有没有同意,到底去没去过,压根没有下文啊……”
谢振衣揉了揉眉心后,还是作出了决定,摆摆手道:“这件事是个线索,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想办法去问问本人了……”
一旁担忧了半天的古岁,脑袋像被撞了一下,感觉人都傻了,语气恍惚地道:“啊?怎么万卷楼的洛楼主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啊……”
裴樨想了想还是半真半假地跟古岁解释道:“我们因为一些事跟洛楼主有了些交集,算得上是朋友吧……”
“那这件事就还是交给裴裴你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老感觉洛楼主特别待见师妹你呢。”谢振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是这种事情人去的越多,人家越不会说真话。
不过那个万卷楼的洛楼主到底也不是什么坏人,在修仙界也一向声名不差,还颇受各个势力的赏识。
所以虽然他对小师妹裴樨有些特别,但是谢振衣倒是也放心的很,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裴樨闻言点了点头,她跟洛尽欢几次接触,倒是觉得他倒是好说话的很,为人做事也只是带着自己的风格而已。
不过到时候能不能得到关于地下斗技场的线索,裴樨也没有什么把握。只得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看看了。
身边的古岁看到她又担下了一个任务,不由有些咂舌。原来古岁以为裴樨师妹在这一群人里面,也就能做一点边缘化的无关紧要的事情,谁知道她一出手就是要去这种至关重要的问询啊。
“裴樨师妹,你……你们现在怎么感觉完全跟之前的不一样了啊。我都有些认不出现在的你们还是当初在学宫的弟子了……”
古岁思来想去,今天这里谈论的每一件事……好像都不是应该一个入学宫不到一年的修士应当做的。
他们来来回回讨论的内容,让古岁觉得自己好像是从一个毫不相关的地方走进来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回忆起自从学宫大比之后,一路而来众人经历的无数变故。裴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只得叹气道:“或许是世事让人成长吧,我们也只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她们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对面的闻人漠和陆景也都听见了。不过医修古岁虽然一直没有加入他们这些计划里面,但是也一直还是当初纯粹又坚定的模样。
此刻见古岁她对众人的变化有些感概,符修陆景也觉得短短半年多过去,许多事情早已经时过境迁。
唯一不变的是,他们当初在学宫大比后,合作小队里的众人共同小聚时各自许下的愿景,现在正在一步步走向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