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众人吃过了早饭就往崤山学宫赶。等他们来到执法堂的时候,时间还很早,执法堂中还没有什么人来。
但是意料之外的,这里已经有一个裴樨和谢振衣共同的老熟人等在了门口了,一见到他们到来,对面的人就先笑了。
“昨天接到了雷州城善恶堂来的消息我还不敢置信,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真回来了。”
出声的人是曾经带领着出门历练的法宗弟子,前去被暗门围攻的千灯镇救援的法宗师兄江灼。后来也是他,坚持要给裴樨和唐槭师兄妹写了一封推荐信,从此埋下了一颗众人在崤山再会的种子。
现在这颗种子果然不负众望地发了芽,长成了一株欣欣向荣的小树,甚至开出了耀眼的花朵。
“这不是这边最近要忙的事情多嘛,就早点回来了。”谢振衣一看是他也笑了,自然地接话道:“你收到我们今天来崤山的消息了?难得你这家伙这么悠闲,还这么早来见我们。”
江灼师兄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随后对着曾经见过的裴樨打招呼,有些欣喜地道:“不错嘛,裴樨小师妹。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崤山学宫可是有了不小的名头。”
“江灼师兄。”听到他的夸赞,裴樨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往下的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眨了眨眼还是没有多说。
和认识的两人打完招呼,江灼将目光转向一行人中,他并未相识的剩余两人,一边打招呼一边问道:“不知道这两位是?”
谢振衣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莫清影对他介绍道:“这位的来头可是大了,是明宗的剑仙莫清影。他的剑术可是一绝,你们倒是有时间可以互相切磋一下。”
随即他又介绍起了青阮,很是温和地笑了笑,道:“至于这位,也是来自明宗的琴修青阮。她即是莫清影的师妹,也是我裴樨小师妹的至交密友。”
认识了人之后,几人也没有再继续在门口停留。他们就走进了执法堂的内部,来到了一间隔绝外界的隐秘会客室内,才继续往下聊。
“裴樨师妹,是我的失误,没有在推荐信中说明详细的原委,并且附上你和唐槭师弟的姓名,才让你在崤山学宫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我已经向执法堂提供了证据,到时候秋芸回了学宫之后,就会对她进行抓捕和审问。”江灼一边说,一边有些无措地搓着手。
往常他做事情也是心大惯了,却没想到竟然有人从中冒名顶替,直接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对于谢振衣的这个小师妹,江灼自然是十分欣赏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坚持给她和唐槭两人写入崤山学宫的推荐信了。
只是没想到,他在无意之间竟然犯了这么大的一件错误,更是去年一整年几乎都没有回来,导致裴樨的事情一直被拖延到如今。江灼的愧疚仿佛要溢出来了……
裴樨想了想,倒是豁达地摇了摇头道:“江灼师兄,这件事当时的确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愤怒。可是后来我也通过别的途径依旧进入了学宫,再后来经历的事情越多,我就越来越没有把当初这件事情看的像以前那么重了。”
“而且,整件事情的起因也并不在你。而是因为修真世家的子弟们经年日久积累的习惯,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在修仙界高人一等的,故而每个人做起一些恶事来都觉得是理所当然。”
江灼听了倒是一惊,这话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而且裴樨的话语里并没有客套,字字句句都显得那么诚恳。
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感动地对谢振衣道:“谢兄啊,咱们这师妹可以啊,一点都没有埋怨我的意思。亏的我还提心吊胆了一整个正月。”
谢振衣嫌弃地看了看他,略带自豪地呲了呲自己的大白牙,得意洋洋地道:“那是自然,我这小师妹人又好,本事又大,这次去越州,她可和其他几位朋友一样,给我帮上了不少忙呢。”
说到这件事情,江灼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他摸了摸下巴,有些凝重地道:“这件事说起来有点严重,各地善恶堂根据越州的灵药庄派发出去的那些丹药,接连查出了不少在各地有着重大影响力的修真世家。”
“我这次留在崤山,也正是因为到时候要应对的局面,可能会比我们之前预判的还要严峻。这威胁甚至可能超过了暗门在修仙界私处没停的小动作,着实让人忧心。”
谢振衣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点了点头道:“不错,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也很担心。这也正是我们提前来崤山的目的。”
他们正要说什么,会客室的法阵被触动,一名法宗弟子进来道:“江灼师兄,谢师兄。江霆宗主和诸位长老们都到了,听说你们二位早就来了执法堂,就让几位一同过去最大的那间议事厅。”
江灼点点头,对他客气地道:“好,多谢相传,我们一会就去。”
来传信的人听到了回答,对众人一笑,随后就转身出去了。
江灼于是暂停了刚才要谈的事情,从容地道:“这样也好,最近江霆宗主和众位长老们说的也都是这些事情。我们一同过去吧,听听今天说些什么。”
说着他就站起身,准备率先朝外走。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找不到话题插进来的青阮举起了手,有些不明所以地道:“这……我也要过去吗?你们去不是要谈论隐秘的事情吗?我去好像也不合适吧……”
刚才是叙旧和谈论一些和之前相关的私事,青阮觉得自己还能听一听。可是刚才来通传的弟子明确地说了,叫江灼和谢振衣他们过去是要讨论修仙界的大事的,难道这种场合她这个啥也管不着的小琴修也能去听吗?
想想如果这事情发生在明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是宗主和长老们开会议事了,就连他们那个乐修一脉说什么事情,也轮不到青阮听里面的内容。
谢振衣听了她的话,挑了挑眉,洒脱地一笑道:“青阮妹子,你现在越州城的事情也是参与了,如今也是跟着咱们回来准备对抗和暗门相关的修真世家了。这个时候再觉得自己不应该触及隐秘,好像也太晚了点吧。”
虽然青阮和莫清影一直既不是法宗的弟子,也不算什么惩恶除奸的正义修士。可是谢振衣倒是一直觉得他们很好,既是值得结交的朋友,更是可以信赖的伙伴。
再加上他们和裴樨师妹之间的关系,谢振衣就更加放心了。他看的人多,自然知道每个人表现出来的和隐藏的目的息息相关。
在青阮和莫清影的身上,谢振衣看不到阴谋和诡计,有的只是纯粹的相交之情和不掺杂目的的关心。
是以这次回到崤山学宫,他也不准备把他们两人排斥在商议的事情之外。再加上这次去越州城,莫清影和青阮出的力也不小。
如果让人家做事的时候对人家千好万好,说起话来就是感恩备至。结果真要说正事的时候就把人家踢到一边,岂不是把人家纯纯地当工具人用吗?
谢振衣可不觉得为人做事应该是这个样子,再加上他本来就是道宗半路来崤山学宫的,为人做事也坦荡的很。在崤山学宫和法宗,他也从来没有被因为宗门的身份被法宗弟子们排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