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川没有理会恩宁的冷脸色,掀开被子上床,拽过恩宁的枕头,躺下。
恩宁咬紧牙关,踹了他一脚,“下去!”
楚黎川不理她,翻个身,背对她。
最近这段日子,他睡眠极差,几乎整夜整夜睡不着。
不知恩宁有什么魔力,只要她在身边,心里空缺的那块地方就会被瞬间填满,无比的踏实,多日来的疲惫席卷而来,只想好好睡一觉。
恩宁又踹了他一脚,“下去!”
楚黎川翻过身,一把握住恩宁纤细的脚踝,将她冰凉的小脚放在怀里,闭着眼睛困意浓浓说。
“脚怎么这么凉?天天晚上用热水泡泡脚,来姨妈的时候也能减轻疼痛。”
恩宁往回抽了抽脚,被楚黎川握得很紧,又力道适中,很舒服。
他怀里很暖,似有一股暖流沿着脚底瞬间流遍全身,而骨子里的那份傲气也随之变得柔软下来。
恩宁不想就这样轻易屈服,那也太没骨气了!
“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恩宁颇有怨气地质问。
楚黎川依旧闭着眼睛,一副很安逸舒适的样子。
“算夫妻。”
“谁和你是夫妻?我们还算哪门子夫妻?”恩宁说着,眼眶红了,急忙偏开头。
楚黎川听出来恩宁声音不对劲,睁开眼睛,侧卧着,长臂搂住恩宁的纤腰,想将她搂入怀中,被恩宁推开了。
“别碰我。”
“碰自己老婆还不行?”
楚黎川倒是不见外,头枕在恩宁身上,还在她怀里蹭了蹭,抬手去擦恩宁的眼睛。
“又哭鼻子了?”
他声线低哑,覆满磁性,温柔又好听,让恩宁的骨头都酥了。
“没有!谁哭了,我可没哭!我从来不哭。”恩宁强忍住眼泪,倔强地歪着头,不让楚黎川看见她通红的眼圈。
楚黎川心口涩痛,将恩宁死死搂入怀里,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体温在瞬间升高。
恩宁就是有让他瞬间失控的能力,搂着她娇软的身体,将她压倒在床上,落下狂热纠缠的吻。
恩宁被他吻得昏天暗地,大脑空白,身体失去所有力气,像个任人摆弄的玩偶。
她明明还在生气,可在楚黎川靠近她的时候,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傲气,统统化为乌有。
只想抱紧他,用实际回应告诉他,她有多想他,有多爱他。
恩宁失控了。
再也顾不上心里那些杂七杂八的顾虑,只有一个念头,她想和楚黎川在一起。
想一辈子在一起。
这边一室旖旎。
那边,洋洋和欣欣吵了起来。
洋洋坚持说,妈咪还是很爱他的,只是妈咪病了,才会差点害死他。
可欣欣觉得,妈咪如果真心爱自己的小孩,只会让小孩过得更好,而不是带着自己的小孩一起去死。
这样的爱,很偏激,很自私,也很恐怖。
洋洋虽然也知道这些,甚至一提起安然依旧脊背发凉,但他不想承认妈咪不爱他。
他已经失去爹地了。
不能再没有妈咪。
他终究还是怨着欣欣的,就是因为欣欣的出现,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父爱和母爱。
可他又没有办法真正怨怪欣欣。
这种感觉很纠结。
洋洋闷声不响半天,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如果你妈妈,是我的妈咪就好了。”
“我想拥有一个,像你妈妈那样爱你的妈咪。”
“你可以做我妈妈的小孩呀!你认我妈妈做干妈,她就是你妈妈啦!”欣欣抱着猩猩玩偶,一脸天真地说。
洋洋眼底一亮,“这样可以吗?我妈咪知道会生气的。”
“你不告诉她就好了!再说,我妈妈说了,从来没有想过抢走你爹地!他们已经离婚了,她已经把你爹地还给你了。”欣欣说着,伤心地垂下头。
“只可惜,我要失去叔叔了,我好喜欢叔叔!你羡慕我有个好妈妈,我也羡慕你有个好爸爸。我却没有爸爸,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洋洋见欣欣难过,不再计较之前的争吵,急忙捧着欣欣的小脸,擦去她眼角的潮湿。
“你可以认我爹地做干爹!那样我爹地就是你的爸爸了。”
欣欣猛地抬起头,大眼睛亮晶晶的,“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同意!”洋洋拍着小胸脯,“你本来就是我妹妹,认了我爹地做干爹,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了。”
欣欣和洋洋手牵手,都高兴地笑起来。
“好,就这么办!”
恩宁早上起来,腰酸得感觉要断掉了,踹了踹身侧的始作俑者,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都怪你!”
楚黎川餍足地笑着,单手将恩宁拉入怀里,“下一次,我节制点。”
“你还想下一次!”恩宁顿时脸红,急忙将小脑袋埋在男人宽阔的胸怀里。
“有了第一次,就有下一次,下下次。”楚黎川笑着打趣说。
恩宁羞得浑身肌肤泛红,拉着被子将自己埋在下面。
“没有下一次了!别做梦了!”恩宁闷声闷气说。
她也只有这一次勇气。
只是想为自己心底的那份爱,做点什么。
但没想到,原来那种阴影,不是那么难以跨越。
原来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虽然很美好,可这份美好终究不属于她,只是昙花一现的惊艳。
“你去做早饭,我要睡觉。”恩宁赌气说。
“好好,我去做早餐。老婆你再睡一会。”楚黎川吃饱喝足,脾气超级好,像个小绵羊。
恩宁对他紧了紧鼻子,哼了一声,翻身背对着他,顺带裹紧被子,免得被他看光光。
楚黎川低声笑着,探着身子过来,在恩宁的脸上吻了一下,又揉了揉她的头。
“乖乖睡觉,老公去煮早餐了。”
楚黎川起身,在衣柜里翻找往日穿的居家服。
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恩宁抿了抿唇,指了指旁边衣帽间最里面最下面的犄角旮旯。
楚黎川从那里翻出一个行李包,他的衣物像垃圾一样团成球塞在里面,紧绷的唇角抽了抽。
“你这女人,真没良心。”
“我哪里知道你还会回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恩宁辩解道。
楚黎川无奈扶额,拽了拽居家服上的褶皱,勉为其难地套在身上。
他刚起床,头发不似往日里那般规整一丝不苟,几缕发丝垂在眉骨间,少了往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温和,像个全能居家好老公。
恩宁看到他穿着满身褶皱的衣服,琼林玉树如楚黎川,第一次如此狼狈,恩宁被逗得捂嘴大笑。
楚黎川点了点她的脑门,“快点睡觉,不想睡觉就起来帮忙。”
“我睡觉!”恩宁急忙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楚黎川眉梢轻挑,俯身在恩宁耳边轻声说,“好好睡,等我做完早餐,打发掉两个孩子,回来陪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