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东脸都急得吓白了,他紧紧盯着沈丹君,好像眼里除了她,在容不下别人。
这是沈丹君做梦都想见到的一幕,只是曾经,梦里满眼是她的男人,是张宪祥。
“丹君,你要相信我,你要是不信,我就……我就只能去死了啊!”
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沈丹君面前!
膝盖骨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沈丹君光是听着都觉得疼。
但她默不作声,皱着眉又问,“那小余呢?”
“什么小余?”刘仁东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看过你和小余的档案,你的没什么问题,但小余,为什么只有这最近四年的,他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也敢用?”
这下刘仁东更不明白了,但依然耐心解释,“那是因为小余之前的档案被烧了,你是想知道小余的其他信息吗,我可以喊他来补上,你要是还不放心,也可以从他老家调他的档案,就是麻烦一些。”
“还可以从他老家调取档案?”
“对啊,小余25岁之前的档案都在老家,他是这最近几年,才跟着自己的老师来这里的。”
沈丹君又问,“那他老师呢?”
“就是他老师推荐,他才能来当我的秘书,就是没多久,他老师也回乡下老家了,临走前,他老师还求我多照顾一下他。”刘仁东顿了一会,“怎么了吗?”
“没事……”
沈丹君摇摇头,这么说来,小余的来路就是正当的,张宪祥的怀疑纯属多虑!
她是松了口气,殊不知,门外偷听的小余却脸色巨变!
不好,他要暴露了!
小余咬了咬后槽牙,马上转身藏进角落,不安地来回踱步。
他不是真的小余,甚至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但是四年多前,他就收到伪装成小余的任务,还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任务并不难,就是给刘仁东当秘书,然后长长久久的伪装下去,直到十几二十年后,成功的打进教育内部。
这四年,他兢兢业业,好不容易等到刘仁东升职,眼看他就可以去省城了!
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邓保华,把刘仁东升迁的事打得稀巴烂!
这下好了,刘仁东可能这辈子都得待在这指甲盖大小的地方!
这样可不行,小余联系上级,问要不要结束任务。
他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答复:继续待命,有新目标任务。
这个新的目标就是京城出生,京大毕业,明明有无数个选择,却心甘情愿来麻岭公社当一个副主任的沈丹君!
新任务就是打探这个沈丹君的底细。
他灵机一动,就骗刘仁东说救了一个小伙子,打听到了沈丹君的事,让刘仁东接近沈丹君,这样没准,他不仅能打探到底细,还能帮助刘仁东这个酒囊饭袋升迁,继续进行潜伏任务。
刘仁东果然上钩,还什么都听自己的。
就是他没想到,跟着沈丹君回来的,还有个张宪祥。
一开始,他想着张宪祥说到底是个村里人,根本不觉被威胁,但现在看来……恐怕让沈丹君来跟刘仁东对峙的,就是张宪祥!
他已经走到这步,就绝不能后腿,既然这样,沈丹君,张宪祥,对不住了……
把事情说开了,沈丹君没有在怀疑什么,两个人吃了顿饭,误会就这么解决了。
很快就入夜,“咕咕咕——”
不知是什么鸟在公社寝室外的林子里叫着,忽然一道人影走过,鸟惊得急忙煽动翅膀,飞走了。
最后这道人影,在沈丹君寝室的外墙上停下,借着月光,只见小余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还戴着口罩和手套,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卫生所的医生跑进了村,他拿出一个喷水壶,对着外墙开始喷。
直到把壶里的夜里全都喷完,他才悄无声息的离去。
被喷湿的墙体往下流着液体,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最后连往下流淌的液体都被墙吸收,一阵风吹过,带起一阵刺鼻的异味,‘窸窸窣窣’,墙根底下的草丛里爬出些虫子,它们逃难似的,飞快逃离这面吸收了液体的墙。
……
第二天一早,沈丹君醒来就闻到一股说不上来的臭味,她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没发现气味来源。
正要出门说这件事,就看见门边的墙上挂了一个纱布包。
凑上去一闻,浓重的味道就熏得沈丹君脖子后仰,似乎这个纱布包就是臭味的来源。
她二话不说,取下纱布包就扔进垃圾桶。
结果转头,刚好和另一个女干部对上视线。
女干部眼里写着错愕,还隐隐有些愤怒,“你把我辛苦做的纱布包扔了?”
“不行吗?”沈丹君没觉得有什么,“而且这是你做的,里面放了什么,怎么这么臭?”
“臭?里面放的明明是干艾草和香茅,用来驱蚊的!”女干部一把撇开她,捡起垃圾桶里的纱布包,“你要是嫌臭还给我不就行了,丢进垃圾桶里是几个意思?”
“我又不知道……”
沈丹君想解释,但是女干部已经气冲冲的走了。
她愤懑的跺脚,抬头环顾了一圈,惊人的发现,原来每间寝室的门口,都挂了这样的纱布包,她吸吸鼻子——
臭,还是臭,不管怎们闻都是臭。
她把东西扔了又怎样,谁会想在门口挂一个这么臭的东西?
可是中午,她干完活回来,想找干部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却发现干部们都聚在办公室里,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沈丹君凑上去,刚要开口——
“我早说沈丹君傲气得很,她只是表面友善而已,实际刻薄得很!”
“我好心好意用祖传的秘方给她作驱蚊包,她不领情就算了,还把东西扔进垃圾桶里,可气死我了!”
“还有这事?那她也太过分了!”
“难怪她早上跟我说公社里臭,要我搞一搞卫生,我就纳了闷,这不挺干净的吗,哪臭了?”又一个干部说道,“原来是嫌弃你给咱们做的驱蚊包!”
“嫌弃这嫌弃那的,真难伺候,不乐意就别来啊,谁求她当副主任了?”
“就是……”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外面的沈丹君已经气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