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着碗,李晚晴见张滨出现在家门外。
张滨朝她挥挥手,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李晚晴朝东厢房望了一眼,房门紧闭,大房夫妻俩一时间应该不会出来。
想着,她就出了门,把张滨拉往一旁,“怎么了?干孙子?”
“干奶奶,是我娘让我来找您,她下午的时候跟王奋对上眼了,今晚上他肯定来!帮志国叔洗清冤屈的机会就这么一次,您给想个法子吧?”
“真的?”
李晚晴半信半疑,“万一王奋不来呢,你娘如何确定?”
问到这儿,张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娘说的太露骨了,他也不好全部转达给李晚晴听。
“我娘说,今晚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干奶奶,您别犹豫了,得赶紧想一想法子,我娘也说了,您如何安排,她就如何做,绝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现在除了先准备着,也确实没有其他法子。
李晚晴不再多想,刚要开口,就从敞开的大门里看见东厢房的门打开,王翠从里面走出来,怀里抱着王家送来的半卷布,塞进了水盆里,似乎要洗洗。
“来,咱们换地方说话。”
她拉上张滨,蹲到了远处的树后面,又望一圈周围,连个鬼影都没有,都是黑压压的蚊子在头顶盘旋。
李晚晴摸着下巴琢磨,很快,一个想法就在脑海浮现,“你跟你娘说……”
不久后,“呱呱——”
河边的青蛙叫声响亮,张滨也在此时越过草丛,跑回了家。
而张家,李晚晴也出了门,说是去李家。
王翠听后,深信不疑,更努着嘴低声抱怨。
……
夜色静静笼罩,夜幕上的明月皎洁,照在河面上泛起泠泠的银光,一阵风吹过,这些银光就开始流淌。终于,云层飘过,月光被遮住了,几个村子陷进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
“吱嘎——”
门上的合页有些生锈,推开的时候会发出细微声响,好在家里人都睡了,没人听见这动静。
王奋左顾右盼,四周鸦雀无声,一个人也没有!
他窃笑一声,把门合上,踮着脚飞速扎进出村的小道!
踩上有些崎岖的泥土之后,他忍不住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自从下午赵细丫对他笑之后,他无论如何也忘不掉那张俏丽的脸,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躺上床睡觉时,他还忍不住想起之前的偷腥。
不想尚好,一想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难熬,长夜寂寞,他想找点其他事来干,于是他就出来了。
跟前两次一样,熟练的往河边赶,很快,他的身影消失,扎进了两个村之间的林子。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又恢复宁静。
而这次,有些许不一样。
只见一道黑影从角落出现,黑洞洞的眼神凝望着王奋消失的地方,随后就转身进了一间屋子,牵出一条狗,放跑了。
做完这些,天上厚重的云层飘远了,月光再次倾泄这片土地。
那黑影,是一个人,是这村子的村民,二牛。
二牛负责的就是村里的牛,他姐姐二花,年初的时候嫁到了张家的村子,还跟李铁柱的小儿媳玩到了一块去。因为姐姐的关系,二牛用一个很低的价格,从李家手里买了一个床头柜。
从自以后,他上工的时候见了李家人,都会面带笑容的打个招呼。
而要入睡的时候,牛棚的牛哞哞叫着,极为不正常,他也就走出来查看,结果发现了牵着一条黄狗的李铁柱。
当时,李铁柱手里还拎着半袋精细的白面,‘劳烦你在两个村之间的林子守上一阵,要是看见了王奋,就把黄狗放跑,狗认路,会自己跑回家,然后你就闹出一些动静,告诉其他人,王奋离开了村子。做完这些,这袋白面就是你的了。’
鸟为食亡,人为财亡。
二牛跟王家非亲非故,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他脚步一转,来到了村长家的屋子前。
“啪啪啪——”
那扇并不厚实的木门被他拍的发抖,“村长!村长,你睡了吗?出大事了,你快出来啊!”
不一会儿,屋子的窗户透出跳动的烛光,房门也开了,披着褂子的村长睡眼惺忪的出来,“是二牛啊,怎么了?牛出什么事了?”
“不是牛!”
二牛神情惶恐,“是王奋!我刚才憋得慌,来不及去旱厕解决,就在两个村子之间的林子里解决了,可您猜怎么着?我竟然看见王奋往隔壁村子去了,这大晚上的,他能去哪儿?”
听到了这个名字,村长打了个哆嗦,瞌睡虫都赶跑了,“你说谁?”
“王奋?你确定没看错?”
“就是他!我绝不会看错!”二牛用力点头,“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是见鬼了,毕竟这段时间以不,王奋要多安分有多安分,他哪儿来的胆子敢半夜跑出去?但我没出声,藏在林子里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就是王奋!”
该死的王二狗,竟然不把他儿子栓紧,要放出来闯祸不成?!
王奋千万别给他搞出什么乱子来,否则整个村子都要被连累!
村长暗骂了一声,反应迅速,“你腿脚快,赶紧追上王奋,最好是拦住他,记住了,不要惊动隔壁村的人!如果拦不住,那就见机行事!”
“我去王家,先拿王二狗是问!”
村长急忙忙来到了王家门前,还没拍门,就发现了虚掩着的院门,他更加断定,王奋确实跑了!
他怒不可遏的冲进屋,大喊,“睡睡睡!还睡呢?王二狗,你个狗东西,赶紧滚起来!老实交代,你儿子去隔壁村干什么?”
“哗啦”,掀开王奋房门的草席,进去一看,床上果然空空荡荡,人没了!
“村长,你胡说什么呀……”
王二狗爬起来,揉着眼睛,含糊的问。
村长抓着他的肩膀,一阵猛摇,“清醒清醒!你儿子王奋跑哪儿去?我可告诉你,要是害我们村丢了脸,我铁定收拾你!”
摇晃之中,王二狗看见了王奋空空如也的床,如兜头泼了盆冷水一样清醒:
“我儿怎么不见了——”
另一边,安静的村子被一声尖叫打破:“救命啊,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