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她问。
叶子言的笑声穿过头套灌入她的耳中，显得莫名凄惨。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林溪没有再说话了，她知道再说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干脆省点力气，留着等下的逃跑用。
一路的颠簸，车终于停了下来。
林溪被推搡着下了车。
她仔细地闻了一下，空气中除了一点灰尘的味道，她什么都闻不出来。
这时候，一阵猫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但她没有时间继续听，叶子言把她拉走了。
四周的温度突然变低，林溪知道自己至少是在一个有大面积遮挡太阳的地方。
她被推到一个空地上，然后被按在了一把椅子上。
她坐上去的时候，椅子还“吱呀”了一声。
“呜呜呜！”一阵微弱的求救声在她身边响起。
“沐言，是你吗？”她问。
“不，是我。”一个熟悉的男声出现。
这是贾循的声音。
她第一次直面贾循，听到他真实的声音，她的手心都因为紧张而出汗了。
这个声音比她之前任何一次听起来都要来得沙哑，来得低沉。
“林家最后一个人，林溪，你好。”
林溪听到他的形容，几乎是马上红了眼。
“贾循！”她几乎是大叫起来。
“嘘，别叫得这么大声嘛。”
“你叫得这么大声，都听不到小沐的求救声了，你这样，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林溪咽了一口口水，“贾循，你要做什么就冲我来，你不是想要杀林家人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但你要杀，杀我就好了，放过其他人！”
她感觉自己的头套被粗暴地摘下了。
但她的眼睛还是被蒙着，她看不见贾循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贾循像是被她这句话惹怒了一样。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就像是一条发出“嘶嘶”声的蛇一样。
“你知道我杀了很多人吧，我不仅杀了他们，还折磨他们……”
“你真应该听听他们求饶的声音，哈哈哈哈。”
“而这些，都是你们造成的！”
“都是你们林家人造成的！”
林溪浑身都在发抖，她都不清楚她是在害怕还是愤怒。
“你最好说清楚。”
她听到一阵衣物摩擦声，和椅子的吱呀声，猜想贾循应该是坐下了。
安静了一会后，贾循幽幽地吐出一句。
“你是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个了。”
林溪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些解放的味道。
“在等其他人来的时候，我想，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说一个故事。”
林溪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为我要说的故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贾循说。
“我已经把这个地址编辑好，设下了定时发送。”
“等唐贤他们收到信息之后，就会过来和我一起说完这个故事。”
林溪的呼吸急促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只要杀林家人吗？”
她忍住哭泣的欲望，“不要把其他人拉进来！”
“他们都知道了，不是吗？”贾循说。
“我说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必须死。”
“现在，趁我还有心情，你最好安静下来，不然，我怕你要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了。”
林溪咬紧了牙关，将自己想要骂出来的声音都咽了回去。
“好孩子……”
贾循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其实你已经知道了我很多事了……也和我交手过这么多次了……”
“故事的中间部分你已经知道了。”
“那我就告诉你故事的开头吧。”
“从前，有个小偷，他什么都不会只会偷东西，他有一个儿子。”
“他很爱很爱他的儿子，为了他的儿子，他不惜生命都要去偷去抢。”
“儿子也很爱他的父亲，他觉得他的父亲是世界上最称职的父亲。”
“他想要什么，他的父亲都会带来给他。”
“直到有一天，他的父亲被一个烂好人警察抓住了，这个警察觉得这个父亲没有能力照顾孩子，就把孩子送去了福利院。”
“不管那个孩子怎么哭闹，怎么反抗，那个警察都自以为是帮了这个孩子。”
“一个被父亲保护得这么好的孩子，去到福利院这种地方，你觉得他真的能活下去吗？”
贾循暂停了一下，好像在等林溪的回答。
等了几秒，林溪没有说话，贾循就继续说了。
“这个孩子只想和他父亲在一起，他就逃了出来。”
林溪意识到贾循一直在说他自己，她想到贾循这么小的时候就放火烧了福利院，一阵寒意直冲脊骨。
“没想到，难得恢复自由的他，又落入了贼窝。”
“他被一群**分子收养了，他直到他很难逃出去，于是他卧薪尝胆，在**里学到他想要的一切后……”
“他把**里的人都杀了，作为他重获自由的奖品。”
“那时的他，也只是想和他的父亲在一起，但等他去找他父亲的时候，却被告知，他的父亲已经死在狱中了。”
贾循的声音开始颤抖，“所以，那个孩子受了这么多苦，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了。”
“林溪，你说，这是不是都是那个烂好人警察的错呢？”
知道了一切真相的林溪平静了下来，“你说的那个烂好人警察，是我的父亲吧。”
贾循的双手抓住了林溪的肩膀，“你说啊！你说是不是！”
林溪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被他抓下来了。
“我对你小时候的遭遇感到很抱歉，”林溪说，“但你的父亲应该受到惩罚。”
他开始疯狂摇动林溪。
“你也是烂好人，你们这种人就应该去死！”
林溪被他摇得差点喘不上气。
“咳咳。”她开始咳嗽起来。
“师父……”叶子言的声音出现了。
贾循停下了他疯狂的举动，林溪赶紧大口呼吸。
“最精彩的故事现在才开始，那个孩子长大了，遇到了另外一个和他有同样遭遇的孩子，他们一起，把这些烂好人都杀光了。”
“最后一句是我给故事写的结局，怎么样，是不是简洁又完美。”
“咳，那你为什么要杀那些罪犯？”林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