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梅没顾司若宏,跟着一同去了医院,还好豆豆只是撞破了一点皮,只是脸上的皮肤薄,血管多,所以才流了好多血。
司若昀抱着豆豆冲下楼的样子在陈新梅的脑子里挥散不去,司若昀对豆豆的爱,是真的!
“小孩子磕磕碰碰擦破点皮很正常,你们这一大家子人跑医院还是第一次见!”一旁的医生放下了纱布看着一屋子的人,笑了。
沈帅文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哥嫂子第一次做爸妈,我也第一次做小姨,所以……呵呵……”
司若昀跟医生道谢之后抱着豆豆上了车,一直不肯放开豆豆。
陈新梅从司若昀的眼里看到了安心,她坐在司若昀的身旁,想着,如果不曾经历那么多,如果豆豆真是司若昀的孩子,该有多好。
“阿飞,一会把他送走!”司若昀的脸色依然很阴沉。
沈帅文急忙帮司若宏解释,“昀哥,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都留不得!”司若昀的脸色铁青。
“昀哥和嫂子看起来多般配,你们看到那个医生的眼神没,都是羡慕嫉妒恨呐!”阿飞赶紧开口缓解气氛。
司若昀顿时脸色好了许多。
回到家里,司若昀就抱着豆豆回了房间,陈新梅也跟了去。阿飞倒是很听话,好言相劝司若宏离开,司若宏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也没过多的纠缠。
阿飞开车将司若宏往市里送,之前陈新梅住过的房子还空着,他也早就派了人手在小区外面等着了。
“我哥真的把豆豆当亲生孩子了,看样子,我哥对阿梅……不,对嫂子是真的用心了。”司若宏坐在副驾驶里说道。
阿飞无比同意,“你不知道,要不是昀哥,豆豆都不可能出生。昀哥对嫂子真的很用心,买钻戒买车买房,只要嫂子想要的,昀哥都会尽量满足。”
司若宏的手悄悄捏起了拳头,这些话可跟陈新梅讲的大庭相径。
“小少爷,你也该为你以后考虑了,龙芊芊那个女魔头,你们真不是一路人。”阿飞见司若宏的脸色不太好,赶紧绕开了话题。
司若宏苦笑着不搭话了。
“砰!”
迎面一辆车开着远光灯,阿飞来不及躲闪,车狠狠地撞到了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
两辆车浓烟四起,阿飞和司若宏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本来是郊区地段,路上没有行人,最后是一辆经过的小车叫了救护车。
当司若昀赶到医院的时候,阿飞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阿飞紧紧地抓着司若昀的手,“嫂子是个好女人,不要辜负她。还……还有……小文……小文很单纯……不要……不要让她受伤害……昀哥……我……”说着,阿飞变得十分吃力,“昀哥……我以后不能跟着你了……你……你要保重……你的大仇……我……戒指……我……”
阿飞话都没有说完,手上的力就消失了,甚至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闭上。
司若昀死死地抓着阿飞的手,哭得像个孩子,不停地喊着阿飞,“阿飞!阿飞!阿飞!你……你给我起来!阿飞!
阿飞却再也听不到他说的话了,眼珠子还望着司若昀,满脸的不舍。
司若昀再也喊不出声音,张着嘴,眼泪哗哗往下掉。
他自打从司家离开后,除了沈帅文,就只有阿飞这个贴心好友。他们一起扛过枪,一起喝过酒,阿飞曾还为他挡过一颗致命的子弹。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这个时候,阿飞却离他而去了。
沈帅文跟了进来,瞧着阿飞已经没了气息,抓着司若昀的肩膀吼道,“为什么不能等等!为什么!你不让阿飞去送司若宏,他就不会死!你把阿飞还给我!你还给我!”
司若昀坐在地上,一句话说不出来,是啊,他为什么不能再等等!
陈新梅在家里坐立不安,即便是豆豆睡在身旁,她也不能安然入睡。阿飞和司若宏前脚刚走不久,司若昀接到个电话,就跟沈帅文匆匆出去了。
她起身拿起手机,走到阳台,看着外面忽然落下的倾盆大雨,翻到司若昀的电话号码,最终却还是没按下拨打键。
正是她出神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沈帅文来的电话。
“阿梅……阿飞死了……我们没有阿飞了……”沈帅文泣不成声。
陈新梅顿时红了眼圈,这场大雨,像是一个预警,她的不安最终还是变成了现实。
“阿飞还那么年轻,怎么可以就没有了呢!他还没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啊!阿梅啊,我不想阿飞死!”沈帅文哭着说道。
原来,阿飞是那么惨的一个人,难怪,他一直跟着司若昀,因为他还没找到自己的家。
陈新梅捂着胸口,阿飞的去世让她心痛。
“怎么……怎么会死……”
“是车祸!那辆车的司机没关远光灯!那个司机也死了!”
陈新梅顿时头晕目眩,“那……那车上还有司若宏呢?”
“还在抢救,医生说要截肢……”
陈新梅听到后,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旁坐着哭肿了眼睛的沈帅文。
“嫂子,你醒了。我去给你倒点水……”沈帅文的声音是嘶哑的,起身在病房里找了半天,最终拿了一个饭盒走了出去。
陈新梅坐了起来,沈帅文已经魂不守舍了,阿飞的死亡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我让你给我查!你是吃干饭的吗?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啊?”外头传来司若昀的怒骂声,“马上去给我查!查不出来,你也给我滚蛋!”
陈新梅光着脚丫下了床,走到病房门口,正瞧见司若昀抓头挠耳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司若昀失了方寸。司若昀的脸上一晚之间长满了胡渣,身上的衣服也褶皱不堪,他从未这样不修边幅过。
“这场车祸不是意外!不可能是意外!我让你查你就查!”司若昀扔了手机,手机砸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陈新梅打开了病房门,司若昀听到声音,回身抱着陈新梅,“阿飞走了……”
陈新梅顿时热泪盈眶,“别这样,不然阿飞走得也不安心……”
“不是意外!不可能是意外!”司若昀念叨着,“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还没报完仇,他还没找到家人……”
陈新梅的手抱着司若昀的腰,“剩下的事情,你帮他完成。”
陈新梅想起自己曾对阿飞的恶语相向,想起阿飞从没发脾气,想起阿飞总在她面前说司若昀的好话,大概阿飞也想着她跟司若昀好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