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这一个月将她照顾的很好,”殷胤对来到身边的君卿钰说道,“辛苦了。”
君卿钰笑着输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要尘儿欢喜便够了。”
“咳咳!”叶苡尘听到君卿钰的话,尴尬的咳了两声。
“呵呵。”殷胤毫不留情的嘲笑。
他往君卿钰身后望了望,没见到想见的人,便问他们道:“花清浅呢?怎么没和你们一块回来?”
“哦,那位清浅夫人被尘儿安置在那处宅子里,她说目前这里并不适合带她回来。”君卿钰答道。
“为什么?”殷胤瞅着叶苡尘的眼睛,不解地问道。
叶苡尘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是不适合。”
“那是因为什么?”
叶苡尘纠结了一番,才说道:“其实到了那处宅子里的第三日,我就将花清浅体内的余毒尽清了。按理来说,她本应该在当日醒过来的,可是她又昏睡了三日之久,正巧那个时候师父赶来为我疗伤,也就顺便替花清浅查探了一下。”
“我发现……是花清浅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叶苡尘无奈地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其实她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再一次承受那些彻骨的伤痛。”
殷胤了然地点点头,依他对叶苡尘的了解,面对这种情况她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于是他便问道:“那之后,你又做了什么?”
叶苡尘冲殷胤笑了笑,道:“果然还是师兄最了解我,我其实也没做什么,花清浅之所以不愿醒是因为内心还纠结着往日的那些事,所以我便取走了她的记忆。”
“记忆……”
殷胤一开始不明白叶苡尘为什么这么做,可后来仔细一琢磨,他便明白了她的用意,于是也不多问什么了。
他看着叶苡尘说道:“师父在清华殿等着见你呢,快点过去吧。”
“嗯。”叶苡尘应了声,转身便往清华殿的方向走去。
君卿钰本来是想跟着叶苡尘一道回去的,却在中途被殷胤拦下了,他疑惑地看向殷胤。
“你在尘儿身边这一个月,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殷胤问道。
不对劲儿的地方?
君卿钰想了想,道:“倒也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若是说有异常的情况的话,那也就是自尘儿她伤愈后,我感觉她的身体比之前虚弱得多,但她自己却没有察觉什么。”
殷胤皱眉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她身子已经大好了吗?”
君卿钰摇了摇头,道:“是好了,但是叶若说她底子比以前虚弱许多,而且这一个月来,她时有梦魇。”
“梦魇?”
“嗯,”君卿钰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担忧,“如果只是寻常得梦魇还好,但有几次我听见她梦中呓语都是关于郑国的事情。”
“什么?”殷胤的眼皮一跳,“难道那药真的开始失效了?”
君卿钰沉默地望着远处的身影,没有开口。其实这件事情一直梗在他的心里,当初无奈之下喂给叶苡尘的那颗忘忧丹,就像是一条随时能引爆火药的导火索,带着太多不稳定的因素。
而君卿钰,十分讨厌这种不稳定的因素。
似乎是君卿钰身上一瞬间忽然上涨的气势过于凌厉,殷胤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起码目前来看尘儿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想起来的。”
“但愿如此吧。”
到了傍晚,天空被渲染成烟紫色,有淡淡的月光从厚重的云层里透出来。
初九带着殷烨的口谕来清华殿请叶苡尘的时候,说是王上有要事召见她。
叶苡尘心中了然,于是便跟着初九到了殷烨的清秋殿。
“参见王上。”
叶苡尘一进来见到殷烨,便屈身施礼。
殷烨抬手示意她起来,又让人给她搬了凳子,待她坐下后,便开口问道:“清浅,她……如何了?”
叶苡尘答道:“王上放心,清浅夫人已经无碍。”
“那就好。”殷烨安下心来,他抬手拿起右手边的诏书递给叶苡尘,并道:“你看看这个。”
叶苡尘伸手接过那封诏书,疑惑地问道:“这是?”
殷烨笑着说道:“这是孤拟好的退位诏书,孤不是寡信之人,既与你做了交易,便会遵守承诺。”
叶苡尘笑了笑,道:“我自然是相信王上的。”
“嗯。”殷烨点点头,道,“孤打算三日后在胤儿他继位之后就离开这里,去找清浅并带着她隐居世外。”
“王上既做了决定,我也不好阻拦,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亲口告诉王上为好。”
“何事?”
“关于花清浅的事。”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叶苡尘将花清浅失去记忆的事向殷烨交待的清清楚楚。
“所以你的意思是…清浅她已经不记得孤了,对不对?”
这一刹那,殷烨身上颓丧的气息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花清浅的记忆里会没有他的存在。
她怎么能忘了他呢?若是她不记得自己了,他又该怎么办呢?
“王上不必忧心。”叶苡尘看着他瞬间暗淡下来的目光,启唇道,“我在她的记忆里结了一个封印,届时,王上见到她并解开这层封印,花清浅就只会想起与你相处得点点滴滴,至于以往的那些记忆,我觉得还是忘记得好,也省得徒增困扰。”
叶苡尘的话仿佛给了殷烨希望,他急切地问道:“那封印该如何解?”
“其实不难。”叶苡尘道,“等王上见到花清浅的时候,将青玉凤簪戴在她的发上便可。”
“这样就可以了?”
叶苡尘点点头,解释道:“青玉凤簪上有你和她的血,血与玉簪已成一体,便是最适合用来解开那层封印的物件儿。”
“好,”殷烨笑着道,“多谢姑娘的苦心筹谋。”
叶苡尘轻声笑了笑,说道:“王上不必言谢,我也是为了自己罢了。”、
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叶苡尘突然发现殷烨正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又忽然问了她一句。
“叶姑娘,孤觉得你有些眼熟,你……究竟是谁?”
叶苡尘愣在那里,面上一派镇定,可心里却早已翻涌起惊涛骇浪。
殷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叶苡尘的心里犯嘀咕:这不可能啊……难道是我哪里露出破绽被他发现了?
叶苡尘在心里纠结了半天,最终暗暗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殷烨他都要退位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几日后新任黎王可是我师兄啊!
在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叶苡尘鼓起勇气对殷烨说道:“既然王上如此问,我也不愿意再欺瞒王上。只是还请王上答应我,在我说出实情之后,王上可莫要对我动手。”
殷烨笑道:“你放心,孤只是想知道而已,并不想做什么。”
叶苡尘点了点头,她站起来,看着殷烨的眼睛,说道:“我本姓姬,名叫姬苡尘,是王上所灭郑国的倾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