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不忍情谊深,鸿雁托书寄此心。
最近,赵长乐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每次遇到顾苍涟的时候她都不禁脸红心跳,每次看见他和无忧亲密诉衷情的时候她总是感到失落。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日渐增长,可赵长乐还是将它压了下去,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变的那么卑微。
这一天,赵长乐闲来无事想要去花园逛逛,她走到花园的时候看到府中的几名婢女聚在一块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聊些什么。赵长乐有些好奇,就放轻了脚步,慢慢地靠近了过去。
“哎哎,我今天又看到顾将军带着礼物来咱们府上了。”
“你们猜顾将军是来干什么的?”
“还做什么啊?不就是来拜访咱们大人的吗?”其中一个婢女翻了个白眼说道。
“那可不一定,之前我可是看到顾将军送给二小姐一樽玉杯呢,那玉杯玲珑剔透的看着就觉得特别贵!”另一个婢女撇了撇嘴,羡慕道,“我觉得顾将军这次也是来找二小姐的。”
“那你的意思难道是顾将军心悦咱们家二小姐?”
“没错,我觉得顾将军一定喜欢咱们二小姐!”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我前几日还亲眼见到顾将军送大小姐回府呢!”之前的翻白眼的婢女不服气地说,“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顾将军对大小姐可温柔了!”
“啊?那你们说顾将军到底喜欢咱们府上的大小姐还是二小姐啊?”
“管他呢!反正咱们赵府的两位小姐不管是谁都配得上顾将军!就算两位小姐都喜欢上顾将军也没什么啊!”
喜欢?
赵长乐听到这个词脚步一顿,脑海中思绪翻飞,她……真的喜欢上顾苍涟了?难怪、难怪看到无忧和他在一起她心里会不舒服……可是,顾苍涟是否同样喜欢她呢?
正陷入自己思绪里面的赵长乐,没注意到脚下的树枝,不小心踩上去弄出了声响,将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婢女吓了一跳。
“大小姐。”
那几个婢女抬头瞧见赵长乐的身影顿时吓得腿都发软了,作为婢女私底下议论主子可是要挨罚的。
赵长乐看出了她们的想打,也没想过多计较,于是便问道:“无忧呢?你们不好好做事在这里做什么?”
“二小姐她在凉亭那边,奴婢们……正准备要去做事呢。”其中一个婢女连忙回答道。
赵长乐点了点头:“那你们下去吧,我自己在这里逛一逛就行了。”
“是。”
等到那几个婢女离开后,赵长乐才带着满腹心事往凉亭走去。
亭内,微风拂柳,蓝衣粉花,素手执杯,发丝随风飞舞,嘴角笑靥如花,美不胜收。
赵长乐一时之间竟不想破坏这样美好的人和景,于是她站在原地望着赵无忧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当她的视线落在赵无忧手上那樽玉杯时,嘴角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姐姐?”
赵无忧不经意一瞥,瞥见赵长乐站在不远处冲着她笑,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赵长乐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撒着娇道:“姐姐今天不是说要在房内陪着祖母吗?怎么过来了?”
“父亲回来了,正在房内与祖母说话,我一个人呆的无聊所以就出来走走,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赵长乐被赵无忧牵着往凉亭里走去。
到了亭子里,赵长乐坐下看着赵无忧拿起那樽玉杯走到她身边,献宝似的捧着:“姐姐你觉得这玉杯怎么样?好看吗?”
“嗯,很好看。”赵长乐点了点头,她盯着那樽玉杯内心有些复杂:这玉杯……不就是之前被顾苍涟买走的那个么?怎么会在无忧这里?难道是…他送的?
“我就知道这个玉杯作为给祖母的贺礼一定很棒!”
“什么?”赵长乐没听明白。
赵无忧笑嘻嘻地说道:“这是顾苍涟送给我的,他听姐姐说下个月是祖母的寿辰,就想着借花献佛,姐姐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赵无忧从赵长乐的手里拿过玉杯,将它举起,冲着太阳。那杯子在阳光下翠绿清透,杯身上的明月被阳光折射出淡淡的莹光。
赵长乐嘴角弯起含着苦涩的微笑,说道:“嗯,顾将军眼光不错。”
原来……顾苍涟喜欢的……不是她。
八月仲秋,邻国来犯,宋国公任命顾苍涟为大将军出兵邻国。他这一去,还不知何时会回来,临别前他亲自前往赵府。
樱花树下,墨裳蓝衣,依依不舍。
“昨日王上已经下旨,要我三日后整军出发。”顾苍涟将赵无忧的手放在掌中,轻轻摩挲。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赵无忧微微红了脸,却没有将手抽出来。
“多则一年,短则三四个月。”
“嗯……战场凶险,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赵无忧抬起头直视顾苍涟的眼睛,亲昵的靠在他的胸膛,柔声道,“苍涟,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顾苍涟疑惑。
赵无忧撒娇道:“快点闭上嘛!”
“好”顾苍涟宠溺的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
等他闭上了眼睛,赵无忧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他真的看不见,才从腰封里拿出一个物件握在手里,举到顾苍涟的眼前说道:“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那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欢喜。
在顾苍涟睁开眼睛的t同时,赵无忧也摊开了手掌,一枚剔透圆润的碧色玉指环静静地躺在她白皙的掌心。
“这是?”顾苍涟拿起指环,盯着赵无忧的眼睛,等着她解释。
“这玉指环是我母亲留下的,我和姐姐各有一只。顾苍涟,我想了很久你即将上战场我便将这玉指环送你。”赵无忧害羞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也跟着害羞了起来:“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循环无终极……
顾苍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跟自己有一样的心思……在赵无忧害羞地低下头毫无防备的一瞬间,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唔!”
赵无忧不可置信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顾苍涟纤长的微微颤抖的睫毛。
“乖,闭上眼睛。”顾苍涟伸出手覆在赵无忧的眼睛上,轻咬她的唇瓣。
远处的树荫后,白色身影死死的定在那里,她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对亲吻的璧人,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白皙的脸上有泪珠滑落,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顾苍涟放开赵无忧的时候,她还有些晕乎乎地,直到她被顾苍涟拥进怀里才回过神来。
“无忧,你可愿等我?”顾苍涟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
“等你做什么?”
“等我回来……娶你为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