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断
魔女娆儿2021-05-29 15:074,119

  很快,殷雪冷和鸣瑟连夜离宫的消息传到了黎王的耳朵里。

  黎王听闻后,屏退了左右,一人在寝殿里长叹道:“雪儿你终究是没有放下他啊……”

  几日后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却蠢蠢欲动起来,比如王家,比如,王芷萱。

  “父亲这消息可是真的?帝姬真的偷偷离宫了?”

  王芷萱跑进王中尉的房间里急切地询问着,她脸上压抑着既兴奋又狠毒的扭曲表情。

  王中尉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皱了皱眉,呵斥道:“真的还是假的与你有何干系?快回你房里呆着去!”

  王芷萱冷冷一笑,道:“呵呵有什么关系?父亲怕不是忘了女儿有今天都是被谁害的!?”

  “你有今天都是因为你自己!”王中尉生气道,“就算真的与帝姬有关系你又能做什么?王家已经除掉了一个世子,她也付出了该有的代价,你还想怎么样?”

  “代价?”王芷萱难以置信地盯着父亲的脸,高声质问道,“她付出了什么代价?死了一个王兄吗?”

  “你……”

  “父亲难道真是这么想的?哈哈……若是这样,父亲你也未免太不把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了!”王芷萱走到他面前,指着自己的脸质问道,“父亲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是听了姑姑和你的主意才沦落道今天这般的,我不过就做错了一件事,被逐出宫门不说还被当众施以杖刑!我也曾想着这件事若是就这么了了也好,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父亲口中的帝姬亲自向王上请旨说女儿秽乱宫闱,让女儿终身幽禁府中不得踏出半步!呵呵,父亲这就是你说的代价吗?秽乱宫闱?哈哈哈,真是可笑!”

  “够了!”王中尉拉住逐渐露出癫狂的王芷萱,责怪道,“世子的死王上已经知道是我们王家做的了,舍你一人能保王家不倒,而且父亲也答应了你只要你呆在府里任何事我都答应你,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不够!”王芷萱眼眸里的疯狂逐渐聚拢到一起,“这些远远不够!秽乱宫闱的人明明是殷雪冷,是那个所谓的帝姬殿下,凭什么惩罚的是我?世子的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父亲为了王家就要舍弃女儿,卖女求荣嘛!”

  啪——

  王中尉气极,他害怕王芷萱口不择言,胡言乱语地被人听了去,挥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你在胡说什么?给我闭嘴!”王芷萱捂着被打的半边脸,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父亲,嘴里发出了阴冷地笑声。

  “父亲是怕我给王家带来祸患么?哈哈,没关系,反正王家也该走到尽头了,至于所谓的祸事……父亲你觉得若是殷雪冷知道是你和两位兄长密谋杀害了当朝世子,你说她会怎么对付你,对付王家?”

  “逆女!你这个逆女!”

  “父亲可别慌啊,”王芷萱弯起嘴角,狞笑着道,“我这都是跟父亲您学的,呵呵只要父亲答应我一个条件,女儿保证会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让这件事就烂在女儿的肚子里,父亲你肯不肯答应呢?”

  王中尉握紧了拳头,目光阴森冷漠,仿佛随时能射出冷箭一般的盯紧王芷萱的一举一动,说道:“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学会威胁自己的父亲了!我还真是没有白养你这一场,说,你要什么?”

  “呵呵,女儿要的很简单。”王芷萱轻声道,“我要父亲帮我杀了殷雪冷,我要她死。”

  见王中尉犹豫了,王芷萱又说道:“父亲你已经杀了殷恒了,再杀一个殷雪冷又能如何?你可别忘了,殷雪冷这个帝姬才是王家最大的威胁!”

  “好!”王中尉不再犹豫,他看着王芷萱,一脸冷漠道,“但你要记住,不论后果如何皆是你一人承担,千万不要拖累王家。”

  王芷萱嗤笑一声,露出嘲讽地表情,回答道:“父亲放心,女儿定不会拖累王家。”

  瞧瞧,这就是她的父亲,她的家族呵…不过如此!

  三日后,殷雪冷与鸣瑟已经到达边陲小城,这一路上,她们二人掩人耳目,不眠不休快马加鞭的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才赶到这里。

  鸣瑟将殷雪冷扶下马,站在客栈门口轻声对她说道:“小姐,等出了这座城我们就进入边境地域了,这三日来我们连续赶路我实在担心你腹中的孩子,不如今夜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的休息,明日在出城,一会儿我去找个大夫过来给你把一下脉。”

  “嗯,这样也好。”

  殷雪冷点了头便跟在鸣瑟的身后进了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又点了几样菜,二人就直接进了房间。

  鸣瑟将殷雪冷安顿好就去找大夫了,走在街上,鸣瑟想着这一路上她们虽未见到任何锥柄,可是她总觉得有人跟着她们,所以此时她也不能掉以轻心,她在街角转了好几圈才进了医馆。

  与此同时,王芷萱的信也已经道了王家二公子的手中,当他看到信中说殷雪冷私自出宫并且只带了一个婢女的时候,一个险恶的计划就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

  “大夫,我家小姐身体怎么样了?”

  客栈的房间了,鸣瑟带着一丝焦急地口吻询问刚刚给殷雪冷把完脉的大夫。

  那老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回答道:“夫人身体无恙,只是还要多加注意腹中的孩子,切记千万不能受到任何撞击以免伤了胎儿,这样吧我给夫人多开些温和的安胎方子,夫人一会喝了药卧床多休息。”

  “多谢大夫。”鸣瑟在殷雪冷的示意下,拿着药房与老大夫一同回医馆取药材去了。

  殷雪冷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柔声说道:“孩子你可要乖一点,娘亲现在已经在边境了,你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啊。”

  她想了想,伸手从腰封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这一小瓶药,是殷雪冷临行前秘密让御医研制的,此药能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下保胎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功效,那便是催生。

  而这一瓶药的存在,鸣瑟并不知情。

  服了药,殷雪冷将小瓶子妥善的放好,再三确认鸣瑟不会发现异样后才躺会到床榻上休息。

  过了一会儿,轻微的敲门声响起,鸣瑟推门而入。

  “你这是?”殷雪冷看着鸣瑟将一个药炉和几包药放在桌子上,疑惑地问道。

  鸣瑟将东西放好,对殷雪冷说道:“奴婢方才与大夫一道回医馆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回来之前奴婢特意留意了一下,那些人不是王上派来的。”

  “不是父王的人。那会是谁呢?”殷雪冷低垂着眸子思考着,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看着鸣瑟问道,“我出宫当晚都有谁知道?”

  她心里清楚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不在王宫的消息肯定早就散开了,只是到现在父王都没有让人追来,想必也是在考虑。

  “除了当夜宫门守夜的侍卫就没别人了。”鸣瑟回道,“难道殿下怀疑是有人故意泄露咱们的行踪?”

  “若是泄露出去倒还好。”

  殷雪冷从鸣瑟手中接过冒着热气的药碗,吹了吹,道:“怕只怕我们是在这里被人盯上的。”

  “什么?”鸣瑟一时间有些惊慌,“那现在该怎么办?”

  殷雪冷盯着药碗里浓黑的药汁,启唇道:“恐怕今夜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了,鸣瑟入夜后我们就动身离开。”

  “是。”

  夜幕降临,月亮被乌云遮蔽,整个城镇灯火也只寥寥几盏,这漆黑如墨的夜色似乎预示着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趁着夜色浓郁,殷雪冷和鸣瑟从客栈里出来接着街道两旁微弱的亮光一路走到城门口。

  “殿下过了眼前这道城门,我们就出关了。”鸣瑟望着不远处高耸的城楼对身旁的殷雪冷说道。

  殷雪冷望着那紧闭的城门,又望了望夜空的月亮,觉得这明月似乎比刚才亮了许多。

  “走吧。”她按捺住心中的雀跃,与鸣瑟一起拉着马向城门走去。

  突然,身后马蹄声大作,四五匹马朝着她们二人的方向飞奔而来,为首的那人带着黑色的面纱对上鸣瑟的视线。

  鸣瑟暗叫不好,她扶着殷雪冷让她上马,转身瞄了一眼那几人与她们的距离,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到殷雪冷身下的马背上,马儿受惊,长长的嘶鸣,快速朝着城门奔驰。

  “鸣瑟你要干什么?”

  殷雪冷抓紧了缰绳,回头看着鸣瑟,冲她喊道:“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走的!”

  鸣瑟慢慢地摇了摇头,大声道:“这一次,奴婢怕是不能与殿下一起了。”

  马儿嘶鸣,一下便跃出了城门,鸣瑟看准时机拉动城门上的机关,看着徐徐关闭的城门,她冲着门外的殷雪冷缓缓一笑,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而后,那扇门无情地将她们二人隔绝开。

  “鸣瑟!!!”

  城门关闭,铁栓落下来。殷雪冷勒紧了缰绳,等马停下后她从马上下来跑到城门那里使劲儿拍着打着,她听到门内有刀剑厮杀声响起。

  是了,是她忘记了,鸣瑟原本就不是普通的宫人,她是父王亲手从暗卫中挑选出来,特意送到她身边保护她的。只是那个时候她很小,从第一眼见到鸣瑟的时候就很喜欢很喜欢她…她说过鸣瑟这个名字很好听,对她而言鸣瑟是她的亲人,所以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鸣瑟去送死呢?

  “鸣瑟你出来!鸣瑟……你出来呀,鸣瑟!”

  殷雪冷用力地拍打着城门,一遍一遍的叫着鸣瑟的名字。

  过了许久,她依然跪在城门那里拍打着,直到夜空彻底没了月光,直到门里面的刀剑声逐渐变小,直到……里面彻底没了声音。

  “殿…下…”

  这道城门的里面,突然传出来鸣瑟微弱的声音,此时的鸣瑟满身血污,她费尽力气靠在门上,沾染血迹的手轻轻拍着门。

  “鸣瑟?你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受伤了鸣瑟?”殷雪冷带着焦急的哭腔问道,她明显感觉道那头的鸣瑟气息越来越弱。

  “殿下……可还记得…咳…刚、刚才我说了什么?”

  鸣瑟将话吐出口,她听到外面隐隐约约的被压抑的哭泣声,眼前仿佛出现了她第一次见到的小帝姬。

  “嗯,”殷雪冷哭出了声,“我记得…我记得。”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鸣瑟轻松地笑着,“我这一生能陪在殿下的身边是我的荣幸……因为是殿下让我可以活在阳光下…不、不用像他们一样活在黑暗里…做个没有名字的…影子,咳咳咳!”

  鸣瑟呕出一口血来,她粗粗地喘着气,平复着不太稳地气息,尽量不让那边的殷雪冷听到。

  “鸣瑟…你先出来,我们、我们把门打开好不好?”殷雪冷用恳求地语气轻声说道。

  鸣瑟缓缓地摇了摇头,她低眸看了眼身上的伤,笑着继续说道:“咳咳咳,说起来…这还是我跟在殿**边后,第一次…咳…第一次重新握剑呢……哈哈…看样子…是生疏了呀…咳、咳噗——”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猛烈的咳起来又喷出一口血,而在殷雪冷听来每一声都像是在撕扯她的血肉。

  “鸣瑟……呜呜呜,鸣瑟你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的伤,你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鸣瑟……”殷雪冷大哭着,她不能失去鸣瑟,这是她身边最后一个人了。

  “……不要哭呀”鸣瑟用手按压住腹部潺潺流血的伤口毫不在乎地笑出声,“我的小殿下……你该骄傲的站在所有人的面前…鸣瑟…以后就…不能、咳咳…不能再侍奉殿下了……殿下可一定要记得,记得鸣瑟的话……这、这样,我才、才能…安…心……”

  话音未断,气息却断。鸣瑟贴在城门上的那只手也随之滑落,她最后一次望着那厚厚的城门,笑了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鸣瑟?”殷雪冷再也听不见里面虚弱的说话声,她慌了神更加用力的拍着城门,哭喊着,“你说话呀!鸣瑟你说话呀!鸣瑟!”

  “你说话呀……鸣瑟,鸣瑟你不要死,求求你…鸣瑟…”

  殷雪冷跃出城门的那一刻,鸣瑟对她说的那句话是:

  鸣瑟拜别…帝姬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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