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打七寸,从陆子吟的脸色中,柳岩就知道成功了一半。
他微微欠了欠身,对两人微微一笑:“距离投毒之日还有两天,两位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在下就先告辞了。”
陆子豪本就是个拿不定主意的,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头看向陆子吟,见对方嘴唇紧抿着,不说话,心里紧了紧,抬眼看向柳岩,低声道:“我们会认真考虑柳将军的提议的。”
柳岩笑着点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简易的帐篷中,只留下了陆子吟和陆子豪两兄弟。
陆子豪看着柳岩走远,转身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弟弟,急切的询问道:“弟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
柳岩从陆子吟兄弟那里离开之后,就去找了安插在温州城中的人。
得知温州知府与太子夜临邑两人就“投毒”这件事出现了矛盾,柳岩笑了笑,并没有让其做什么动作,只让对方继续盯着。
两日后。
夜邑临和工部尚书动身前往起义军所驻扎的山头。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大周皇帝夜宏骁收到密报,看完之后,夜宏骁大发雷霆,并立即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给温州。
送信之人在废了好几匹良驹之后,在四日清晨抵达温州。
宣读圣旨。
传令夜邑临立即回京,并且羁押温州知府温良回京。
而在同一时间。
权州城门口。
夜阚承一身黑色锦袍,负手立于城墙之上,看着权州城门打开,小一千人陆陆续续进了权州城。
“主上,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柳岩恭敬的立于夜阚承身后,低声汇报。
夜阚承垂眼看着下面的人,淡淡的应了一声。
“接替温州知府的是谁?”半晌,夜阚承开口询问道。
柳岩愣了一瞬,接着连忙回道:“是高家的二公子,高荣轩。”
高荣轩,京城有名的才子。
京城高家,老爷子高鸿,三朝老臣,夜宏骁上位之后,老爷子精明的来了一个急流勇退,原本在京城赫赫有名的高家,现在在京城却显得毫不显眼。
高老爷子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远嫁江南一位富豪,而儿子资历平平,并未入官场,而是娶了一位商贾之女,与之一起打理生意,生意做的有声有色。
只是尽管如此,在京城那种地界,士农工商,依旧位于最低层。
众人都以为高家不行了,奈何高鸿的两个孙子却一个比一个出色。
纵然如此,依旧走的低调路线,尤其二子高荣轩,悄无声息的就考了去年的状元,原本在京城有着大好前景的高荣轩,竟然要从最底层开始做起。
如今听说温州知府落马,更是选择了前往温州任职。
这让京城众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一个个好好的状元,有着大好前程的高荣轩,谁都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震惊之余,视高荣轩为劲敌的人则默默松了口气。
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高家是夜阚承的人。
温州与权州不远,甚至是挨着的,高荣轩担任知府,那就相当于,温州和权州都被夜阚承轻松握在了手里。
似乎一切都在夜阚承的预料之中,听完柳岩的话,夜阚承没多说什么,抬眼望了望天色,转头往城楼下走:“嫣儿在哪?”
“凤姑娘现在应该在隔离区。”
几日前,凤九嫣就已经研制出了针对这次瘟疫的疫苗,现在只需要让众人一一打上疫苗,一切就都解决了。
只是权州大夫少,凤九嫣满权州的找,也只找出了两个得力助手,很多事还是得凤九嫣亲力亲为。
夜阚承皱了皱眉,摆手道:“你去和柳志他们一起安顿那些人吧。”
“是。”柳岩顿了顿,下了城楼之后,便和夜阚承分开了。
——
凤九嫣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戴着医用手套的手拽了拽脸上不透气的口罩,轻呼了口气,她累的不行,但是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排着队等着打针,所以,纵然口干舌燥,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功夫喝水。
“下一位。”凤九嫣示意对方摁住棉签,头也不抬的拿起医用钳子,一边夹棉签,一边声音沙哑的开口道。
“今日吃的什么,之前对什么药物有过敏症状吗?”眼前投下一道阴影,凤九嫣照例询问对方的过敏史,拿着棉签准备给对方消毒打针。
只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凤九嫣才抬起头看向对方。
夜阚承带着蓝色的口罩,一身黑色锦袍,气度非法,但也与之格格不入。
凤九嫣愣了愣,眉眼弯了弯:“你怎么来了?”
“休息一下。”夜阚承眸色黑沉沉的,只皱着眉头看着凤九嫣。
凤九嫣看了看夜阚承的身后,原本排着老长的队,现在众人竟然散开,各自坐在了院子里凉快的地方。
旁边被她教出来的两个助手,是一对父女,前面依旧排着很长的队,两人累的脚不沾地。
“还有很多人没打……”凤九嫣犹豫着开口。
夜阚承抿抿唇,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不差这一会儿。”
见拗不过,凤九嫣只得点点头,起身跟着夜阚承往外走。
权州的人的确不多,但是要一个个都打疫苗的话,那人还是很多的,凤九嫣研究出疫苗之后,就开始安排人来打疫苗。
刚开始的时候,顺序十分混乱,凤九嫣没办法,让夜阚承带了一些士兵过来维持秩序,现在已经荆条有序的在进行了。
这两天的权州,像是被放在了一个大蒸笼里,热不说,还很闷,因为病毒会传染,凤九嫣还强制大家带上了口罩,并且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要保持一米远。
打疫苗的地方是一处空旷的空地,被夜阚承找人搭了一个棚子,圈了一块院子出来。
两人从院子里出来之后,凤九嫣将脸上的口罩拉倒了下颌,转头看向夜阚承:“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嗯,来看看你。”夜阚承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真这么做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对方,应鉴着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