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池看向一言不发的左月堂,问到:“左御史,你以为呢?”
左月堂原本沉默,听见林婉池问他,他思想了片刻,说到:“娘娘,微臣才疏学浅,从未参战,没有作战的经验,本不应接此重任。”
蔡大人一听左月堂如此说,心里慌了,他本以为,以左月堂那爱张扬的性格,定然会接受这次任务,没想到左月堂竟然拒绝。这让蔡大人措手不及。他急道:“左月堂,你不是很爱出风头吗?为何这次有这么好的立功机会,你却怯弱得像个女人了??!”
左月堂针锋相对地说到:“蔡大人,不是左某怯弱!与匈奴开战,不是出风头的儿戏,此事事关千千万万兵将的生命,关系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生命,怎能说是出风头的事呢!左某的面子事小,但是家国社稷、黎民百姓的安危事大啊!”
蔡大人哑口无言,睁着两眼珠子,却想不起该说什么话。
林婉池思想了片刻,说到:“既然左御史大夫认为自己不能参战,而袁大将军因家中有事也不能参战,那么,众位爱卿有谁愿意去西域打仗呢?或者,尔等还有什么良策?”
林婉池的话一落,大殿上肃静得鸦雀无声。所有大臣都微低着头,侧目斜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个个都希望做表态的是别人。
等了许久,殿堂上依然没有任何人说话,林婉池看着各怀心机的臣子,叹道:“难道,我朝泱泱大国,找不出一个统帅去和匈奴打仗吗?这真是我朝之悲哀!”
林婉池叹罢,左月堂看了看周围的大臣,没有人愿意出来的样子,他想了下,果敢地从队列里站出,说到:“启禀娘娘,虽微臣无能,从未有过参战经验,不过,看在刚才众位大臣极力推荐微臣,微臣愿意一试。”
林婉池道:“左御史大夫,你想好了吗?毕竟,打仗可不比治理黄河,与匈奴人对战,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左月堂道:“微臣的小命与我朝的威严相比,不足为题!请娘娘放心!微臣既然自荐自己,那微臣定会全力以赴,力保胜利!”
此时,蔡大人咻气叠叠地说到:“左御史,刚才你不是说无法担此大任吗?为何又出尔反尔,毛遂自荐去西域打仗呢?!”
左月堂道:“刚才左某自认为自己没有参战经验,不是去西域打仗的最佳统帅人选,顾左某拒之。然而皇后娘娘多次征求意见,却迟迟没人愿意前去西域打仗,虽左某不才,但左谋愿意出一份力,为陛下与皇后娘娘分忧,顾左某毛遂自荐之!”
林婉池道:“好!孤相信左御史的勇气!其实,统帅者,不一定是功夫高强。足智多谋者,方是最好的统帅。”婉池顿了一会,继续说到:“传孤口谕,封左御史为顾命大将军,率领‘西军’二十万众,前往西域与匈奴对战。”说罢,她从龙椅上站起,缓缓走下台阶。韩公公拖着一个托盘,跟着她的身后。
林婉池刚才提起的西军,是一支规模很大的军队。龙子俊时期,在各个边关部署了十多支规模大的军队,这些镇守边关的军队,是守护国家领土的第一道防线。而在中原腹地,还设有五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其中四支分别部署在中原东西南北四个不同的地方,是守护中原领土的第二道防线。这四支军队,分别于他们驻扎的方向命名为“西军、东军、南军、北军”。另外还有一个军队,是所有军队中规模最大、兵力最多的部队,驻扎在京师附近,也就是守护京师由帝王亲自统帅的御林军。
龙子俊时期,军队兵力布局,很巧妙地设了三道防线。越往内地,防线设得越强,很好地守护了中原腹地的安全,守护了京师以及皇权的安全。
话说回来,林婉池缓缓走下高台,走至左月堂的面前,回过身子,拿起韩公公手中托盘上的一面锦旗,复回身,将锦旗递向左月堂,说到:“左御史,这面锦旗是孤御赐的号召兵将、统帅西军军队的锦旗,您拿着锦旗,西军部队归您调拨差遣,见锦旗如军令,如有违逆者,斩之以儆效尤!”
左月堂下跪,郑重地接过锦旗,言辞激烈地说到:“微臣谢皇后娘娘恩典!皇后娘娘如此相信微臣,重用微臣,微臣……万死不辞!”
“左爱卿免礼!快平身吧!”林婉池说着,转回身子,继续返回龙椅入座。
蔡大人见左月堂先拒绝了皇后,又向皇后毛遂自荐,左月堂出尔反尔的表现,蔡大人以为自己捉到了左月堂的把柄,便借此质问左月堂,奈何却被左月堂辩得哑口无言。而皇后林婉池非但没有责怪左月堂,反而对左月堂更加信任。因此,蔡大人又急又恼,大声嚷道:“左月堂,既然皇后如此器重你,你愿不愿意再跟我打个赌?”
左月堂反问:“蔡大人想赌什么?”
蔡大人道:“与匈奴开战,关系我朝威严,关系黎民百姓!此次征战,只许胜,不许败!如果,左御史能取胜凯旋归来,那将皆大欢喜,蔡某愿再免去五个月的俸禄,捐去修建学堂。不过如果左大人战败,不仅有损我朝威严,更会使得兵将损失惨重,黎民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而此番,是左大人自己毛遂自荐,如果失败,那么左大人应当承担全部的责任。所以,如果左大人不能胜,那么,您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且是严厉的惩罚。”
“好!左某愿意和蔡大人再赌一把!”左月堂道。
蔡大人眯着眼,露出yin笑,道:“左大人,你可想好了!赌注可是你的生命,万一你失败,那……”
林婉池听闻蔡大人一直百般刁难左月堂,呵斥道:“蔡大人,殿堂之上,为何老是提‘赌来赌去’的?汝身为朝廷命官,却时时将‘赌’记挂在嘴边,而且还公然在轩辕殿的殿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几番提起‘赌’,你不觉得羞耻吗?”
蔡大人意外地被林婉池一训,怯得哑口无言。
左月堂深思蔡大人一直刁难自己,不过看着蔡大人无地自容的神色,为了缓和气氛,说到:“回禀娘娘,蔡大人如此,不外乎是想激励左某,希望左某破釜沉舟,全力抗击匈奴,只许胜!不许败!……是吗?蔡大人?”左月堂说完,反问蔡大人,并对他报以意味深长的一笑。这看似和谐的一笑,其实含着蔑视。
蔡大人被皇后公然一训,原本囧得不知如何作答,此时听闻左月堂为自己解围,也讪讪地说到:“啊!是啊……是啊!”
林婉池道:“即使蔡大人想用此法来激励左月堂,也好!不过蔡大人,你的赌注只是五个月的俸禄,而要左月堂用生命来做赌注。这不是很不公平吗?为了公平起见,要不然,蔡大人你也将你的生命作赌注好了!”
蔡大人听了惊惧,慌了神,颤抖地说到:“不要……回……回禀……娘娘……那这个赌……不赌好了!”
左月堂道:“蔡大人,君子一言九鼎,既然我们已经说好了,那就要赌到底。所有的大臣都已经见证了的。”
蔡大人既胆怯,但又爱面子,因此只得讪讪地笑:“嗯……好……好……那……那就……赌……赌吧……”他一字一字地说,脸拉得老长,哭脸似的。其实,此时他的心里,早就后悔得肠子都绿了,本想施计压一压左月堂,现在却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疼得心里一直喊哎哟哎哟。
“好!有事请奏!无事退朝!”林婉池喊到。
大殿内无人再说话。
“退朝!”韩公公高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