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玉一夜无眠,她坐在窗前,静静地想着心事。“林婉池小姐是金陵林府的六小姐,也是先帝贵妃的妹妹,是咱们皇上最心爱的佳人!”小李子的话在她的心里不停地响着,犹如着了魔般。
自从那次在回廊里第一次遇见龙子俊,她的心便被他吸引住了。尔后,她又能顺利地入宫,在太后的安排下,她还能经常见到她心仪的梦中人。这一切,都在她的心里编织着一个幸福的美丽的梦。她时常沉浸在梦里,幸福地陶醉着。可是,自从龙子俊生病以来,每每她想接近他,陪伴他的时候,他却总是对她发怒。龙子俊对她的态度,使她的美梦渐渐笼上一层朦胧的阴影。她一直不明白,他为何看她的时候,眼中没有一点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温柔,难道是因为她不够漂亮吗。直到小李子说的那句话,才让她明白了,原来他心里早就有了别人,难怪他会对她那么冷淡呢!
朱颜玉就那样呆呆地坐在窗前,一直到天亮。
天发亮的时候,她的侍女从外间的床上起来,自己梳洗一番之后,便进来为朱颜玉梳理妆容。
侍女(名字叫做绿珠)见到她坐在窗前的案桌边,以为她是刚起来的,问到:“小姐!你今儿为何起得这么早?”
朱颜玉低声说:“哦!我也是刚醒的,太早了,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就来这儿坐坐!”朱颜玉说了谎,没有告诉绿珠她昨夜无眠的事。
此时,几个宫女端着热水毛巾等物进来,让朱颜玉清洗面容。等朱颜玉洗好之后,绿珠走过来为她梳理头发。绿珠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朱颜玉,才发觉她的眼眶微红,便关心地问到:“小姐,你的眼睛怎么了?昨夜是不是哭了?”
“哦!是哭了一小会,因为有些想家了!”朱颜玉道。她知道她红肿的眼睛瞒不住绿珠,便承认了她哭过的事实。只是,她没有告诉绿珠令她哭的真正原因。那个原因是因为龙子俊,而不是因为想家。
绿珠笑道:“难怪!小姐莫要太想家而伤心了,太后对小姐那么好,往后啊,皇宫就是小姐您的家!对了,小姐,你微微红肿的眼睛如果让皇太后见了可不大好!”
朱颜玉仍然闭目养神,说到:“绿珠,帮我用脂粉把眼影抹得深一点,这样就可以把红肿的眼眶遮掩住了!”
绿珠笑道:“小姐!绿珠知道怎么做了,放心吧!绿珠的化妆功底小姐您还不知吗?就算是六十岁的老太太,绿珠照样能把她化成二十来岁的模样!小姐的这点红肿的眼眶,肯定不成问题的!”
朱颜玉笑了笑,道:“那就有劳我的好绿珠了!”说完,她静静地闭眼,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梳好妆容,朱颜玉便前来向皇太后请安。她来到了凤熙大殿,宫女明月却告诉她皇太后不在这里,而是在侧殿。朱颜玉听了,便朝着侧殿走来,还没走到侧殿,却见到了司马昭宜。此时,司马昭宜正缓缓走着,他幽幽的背影,映入朱颜玉的眼帘。
朱颜玉见到了司马昭宜,忧愁的脸上展开了笑颜,她高兴地迎上前去,轻声唤道:“司马哥哥!”
司马昭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的心动了一下。不过,他马上恢复平静,才缓缓转身,眼神淡定,没有了往日的柔情脉脉,他平静而略微客气地说到:“朱颜玉小姐!多日不见,近日来可安好?”
朱颜玉察觉到他言词中的客气,见到他淡淡的眼神,内心的喜悦渐渐散去,她心里觉得委屈,同样客气地说到:“哦!颜玉过得很好!司马公子过得可好?今日如何在这里能见到你呢?”
司马昭宜领略到朱颜玉的客气,他的心微微地痛了一下,说到:“王爷派我来进贡南方送来的贡品,所以我一早就来晋见太后!”
“哦!”朱颜玉平淡地应了声。
“颜玉小姐,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着,司马昭宜转身,转身的刹那,他淡定的眼神立马恢复忧伤,然后迈开步子,缓缓地离开。
朱颜玉领略到司马昭宜的冷淡与客气,愣愣地站在那里,目送着司马昭宜的背影,她的心痛了。
“颜玉小姐!”宫女明珠从侧殿里走出,看见了她,便叫唤着。
“哦!”朱颜玉被明珠的一声叫唤声给惊醒,连忙应道。
“太后正命奴婢去唤颜玉小姐来呢!没想到颜玉小姐居然就在这里,快进去吧!”宫女明珠道。
“嗯!多谢明珠姐姐!”朱颜玉答着,便随着宫女明珠走进侧殿。
“颜玉给太后请安!恭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朱颜玉见了太后,便行了大礼,恭敬地说到。
此时,皇太后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堆个头很大的柚子。宫女们围在桌子旁,有的帮着太后弄开柚子皮,有的拿起柚子吃起来。皇太后手里拿着一个柚子,正要掰开来吃,见到朱颜玉走进来,便向她招招手,说到:“平身!颜玉,快来吃柚子!这是你外公(八王爷)差人送来的南方的柚子,特别的香甜呢!”
“谢太后!”朱颜玉微笑应道,向着太后走来。
宫女们弄开了柚子皮,将柚子肉递给朱颜玉。朱颜玉接过,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嗯!真好吃,特别地香甜呢!”朱颜玉赞道。
皇太后笑道:“没想到,这个时节,还能吃到这么甜的柚子,真是难得!”
朱颜玉笑道:“南方气候温热,不像北方这么冷,所以那里盛产水果!”
皇太后笑了笑,说到:“颜玉,汝代哀家去一趟云熙宫,将柚子呈给皇上,让皇上也尝尝这南方的香甜可口的柚子!”
“是!”朱颜玉答应着,心里却有些不快。要是以前,太后让她去云熙宫的时候,她是最高兴的!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每次去云熙宫,都挨自己心爱的人的骂,令她感到很委屈。所以,她心里有些不愿意,只是,太后的吩咐不容她拒绝,她只能佯装笑脸答应了。
朱颜玉吃了几块柚子,便提着一篮的柚子,在两三个宫女的随同下,缓缓向着云熙宫走来。
她与宫女走到了云熙宫,朱颜玉让宫女们站在宫外等候。然后,她提着篮子,慢慢走进去。此时,龙子俊静静地坐在案边,专心地批阅着奏折。昨夜,龙子俊使劲地推开了她的手,将药碗打翻,他冷淡的态度,令她伤心了!她不声不响地悄悄进来,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一篮柚子慢慢放在一张圆桌上,然后又悄悄地转身,幽幽地向着门外走去。
“为何进来都不说一句话?”龙子俊道,微笑地看着她,态度平和。
“颜玉给陛下请安!颜玉不敢打扰圣上,所以……”朱颜玉缓缓地转身,作揖,略微客气的说到。
龙子俊见她头微微低着,眼帘也垂着,似乎有些沮丧,与往日的态度大相径庭。以前,她来云熙宫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里总是有一股含情默默的暖流,令他感到不自然。而现在,朱颜玉眼帘垂着,故意回避他的目光,言词客气,似乎还刻意回避他。
龙子俊看着朱颜玉一副委屈的样子,略微有些心疼。“你送来的是什么?”龙子俊见了篮子,便站起来,慢慢朝着朱颜玉走来。
“回禀陛下,是南方的柚子!”朱颜玉平静地说。
龙子俊见她态度依然客气,正想说话,可是朱颜玉却抢了话,说到:“陛下!如果没有什么事,颜玉先告辞了!”说着,朱颜玉行了礼,便匆忙转身离开。
龙子俊看着朱颜玉的背影,无奈地长长地叹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