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这天清晨,张如画一如既往地去凤熙殿给太后请安。因为昨夜太后听了朱颜玉所说老宫女失踪的事,因此她昨夜劳心伤神,一夜没有睡好,故而早上没有精神,与张如画说了一会话,便说自己困倦要继续休息,将张如画打发走了。
张如画从凤熙殿里出来,她对跟随的宫女说自己想一个人去附近的园子走走,便将宫女都遣散了。宫女离开之后,张如画并没有准备回西禾宫,而是绕过凤熙殿,走到了后面的大园子。张如画走到湖边,站定,样子显得很深沉。
湖水幽静碧绿,湖畔长了些芦苇草与莲花。微风扶过湖面,将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这个幽静碧绿的小湖,对于张如画来说有着特殊的寒意。她每每走过湖边的时候,总觉是她的某一根心弦被湖水深深吸引着。吸引着她的,并不是因为湖水的幽静美丽,而是因为,那湖里,曾经溺死过她的亲生母亲。
张如画走到湖边,缓缓地下跪,虔诚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缓缓地起身,再慢慢走开。
“站住。”张如画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坚定的声音。她回头,见到是朱颜玉。她的眼眸闪过一丝冷意,不过一下子,她的脸上堆满了热情的微笑。她笑道:“哦!原来是皇后娘娘啊!对了,皇后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也是出来散步的吗?”
朱颜玉冷冷地道:“张如画,你不要再装了!”
张如画吞吐地道:“皇……皇后……您这句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臣妾……臣妾听不懂……”
没等张如画说完,朱颜玉便打断了她的话,严厉地道:“你不用再戴着一幅虚伪的假面具跟我说话,你知道我的意思!虽然我目前还不知道你入宫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并非善类!我现在正式地警告你,不要再耍什么花样!不要以为我看起来非常柔弱,但是,在是非善恶面前,我也一样可以变得很果敢。只要我还在皇宫里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做出谋害别人的事。”说完,朱颜玉匆匆地走了。
张如画听了朱颜玉的话,愣在那里,过会,她奸笑了一下,眼神犀利。
不知不觉,到了晌午。此时,八王爷气匆匆地来到了宣德殿。朱颜玉看见王爷怒气冲冲的样子,请王爷入座,然后差遣宫女等人退下。
宫女们退下后,八王爷怒道:“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朱颜玉其实明白王爷话中的意思,只是故意装作不明白。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关于孩子的事啊!”王爷道。
“哦!是的!孤现在有喜了,王爷您不恭喜孤吗?”朱颜玉道。
“恭喜什么?都火烧眉毛了!如果,皇后怀的孩子并不是在四、五个月前,那本王自然会恭喜你!只是……”八王爷道。
“只是什么?姥爷,为何我现在想不起关于四、五个月前的事,为什么?还有,为何我莫名奇妙地怀上了孩子,却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呢?”朱颜玉略为激动地道。
“嘘!小声点!小声点!隔墙有耳!隔墙有耳啊!现在,不是该去追究为什么怀孩子的时候。我只想问你,一个月前,明明我已经派宫女麝香送打胎药给你吃,为什么这个孩子现在却好端端的呢?而且,现在不仅是整个皇宫,连整个朝野都已经传遍了皇后有喜这件事。如果陛下回来,他听说了这个事,那该怎么办?”八王爷道。
“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切,不是姥爷你一手槽办的吗?你要问,就该去问宫女麝香去呀!不过,麝香现在已经失踪了。”朱颜玉道。
“麝香……已经死了。”八王爷低声地道。
“什么?”朱颜玉听了,惊愕万分。
“她是被我杀死的!”八王爷淡淡地说。
“姥爷,你为何要杀她?她不是你的亲信吗?为何你连她也要杀?”朱颜玉愤愤地说到。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并不后悔杀了她,因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留着她会是个隐患。”八王爷平淡地说到。到现在,他并没有因为杀死麝香的事而感到一丝悔恨。
“姥爷……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朱颜玉听了,气愤地摇摇头。
此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宫女的声音:“皇后娘娘,凤熙殿的宫女想求见娘娘。”
“哦!知道了!让她等一下。”朱颜玉对着门外喊到。然后,她回过头来,对八王爷说到:“王爷,你先到屏风后去躲一躲吧!”
八王爷听了,点点头,然后匆匆走屏风后藏了起来。
“让她进来吧!”朱颜玉对着门外说到。
这时,宫女将殿门打开了,一个宫女走了进来,是宫女明月,明珠的亲妹妹,也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明月一进来,行过礼,笑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朱颜玉笑道:“坐吧!”说着,她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宫女,吩咐道:“给明月姑娘斟杯暖茶来。”
明月笑道:“不用了!奴婢说了就回去。”
朱颜玉笑道:“难得你来这里一次,怎么连喝一杯茶的功夫都不肯呢?”
明月笑道:“因为还有事要忙呢!”
朱颜玉笑道:“哦!既然有事,那孤就不多留你了。”
明月笑道:“娘娘,太后今夜在凤熙殿设宴,请娘娘日落时便去入宴。”
朱颜玉问到:“太后何故要设宴呢?”
明月笑道:“太后是为娘娘您才设宴的呀!还有,今日有差役来报,说陛下准备回来了,此时在路上有些事耽搁着,估计傍晚之时便可以回到宫中来。所以,太后设宴,一来是为了给娘娘庆贺,二来是要给陛下接风洗尘,三来嘛……是要将娘娘有喜的好消息告诉陛下。”
朱颜玉听了,脸色一沉,问到:“那今夜太后会请哪些人?”
明月道:“今夜太后只请宫里的人,太后说,陛下刚回来,路途劳累,不宜请那么多的人。改日再设宴请群臣以及皇亲国戚!”
“哦!”朱颜玉淡淡地应道。
明月起身,笑道:“娘娘。那奴婢就先走了,因为奴婢还要去帮忙准备晚宴之事呢。”
“嗯!去吧!”朱颜玉微笑地答应着。
“那奴婢告辞了。”明月行了礼,便缓缓离开。
明月离开后,八王爷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要回来了!这件事瞒不住了。”
朱颜玉低着头,道:“请王爷先回去吧!”
八王爷摇摇头,便幽幽走出凤熙殿。他一边,一边暗暗叹气。
殊不知,隔墙有耳,角落里,潜伏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桂嬷嬷。适才,她无意经过宣德殿的侧面,似乎听到殿内传来八王爷的声音,于是,她便悄悄走上前去,将耳朵贴在墙上,听了起来。
因为隔着一道厚厚的墙,她有时听到,却有时又听不大清楚。不过,麝香被八王爷所杀的事,她却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