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如画册封的日子马上就到了,这天白天,也就是张如画册封之前的前一天,在张府,所有的人都忙忙碌碌着,为着明日张如画的入宫细心准备着。
张如画安然地坐在一方大铜镜前,由着侍女们左右服侍,梳妆打扮。过去,张如画在张府是最没有地位的,而如今,因为被皇帝相中,准备成为皇宫里的妃子,张府所有的人都变了一个脸,昔日对她的苦瓜脸皆变成了喜气洋洋的笑脸了。
此时,张夫人悠悠进来了。她身体有些微胖,走动的时候不是很方便,但是此时,她手里亲自端着一个重重的盘子,上面摆满了瓜果点心还有几个装有首饰的盒子,笑盈盈地进来。
张夫人一进来,所有的侍女皆起身,唯独张如画不动声色,视乎看不到张夫人。张如画没搭理张夫人,如果是平时,肯定会被骂个狗血喷头。可如今,张如画越给她冷脸,张夫人却笑得更殷勤了。
张夫人坐到张如画的身边,抓起张如画的手儿,揣在手心里磋磨着,那如同亲母女般亲密的样子,简直腻死人。张夫人唧唧呱呱地说到:“哎哟!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看看!看看!我的好女儿的手这么纤细,这么柔嫩,这么美白,真是水做的人儿啊!看看!看看!这花容月貌的姿色,真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这么美的可人儿,难怪陛下一见就着了迷……”
张如画见到张夫人对她从未有过的假惺惺的亲密,心里恶心得作呕,不过她忍住了。她起身站着,语气冷淡地说到:“夫人,奴婢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侍女,像奴婢这样的人,不敢成为您的女儿!”
张夫人笑道:“哎呀!哪有什么敢不敢的!你就是我的女儿,一直都是!自从你来到我们张家,我就很喜欢你,觉得你非池中之物,早晚都会龙腾飞跃的。果不其然,如今啊,就要成为娘娘了。”张夫人说着,继续过来拉张如画的手。然后,张夫人打开她带来的首饰盒,说到:“瞧!如今我的好女儿要准备出嫁了,我这个做母亲的,要把我最珍贵的首饰传给你。虽说,日后你成了娘娘,什么样的首饰,只要你一句话,皇上啊都会赏给你!虽然,这些首饰比不上皇宫里的首饰,不过,这也是我一直珍藏的,最钟爱的首饰呢!拿着,以后,这些首饰就归我美丽的女儿了。”说完,张夫人从盒子里拿起一个玉镯,就给张如画戴了起来。
张如画道:“夫人,如画不需要这些,既然这些是夫人最钟爱的首饰,就请夫人拿回去吧!”
张夫人道:“哎!瞧瞧!瞧瞧!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明日你就要出嫁了,等你入宫之后,我们母女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上一面呢!母亲的首饰本来就是要传给女儿的嘛,既然明日是我的女儿出阁之日,我这个做母亲的把自己的首饰送给你,权当作留个念想。”
张如画推辞道:“夫人!您的礼物,如画收受不起,您还是留着,等几位小姐(张夫人的女儿)出阁的时候再送吧。”
张夫人道:“哎!在张府的几个女儿之中,唯独如画你最有福气了。你看,你明日就要册封入宫,成为皇宫里的娘娘。都说当今的皇帝是个大善人,况且,虽然皇帝是最有权力的男人,但是后宫却相当的空虚,除了一个皇后,还没有任何的妃嫔,像这种吉品的好男人,天下没有第二个了。如画你真是福大!而我的女儿可就没有你这么好的命咯!大女儿雪柔虽说已经说好了婆家,不过亲家只是一介富商公子,没有什么权势。二女儿春柔也已经跟吴府的四公子订了亲,不过听说那吴四公子是个好色之徒,虽还没有娶正式的夫人,不过已经有了好几房的妾室,而且还跟丫鬟们暧昧不清,不仅如此,他夜夜前往青楼,寻花问柳。三女儿花柔倒是生得美丽可爱,而且尚未定亲……对了,我的好女儿,为娘有一个请求,还希望你答应了为娘的才好啊!”
张如画冷道:“说吧!”
张夫人道:“为娘想啊,虽说你要准备成为皇宫里的娘娘了,不过啊,皇宫里,除了皇上与太后,就有一个皇后压在你的头上。等你入了宫,能得到陛下的宠爱那是你的荣幸,不过啊,皇帝是永远不会专情于一个女人的。等过了几年,或许皇帝就腻了你厌了你,把你打入冷宫,去宠另外的女人,那就不好了。所以,为了能巩固你的地位,也为了能得到陛下最大的恩宠,娘亲有一个好主意,让花柔跟着你入宫吧。就像当年的李妃与淑妃,她们也是非常要好的姐妹,李妃入宫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与权势,为了得到陛下的专宠,不让陛下亲近自己的对手,她把自己的表妹带入皇宫,两姐妹一起侍奉陛下。从此,李妃淑妃专宠后宫,无人能敌,就连尊贵的皇后,也不敢招惹她们……”
张如画听了张夫人的话,眼神流露出得意的笑,心想着: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装了半天的亲热,我还奇怪,今天怎么突然对我如此恭敬起来呢,原来,所有的恭维不只是为了巴结我,而是想讨好我,拉拢我,让我带她的女儿花柔入宫,献给陛下,让她的女儿也成为娘娘呢!
张如画轻蔑地笑了笑,打断了张夫人的话,冷淡地道:“夫人多虑了,如今,如画还没入宫呢,哪就想到什么邀宠与争宠的?况且,当今陛下是位仁君,不比先帝风流,陛下看得上谁看不上谁,陛下心里自有主意。”
张夫人道:“哎呀!如画你这么想就不对了!反正总要先有所准备,现在谈争宠邀宠不算早,等你入了宫,你自然就会明白,一道宫门深似海了。除非能得到陛下永远地宠幸,不然还不如在外面嫁给一个老实本分的木匠呢!如果不能得到陛下的宠爱,或者只是被陛下宠了一两年就被陛下忘了,如果被打入冷宫,那时,你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所以啊,防患于未然!如果你带着花柔入宫,凭着花柔的姿色,加上你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陛下肯定会看上花柔。到时,你们两姐妹可以互相照应,但凡有一个能得到陛下的宠幸,那么另一个也会享受无比的荣光的。”
张如画听完张夫人的话,眼角闪过一抹奸笑。她心里想到:哼!老狐狸,我本来不想连累你的女儿的,不过,既然是你硬要塞给我,你可别怪我狠心,带着你的女儿入宫当垫底的了?!哈哈哈……
这么想着,张如画得意地奸笑了几声,然后说到:“夫人,你的话似乎很有道理,我答应你了。明日,我就带着你的爱女花柔入宫……”说到这,张如画贴着张夫人的耳朵,道:“我保证,让你的女儿过上非常非常……不一样的生活!”
张夫人听到张如画答应了她的请求,她心里的愿望终于达成了。她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去告诉花柔,让她好好准备准备。”说着,张夫人丢开了张如画的手,一股脑地站了起来,兴致匆匆地走出门口。待她跨过门槛的时候,她才想起了盘子里的点心,说到:“如画啊!盘子里的点心,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吧!”
张如画看着她虚伪的丑态,只是轻媚地笑笑,不作答。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就又过了一天,夜幕已经代替了光明。
八王府里,八王爷一个人在他的书房里来回踱步着,样子显得有些焦虑不安。不久,一个蒙面的黑衣人飞檐走壁地悄悄飞来,飞到八王爷的书房里,恭敬地给王爷下跪,轻喊道:“王爷!”
八王爷见了黑衣人,显得有些高兴,他说到:“你来得正好!对了,告诉本王关于皇宫里的情况吧!”
黑衣人道:“皇宫里的人正在为明日册封如妃娘娘的大典而忙乎着呢!”
八王爷点点头,继续问到:“哦!那陛下呢?陛下的心情怎么样?”
黑衣人道:“相比所有的人的紧张,陛下显得很平静!”
八王爷点点头,应了声:“哦!”
黑衣人道:“王爷,奴才见到王爷的脸色不太好,您似乎非常不安,所谓何事?”
八王爷道:“还能为了何事?还不是明日册封如妃之事。”
黑衣人道:“难道,如妃就那么值得关注吗?”
八王爷道:“是我太小看张坊(张如画的养父)那个人了。过去,他总是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像只胆怯的老鼠,平时在自己的府上连自己的老婆都怕,我以为他不过是个懦夫,不成大气,因此也没有多留意他。没想到他居然也会这一手。”八王爷说着,把张如画之所以能册封为妃子,全然想着是张坊在背后作怪!他并不知道,这一切的阴谋,并不是张坊设计的,而是那个他不曾关注的女子。
黑衣人听了八王爷的话,觉得有些迷惑。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八王爷解释道:“太后寿宴的时候,皇上要张府的歌姬舞姬为太后献舞助兴,那时,我就担心,张坊会趁此机会,让他的人借机接近陛下,勾引陛下。起初,所有的人都传言,张府最厉害的舞姬是红牡丹,为了防止红牡丹趁此机会刻意接近陛下,我还让你暗暗在红牡丹居住的帐营里放了很多的红蚁。结果,红牡丹次日被红蚁咬伤,没能出席舞会。那时,我还暗暗庆幸,等着张府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没想到,太后寿宴的那晚,张坊却将她的义女代红牡丹舞蹈,而且她的义女张如画比红牡丹更厉害百倍千倍!因此,陛下很快就被张如画给迷住。此种种情况已经很清楚,张坊原来还留了一手。如今,陛下就要准备册封张如画,而张坊也会凭借张如画一步青云,到时,后宫里,张如画威胁皇后娘娘的地位,而朝野上,张坊威胁了我的地位!”
黑衣人道:“王爷分析得有道理。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呢?”
八王爷道:“在如妃还没有入宫,还没有真正地威胁皇后娘娘与我的地位之前,我们最好先把她除掉!况且,此时她还在宫外,除掉她,比她入宫之后再除掉更容易!”说完,八王爷招手,示意黑衣人接近他。然后八王爷凑着黑衣人的耳朵,说了一阵子的悄悄话。
黑衣人听了,点点头。然后,他告别了八王爷,用轻功飞离了八王府,悄悄地向着张府潜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