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林婉溪之后,日子依然如常。
又过了七日。
这天清晨,寒风肆虐,昨夜下了一场厚厚的雪,整个皇宫被风雪裹罩着,沉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冬天的清晨,格外地阴湿寒冷。龙子俊依然早早起床,婉池也随着起来,亲自为龙子俊穿衣佩戴。宫门被打开,一群宫女们端着热水、毛巾、盆盂等物进来,服侍皇帝洗漱。紧接着,蓉儿携带另一群宫女进来,为龙子俊与林婉池送来了早膳。自从冬天来临后,因为天气严寒,龙子俊不再前往御膳房用早点,而是改在云熙宫里用膳。因此,宫女们每天清晨将准备好的早膳送往云熙宫。
透过敞开的宫门,龙子俊与林婉池可以看到,宫女与太监们正在忙着打扫堆积地上的厚厚的积雪。
“看来,昨夜下了好大一场雪呢!”龙子俊边喝热茶,边自叹。
“是啊!昨夜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今早起来,蓉儿见到堆积在地上的雪,足足有七寸厚。”蓉儿说到。
“七寸啊?”龙子俊唏嘘。
“是的!积雪真的有七寸那么厚,如果不是宫女们早早就起来清扫积雪,蓉儿都不敢出门了,不然,踩在雪地里,人也会沉进去被积雪淹没了。”蓉儿说到。
龙子俊听了,脸色阴沉,低声说到:“下如此大的雪,看来,百姓们又要饱受风雪之灾了。”
林婉池点点头,深感忧虑。不过,她安慰道:“陛下,请您不要太过担忧。自从陛下登基以来,陛下治国有方,百姓们安居乐业,年年五谷丰登,年年棉花丰产。如今的百姓,生活比较殷实,家里的被褥棉衣颇多,房子结实,足于抵御得住这么大的风雪。更何况,瑞雪兆丰年,下这么大的雪,农田里有了充足的水分,而大雪会杀死很多的害虫,看来,明年将会是一个丰收之年。。”
“嗯!但愿如皇后所说!”龙子俊道。
这时,韩公公走了进来,给龙子俊与林婉池行了礼,说到:“奴才给陛下和皇后请安,恭祝陛下与皇后千秋万福。”
龙子俊道:“韩公公,你怎么来了。如今,还没有到辰时,还没到上朝时间,朕想喝杯热酒,暖一暖身子再去上朝。”
韩公公回道:“陛下,奴才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是何好消息?”龙子俊问。
韩公公道:“陛下,昨夜下大雪,袁绍将军带着一小只军队到京师周围百里地方巡察,看看百姓们有没有受灾。他们见到百姓们都安住在家里避风雪,没有什么大的灾害,所以他们就返回来了。他们返回京师的途中,在深山里猎得了两只麋鹿,今早袁将军将猎到的麋鹿送进宫来,进贡给陛下。”
龙子俊听了笑笑,说到:“哦?是嘛?!这真是太好了!朕有许久没有吃到新鲜的鹿肉了。快,吩咐御膳房准备准备,今晚,朕要在御花园旁边的水云阁里设宴,请太后、皇后、几位太妃、以及皇孙公主们吃烤鹿肉。”
“是!”韩公公答应着,仍然站在原处。他又说到:“陛下,皇后娘娘,奴才还有一事相告。”
“又有什么事?”龙子俊问。
“陛下,前些天陛下派人去金陵,将林贵妃的事告之林老爷和林夫人。如今,那些前往金陵的差夫已经返回来了。”
“哦!是吗?林老爷和林夫人跟着来吗?”龙子俊问。
韩公公道:“回禀陛下,林老爷和林夫人没有来。如今天气严寒,到处下着大雪,林老爷和林夫人年纪已迈,故而不能来京师。”
林婉池问:“韩公公,那林老爷和林夫人有没有什么吩咐,让差夫们带话来。”
“有。林老爷和林夫人听贵妃出事后,悲伤不已。他们也想来京师,但想到路途遥远,天气严寒,两位老人年纪已迈,出门不便,所以就不能来了。他们听差夫说陛下与皇后为林贵妃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他们表示很欣慰,谢谢陛下与皇后娘娘。等春暖花开的时候,他们再来京师,前往帝陵祭祀。”韩公公道。
“嗯!”龙子俊与林婉池点点头。龙子俊估摸着时辰已经不早,他看了看数时辰的沙漏,问宫女们:“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宫女们回答道:“回禀陛下,现在已经到了辰时了。”
“哦!是吗?那朕该去上早朝了。韩公公,走吧!随朕一起去前朝大殿。”“奴才遵旨!”
……
晚上,龙子俊在御花园边上的水云阁里设宴。外面,天下着鹅毛般的飞雪,而水云阁内,灯火璀璨,炉火包围,温暖而舒适,宫内宫外两重天。
水云阁里人群挤挤,在宫内忙乎着烤鹿肉的宫女,以及服侍各位主子的宫女、太监等足足有一百来人,场面非常宏大。皇太后、皇后、几位太妃、安阳公主、安柔公主、安顺公主、安宜公主,恭王、孝王、昭王、庄王等,以及安阳公主驸马,还有恭王王妃、孝王王妃都到了。一大家子团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大家一边吃着烤鹿肉,一边谈笑风生。
皇太后看着如此欢快的场面,心里甜滋滋的。她微笑道:“我们皇家有段日子没有团聚了,难得今天陛下设宴,款待我们吃鹿肉,大家又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把冬天的严寒都驱散了。”
龙子俊笑道:“朕每天忙于国事,平时对母后、庶母、皇后以及弟弟妹妹们多有疏忽。今天,难得袁绍将军进贡打猎到的麋鹿,朕借这麋鹿,宴请大家一回。希望大家高高兴兴地吃喝,尽情享受着烤鹿肉的风趣与美味。”
恭王笑道:“多谢陛下!陛下,臣弟有个提议,过几天,陛下随臣弟几个去山上狩猎,如何?”恭王、孝王、昭王、庄王等几位王爷,都是先帝临行过的美人、良人或者宫女所生,不是贤妃、惠妃、德妃等几位正妃所生。先帝死后,因这几位王爷的生母地位卑微,加上他们尚年幼,所以还没有被派往各自封地,而是继续留在宫中,由皇太后派人养育照顾。
孝王附和道:“是啊!皇帝哥哥,您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去狩猎了。先帝在位时,父皇常常带着您和我们去山上狩猎。那时,臣弟几个都还是小孩子,父皇只让我们跟随侍卫们远远地看着你们去狩猎。天黑时,臣弟看见父皇和您带着很多猎物回来,有野兔、麋鹿、羚羊等等,臣弟几个都很羡慕呢!真想也一试身手!”
龙子俊听了笑道:“是啊!朕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去狩猎了。以前,朕还是太子时,经常陪着父皇去狩猎的。自从朕登基之后,因整天忙于国事,就没有再去狩过猎。”
昭王也说道:“陛下,臣弟知道您日理万机,忙于国事。但狩猎是历朝皇帝们留下来的传统,自古以来,每位皇帝都去狩猎的。一来,狩猎可以强身健体,消除身体的疲劳,让身体张弛而放松。二来,狩猎可以精进射击、武术等技艺。身为皇帝,不仅要精通文墨,而且还要通习武术。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会在空闲之余,进深山狩猎。”
庄王道:“是啊!皇帝哥哥,如今正值冬天,是狩猎的好时候。在深山里,猎物们为了觅食,经常出没。而这个时候山里没有多少植被,地上有积雪,很容易发现猎物们在雪地里留下的足迹,顺着猎物的足迹,很容易发现猎物。几天前,臣弟与恭王、孝王、昭王还一起去附近打过猎,猎到了很多的野兔和羚羊呢!陛下,您也找个时间,同我们一起去吧?”
龙子俊听了哈哈大笑,道:“是吗?你们几个,去狩猎为何不叫上朕呢?好吧!最近,朝廷里也没有太多的事,朕就找个时间,与你们去山上狩猎。”
皇太后道:“陛下与几位王爷想去狩猎啊?”
“是!母后,您允许吗?”龙子俊问。
太后道:“陛下想去就去吧!不过,要多带些侍卫和随从,在哪里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
“是的,母后,请您放心!”龙子俊回答。
之后,众人继续在水云阁里吃烤鹿肉,皇太后请来了乐师和舞姬,为大家奏乐助兴。直到深夜,大家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