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大人明示。”
川德是个能屈能伸的枭雄。
以前干丝腊国人没来之前，他们才是这片海洋的霸主。
在见识了干丝腊国伯爵的火炮之后。
他知道他们无力抵挡，所以成为了干丝腊国伯爵的一个佣兵团小团长，专门负责大周沿海的劫掠和收税。
现在钟籍如此询问，他不敢随意回答。
就怕乱说，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这些人把自己砍了可就冤死了。
他不敢乱说，在钟籍看来，就是这家伙在耍滑头，故意装糊涂。
不过钟籍也没有在意，这次问的更加直白：“你们是谁的属下？你们的海盗具体有多少人？”
川德一听这就是钟籍在试探他。
这个问题，他并没有耍心眼，而是如实回答：“我们这支船队乃是麦伦伯爵麾下，第三佣兵团，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八个佣兵团，大概人数在一千五千人左右，战船有一百艘，伯爵大人的旗舰乃是一首带火炮的战舰，比你们这艘略小一些。”
见川德说的这些情报和希托瓦说的差不多。
只是更加详细一些，钟籍确定川德并没有说谎。
继续问道：“你的大周话说的如此流利，祖上是大周人？”
川德却摇头道：“我乃是小日子国人，大周话说的如此流利，是早年间曾跟随父亲，在大周经商，居住过一段时间，再加上这些年，海上贸易经常和大周人打交道，交流基本上都是说达州话。”
“大周不是有海禁吗？”
钟籍再次询问。
当然还是试探。
钟籍自然知道，朝廷虽然有海禁，但是地方大族都不会拿这个当回事儿！
他要看这个川德是否还说实话。
当然若是这个川德，能招出一些家族来说更好。
毕竟他们青州现在的粮食供应三州之地，有些吃紧，若是找到这样的大户，多抄一些，粮食不就有了。
“大周海禁，只是针对普通百姓，只要是有船有人的大族，都有海上贸易，单单是经我手交通行税的就足足有三十个家族之多。”
说这话的时候，川德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
当然他不是鄙夷钟籍，而是鄙夷大周朝廷和各地节度使。
百姓都活不下去了，竟然不让普通百姓下海，而那些大族，却能将丝绸和瓷器运往海上，运回大量的白银和香料。
川德眼中闪过的鄙夷，钟籍自然发现了，不过他没有计较，毕竟此人在他的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让他活着，也只是钟籍需要他把那三十个家族的详细情况写出来，为以后做准备。
“那你就把那三十个家族的详细情况写出来，等你写完，算你立功，放你离开。” 钟籍说完，见川德犹豫。
很快钟籍就明白川德顾虑什么，于是又补充一句：“你一个人写材料可能很慢，我允许你带一些亲信一起写，只要经过详细，我可以放你们一同离开。”
“大人，此言可当真？”
川德眼睛忽然亮了。
若这个大周的将领，真的说话算话，放他和他的亲信离开，以他们储备的财富，不出半年，就能再次拉起一直两三千人的海上队伍。
“本将乃是青龙海军都督，说话自然当真。”
钟籍非常肯定的道。
“那……”
川德刚想说，那大人你可敢发誓。
不过他刚说了个那字，忽然想到自己是阶下囚，真激怒这个海军都督，恐怕会很麻烦。
所以只能临时改口。
“那请大人准备笔墨纸砚，还有单独的房间和我的亲信。”
“好，你的亲信都叫什么？你写出来，我让人去请他们，你们几个都住一个船舱吧！”
很快川德写了七个名字。
钟籍让人去找这七人，然后将他们都关进一个准备好笔墨纸砚的船舱房间。
不过为了避免他们做出出格的举动，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房间配备煤油灯。
几人进入船舱房间，相互拥抱之后，听川德把他们召集来的原因之后。
其中一人小声道：“大哥，看来这些大周人对我们还有防备，竟然连油灯都不给，我们难道真的要如实给他们提供名单？”
“是啊，大哥，这些家族可是我们的大客户，若是招出他们，我们以后会少很多收入的！”
“大哥，你觉得这些大周人，真的能言而有信吗？”
随着小弟的七嘴八舌的询问，川德感觉自己的头都快大了。
他对着议论纷纷的亲信喝道：“都给我闭嘴，现在你们要明白一件事情，我们是阶下囚，而写这些东西，是我们唯一的生机，只要我们能够离开这里，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麦伦伯爵，以伯爵的睿智，非但不会追究我们的罪责，还会帮助我们重新建立船队。”
“可……他们若是反悔呢？”
话虽如此，这些亲信还是有些担忧。
“他们想杀我我们，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不要多想。”
其实关于这方面的担忧，川德也是有的，可是他不敢想。
他只希望，这个大周海军都督能够言而有信，他们写出这些东西之后，真的放他们离开。
他们这边议论的时候，钟籍所在的舰长室，一些海军军官，同样再询问钟籍这个问题。
“都督，还请三思，那些海盗不能放他们离开，尤其是那几个头目，只要他们再次出现在海上，很快就能组织出一只船队，将来受害的还是我大周子民。”
“都督，那些人放不得，若是被齐王殿下知晓，您会被重罚的！”
“都督，还请三思，切不可因为一点点情报，而做犯了忌讳之事。”
看着手下们的劝谏，钟籍忽然咧嘴笑了：“谁跟你们说的，我要放他们离开？我只是让他们凑到一起，写一份材料，一份未来可以作为证据的材料。”
见钟籍如此说，这些军官才松口气。
他们还真担心，因为先前的大胜，都督昏了头，做出违背齐王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