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诗诗张大嘴巴,一下合上珠宝盒子,“我说呢,你刚去学校就跑回来,原来是遇到这种事了。”
龙臻伸手,“把猫眼石都给我。”
我身上发冷,靠着龙臻才鼓起一分勇气,指着龙诗诗,勉强才说出一句话,“哪里来的?”
龙诗诗看我被吓得脸色惨白,做错事地举手投降,“珠宝商那里买的。”
龙臻扶我坐下,握着我的双手,带着我深呼吸,几次之后,我的视线清晰了许多。
“你说这颗石头,对着你眨了一下。”
我喝光一杯热水,发了一身汗,精神好了一些。
“可能是我看错了,但刚才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就像是被木头新娘冰凉的手抓住,也像是孙秀云的头颅贴着我的耳朵。
我紧紧靠着龙臻,拼命汲取他身上清冽甘甜的味道。
龙诗诗一点集团董事长的样子都没有,席地盘腿坐下,隔着一个龙臻,挨个石头拿出来比量。
“一共就三颗猫眼石,都是上品,这么通透澄澈的太少见了。所以虽然不怎么值钱,我还是收了,哪知道会这样。”
龙臻白他一眼,“你是在人间待久了,连是不是真的猫眼都分不清?”
除了那颗淡蓝色的,还有一颗墨绿色和一颗金黄色。
三颗猫眼石的确很漂亮,中间映着一条光,看着很像是猫的眼睛。
地面平整,三颗猫眼石分别排列,齐齐对我眨眼。
我一下抓紧龙臻的手腕,呼吸都被撅住,耳边全是尖利又刺耳的猫咪嘶鸣声。
“阿笙!”
龙臻一脚踢散三颗猫眼石,那股能勾魂摄魄的强烈感觉,这次没有成功地抓住我的心神。
我的精神似乎被扯出天灵盖,又被龙臻的一声断喝拉回来。
一来一回,让我无比痛苦。
龙诗诗吓坏了,连声喊了医生过来,把我送进特护病房,让龙臻陪着我,并在外面设置了一个厚厚的妖力屏障。
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眼前影影绰绰,能看到龙臻,却也能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人影。
那些人影一团迷雾,紧紧锁住我的思绪,我满脸都是眼泪,一阵猫叫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捂紧耳朵,自欺欺人地想躲避渗人的叫声,发觉猫叫声音小了一些。
“刺月,是你吗?”
龙臻搂着我,慢慢用他的龙气环绕我全身,转头对门外说了一句。
“来了就进来,叫什么叫?”
一只漂亮的白猫鬼鬼祟祟地从窗子翻进来,身后还跟着那只橘猫。
橘猫悄无声息地跳上床,一爪子搭在我身上,“那是玉霜的眼睛,谢谢你,白先儿娘娘。”
说完,它扭着肥硕的屁股,一摇三晃地走了。
大白猫是双瞳异色,雪白的皮毛光滑顺泽,美丽异常。
刺月化形站起来,长身玉立的好少年模样,让我心头的烦乱消退不少。
我荒诞地想着,我什么时候成了一个颜控?
“白先儿娘娘,您可真了不起。我找遍整个东平市都没有玉霜的半分痕迹,您一出马,先是找到她的尸骨,现在连丢失的眼睛都找到了。”
橘猫扭着肥屁股回来,嘴里衔着的正是那颗淡蓝色猫眼石。
我结结巴巴,“真、真的是猫咪眼睛做的?”
刺月接过石头,我清楚地看着淡蓝色的石头中,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我看向龙臻,他抿着嘴,很不好意思。
“你说过不再瞒着我。”
龙臻脸色微红,承认道,“当时看到的小猫尸骨,是一副空骨架,头上的眼珠……也是空的。”
我重重地喘上几口气,尽量冷静地问,“玉霜两只眼睛都是淡蓝色的吗?”
刺月正在哭,闻言点头,“她的眼睛可漂亮了,好多学生都特别喜欢她,我以为她早晚能找到个好人家呢。”
“……只有一颗,那就是说,还有一颗没找到。”
我努力咽了咽口水,擦掉眼泪,“另外两颗猫眼,你认识吗?”
刺月点头,“墨绿色的是半年前最早失踪的,叫碧阳,是只小公猫。金黄色的有虎斑猫血统,特别可爱,所以叫小虎。”
我看着在刺月手里泪流不止的三颗猫眼石,拍着龙臻让他把龙诗诗喊来。
委委屈屈做错事的董事长大人,进了病房就缩在角落里蹲着,看得人很想揍她一顿。
“咳咳……这位是龙子狻猊,猫眼石是她买来的。”
刺月“嗷”一声扑上去,抱着龙诗诗大哭起来。
胖橘猫没眼看地用爪子挡住脸,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刺月哥哥就是情绪比较容易激动。”
龙臻低声说,“好厉害,我第一次看到小小猫妖不怕龙族血气的。”
我觉得他这句话很有深意,好像是夸,其实在说刺月缺心眼。
龙诗诗伸着两只胳膊求救,她长这么大除了被揍和揍人,看起来没跟谁进行过这么亲密的拥抱。
“我我我投降!我这就去联系珠宝商,把另外三颗配对的也买来!”
刺月的哭声戛然而止,马上抹了眼泪,“哦你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龙诗诗一脸被智障欺负的无奈,扁着嘴跑出去打电话了。
我浑身的冷意被驱散得差不多,使劲儿搓了搓脸,“好多了。”
“白先儿娘娘大慈大悲,实在是观世音菩萨转世!我家弟弟妹妹能得到白先儿娘娘的垂怜,真是三生有幸!”
刺月不知道在修炼时出了什么差错,说话风格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
橘猫一张臭脸更臭了,踹了他一脚,“说正经的!”
“正经的?”
刺月吸吸鼻子,理所当然地说,“正经的就是等检验结果出来,等狻猊大人把其他三颗猫眼石买回来。”
他转头看着我,热络的眼神看得人想逃。
“现在正经的就是,让我把对白先儿娘娘的景仰之情好好表达一番!”
龙臻一把按住他,制止了他不知哪个年代的祝祷贺词。
“阿笙饿了,你不如给她做个姜糖猫饼。”
刺月咧嘴一乐,“成!我这就回去做!”
话音一落,一股青烟“嘭”地一声消失了。
橘猫蹲在床头,没辙地挠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