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和程煜到了片场，白平溪已经老早的准备在那，看到他们两个过来热情洋溢的打了个招呼，“嘿，你们两个过来看看。”
顾笙不明所以，跟着程煜过去了，白平溪给他们放的是昨天拍的戏，整体来看效果还不错，顾笙看着屏幕上清晰的自己，忽然就明白了那种当演员的成就感。
是的，他和程煜一样，都想做一个好演员。
白平溪三口两口的吞掉了一个素菜馅的包子，然后冲程煜他们两个摆摆手，“你们两个去化妆吧，女演员们已经早就过去了，今天的任务重，有打戏，你们早上吃没吃饱啊？我这里还有包子。”
程煜冲白平溪笑了笑，“谢谢导演，不过包子我只吃肉馅的。”
白平溪撇了撇嘴，“行吧，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穷。”
早上八点整，正式开始拍摄。
秦殊酒面色微寒，“这件事情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大？到底是什么人传播的？”
今天林湛倒是来的挺早，早上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吃，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的翻看以前的卷宗。
他旁边坐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监察使，端的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但却长着一对招风耳，让人觉得印象十分深刻。他站起来说道：“秦大人，我认为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宁泽远忧心忡忡地说：“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冲着什么来的，官员们都人人自危，但是这样的命运会落到自己的头上，还有人说，今天从正一品的官员开始，明天就是正二品的……”
秦殊酒皱了皱眉，“这种无稽之谈也会有人信？行了，姓林的那个，还有泽远再跟我走一趟张府，其余人先处理别的事情。”
林湛突然被点到名，迫不得已的从卷宗中抬起了头，却发现秦殊酒已经走出门口了。
宁泽远还在门口等着他，用手势示意他快点。
林湛跟了上去。
宁泽远一边走一边嘀咕，“我觉得现在基本已经排除了张夫人的可能，那死去的侍卫会不会是凶手呢？”
秦殊酒侧过头看了一眼，让林湛还是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仿佛这样才能消除自己的疑心和顾虑，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认为不是，但是真正的凶手显然是希望我们把这个侍卫当做替死鬼，这样就可以把整个事情伪装成一件不足为外人道的宅院纷争，侍卫是畏罪自杀，整个案子就此平息，这样的话就可以消除在京所有官员的疑虑和恐慌，这可真是一件顺水推舟的事情。”
宁泽远叹道：“这凶手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秦殊酒发觉林湛这个人走路很轻，而且他走路总喜欢落在别人后头半步，就好像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样。
他从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养成这种习惯？
秦殊酒突然一回头，停在林湛前方，林湛猛地抬起头，秦殊酒感觉他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那一瞬间变得很紧张，仿佛要绷成一张到达临界点的弓，但是他还偏要呈现出一种毫不介怀的样子来，甚至还从嘴角挤出了一抹微笑，“怎么了？秦大人？”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秦殊酒步步紧逼。
白平溪喊道：“卡，再来一遍，顾笙，你给我的感觉不对，我问你，林湛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什么？”
顾笙想说他可能是被吓了一跳，但是他怕白平溪会愤怒的过来抽自己，于是他说：“他感觉到很紧张？”
白平溪一拍大腿，“林湛，他长期生活在那种环境中，没有一个时刻是能够让他感觉绝对安全的，没有一个人值得他的信任，所以他总觉得这世界对他充满了敌意，现在秦殊酒要破坏这种堪堪维持的平衡，他当然会非常的紧张，除此之外呢？”
顾笙喃喃道：“他感觉到了一种威胁。”
白平溪点点头，“威胁是一方面，你看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领导，而并不是什么敌人，但是自己的领导也不一定是一个好人，所以无论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表面上还是要笑出来，而你的笑表现的太生硬了，简直像哭一样。”
顾笙：“……对不起导演。”
白平溪抽了一口烟，“他现在的状态就是既心存芥蒂甚至充满敌意但是又要非常顺手的露出笑容，因为他从前是一个卧底，演戏这种事情是他在别人面前做惯了的，我要的恰到好处的紧张和十分的微笑，但是你现在是十分的紧张，两分的微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笙做了一个深呼吸，“我好像明白一点了。”
白平溪把烟掐了，“行，那你好好的琢磨一下，程煜，你的感觉也有一点问题，你现在怀疑的是林湛的身份，而不是林湛的立场，因为毕竟他昨天做的还都是有利于你们的事情，虽然你试探过他，但是秦大人举荐过来的人是敌方的恶人的可能性并不大对不对？因为齐大人那边连着的可是皇上，皇上怎么会做这样的糊涂事？”
程煜点点头。
白平溪接着说：“现在你对林湛这个人是好奇比较多，有好奇才会有故事，虽然秦殊酒是个很强势的人，但是你不要把他想得过于官场化，因为首先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你们休息半个小时，先拍B组的部分，你们两个好好的想一下。”
程煜和顾笙坐在一边开始反思，顾笙拿出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程煜毫不客气的接过水杯也喝了一口。
顾笙毫不嫌弃，把水杯收回了包里递给了王静雅。
程煜在旁边感叹，“我觉得你的这个状态真的是很难把握，我感觉我也做不到，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个建议，白导演的意思是让你有紧张的痕迹但是不能过于明显，相反，你的微笑要表现的从容而得体，你可以先试着练习微笑，再把紧张的成分加进去，这样效果会不会好一点？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这么做。”
顾笙看着程煜的眼睛，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在这种时候，程煜还能抽出时间来想自己的戏，这真的让他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好的，我尽全力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