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现在了还在骗我?”柳母怒不可遏,她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猛的向王冰梅砸去。
“轰隆--”天边又炸起了一声惊雷,闪电将这两母子的脸照得宛如白纸。
水杯砸到了王冰梅的额头,她觉得头骨一痛,随后便是火辣辣的痛感。她咬着下唇看着母亲,“妈妈知道了我的事情,”她想,“她知道我去会所工作的了。”
“不……我没有……”她艰涩的说,不知怎么的眼眶竟然红了。
“那网上是怎么回事?”柳母完全不相信她说的话,严厉问到。
她摇着头,扑到柳母病床边,瞪大了眼睛,不让泪水溜下来。她拼命否认着:“妈妈,你相信我,我没有我不是……”
柳母失望地闭了闭眼。网上说的东西并不是纯文字,它配得有图片和视频。王冰梅是自己亲身的女儿,自己就算死,也不可能认不出来。
柳母现在只觉得心里失望透顶,她一直以为女儿乖巧懂事,肯定不会欺骗自己,现在女儿却打破了她的信任,心里十分的难过,一张老脸上不知不觉就爬满了泪水:
“我一直以为,我的女儿乖巧、听话,她善良、坚毅,孝顺又懂事,最起码她不会撒谎来骗自己的母亲……我万万没有想喘气到,你这么不知羞耻,竟然去卖身……”
王冰梅瞳孔皱缩,“卖身”二字深深地刺痛了她,她看着柳母,她连连退了两步,看向柳母的眼神十分陌生。
她觉得心酸委屈,可是却无处申述,她盯着柳母,惨白着一张脸摇头:“我没有……我只是陪过酒……”
“够了!”柳母大声呵止了她,因为哭泣,柳母喘气声很重,“你还嫌不够吗?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没有!”王冰梅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泪水从她大的怖人的眼眶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我一直把你看做是我的骄傲……可是你……”柳母讲不下去了,她觉得胸口钝痛无比,她捂住胸口,咬着牙道:“我没想到你竟然变成了这样令人恶心的样子……”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母,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自己一直深爱着的母亲嘴里说出来的,她脑子一片空白,又觉得气愤非凡,明明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爸爸,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我恶心?我哪里恶心?我靠我自己赚钱,你需要大把的钱,我哪里弄来?爸爸欠了那么多高利贷,谁来还?靠躺在床铺上的你吗?”
她冲柳母歇斯底里,气得口不择言,她现在就像是被触到逆鳞的困兽,用尽浑身力气只想保住自己那丝可笑的尊严。
“唔……”柳母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是脸色突然变得青白,哼唧一声就向后倒去。
王冰梅愣在原地,她没想到刚才那么精神骂她的母亲怎么说倒就倒了。但她立马回过神来,心却慌了。
她冲到柳母床前,扶起柳母,满心焦急地喊:“妈!妈你怎么了?”
她看见柳母紧紧攥住胸口,眉头紧紧皱起,她抬起眼张望,摁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并跑到病房门口大声喊到:“医生!医生!我妈痛昏过去了!”
医生和护士们很快赶来。医生用手电筒照了下柳母的瞳孔,吩咐护士们:“立马送手术室,准备紧急抢救。”
医生和护士们动作迅速,将柳母推进了手术室。
王冰梅慌乱地跟着跑动着,直到手术门在她面前关上,亮起“抢救中”的红色手术灯。
她颓然的慢慢蹲下,泪水在地上砸开水花。
她恨不得打死自己,自己怎么能和母亲说那种话呢,明明知道妈妈身体不好,还说出那样的话气她。
她痛苦地抱住了头。要是妈妈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不会的……妈妈肯定会平安的。
她红着眼眶,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术灯。
窗外的雨已经下个不停,在等候室的玻璃上流下蜿蜒的水痕,不是道是谁流不尽的眼泪。
手术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王冰梅立马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可是因为蹲得太久,步伐有些踉跄:“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拉开了口罩,语速极快的说:“本来你母亲预计的是下月才动手术的,但是因为情绪激动,导致急变,她的胸腹积水很严重,我建议立马手术。”
王冰梅六神无主,听到医生这样说连忙点头:“好的,我同意你的建议。”
医生回过头,他身后跟着一个护士,护士说:“那请你签一下这份手术同意书。”
王冰梅拿起笔,飞快的在纸上签下了名字。
“好,那我们就去准……”医生看着同意书,话吞没在喉咙里,他猛的抬头,眼神奇怪的盯着王冰梅:“你是王冰梅?”
她不懂医生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医生和护士对视了一眼,医生露出了怜悯又为难的表情:“对不起,柳小姐,你没有权力签署同意书。”
王冰梅一下子懵了,无法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医生眼神躲闪了一下:“我说,你无权签署你妈妈的手术同意书。”
她一把拉住了医生,大声问道:“为什么?凭什么?我是我妈妈的女儿,我为什么没有权力?”
医生脸色一变,只想拂开她的手,医生往后躲闪着:“这是我们上面下的命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理论上你能拿出你是你妈妈女儿的证明就可以。”
“什么?”王冰梅觉得荒唐无比,“我要拿出证据证明我是我妈妈的女儿?”她又哭又笑,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荒唐要求。
医生觉得她真的十分可怜,可是上面下命令他也没办法不遵守,他怜悯地看着这个不知所措的女生,提醒道:“最快的办法可以出示户口本。”
可是谁会把户口本带着身上?即使王冰梅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回以前的那个‘家’,也需要一小时,母亲怎么可能等得了这么久。
王冰梅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她紧紧的拉着医生,哀求道:“医生,我证明之后补给你可以吗?你先救救我妈妈吧!求求你了!”
医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柳小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上面有规定。”医生叹了一口气。
“你母亲在做手术?”范左堂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