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善芳说完这句话，小心翼翼的看着傅亦铮，果然就见傅亦铮的脸沉了下来。
说实话，这些年杜善芳一直对傅亦铮发怵，近几年更甚，每次独自面对这个儿子下意识就会紧张。
“不够活泼？”傅亦铮嗤笑道，“老爷子都这把年纪了，还要操心我儿子的事，他这是拿捏不住我，就想拿捏我儿子。”
杜善芳连连摆手：“不是的，这一次老爷子是真心希望岁岁好。”
傅亦铮挑眉看她，仿佛在说，你觉得我会信么？
没办法，杜善芳只好道：“其实是老爷子发现秦随周来过好几次，还有好几次你都在上班，再加上岁岁不叫他爷爷，不理人，所以就……”
傅亦铮的脸色越发难看：“所以他到现在还派人盯着我？”
杜善芳：“……”
糟了。
她好像暴露了。
实在顶不住傅亦铮的压力，杜善芳只好先离开了。
姜柚见他那么生气，安抚道：“岁岁的事情也瞒不了多久，幸好他不是很严重，我们可以对外说，他只是性格孤僻就好了，你别生气。”
傅亦铮猛然看向她，眼睛泛红，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怒火。
“我生气不是因为岁岁的病情，而是……”
而是到了现在，傅老爷子居然还想拿捏他们一家。
五年前是这样。
五年后还是这样。
傅亦铮从未如此痛恨一个人，而这个人居然是他的父亲。
姜柚明白他在想什么，主动拥抱他，拍拍他的背：“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不管他有什么想法，我们不理他就好了。”
傅亦铮用力抱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抱歉。”
他会有一个这样的父亲。
姜柚也听懂了，她笑了笑：“这又不是你的错。”
什么都可以选择，唯独父母不能。
过了好一会儿，傅亦铮才平复下来，两人坐在一起，他扶着姜柚的肩膀，姜柚靠在他的颈窝。
“我以为五年前的事情他已经后悔了，没想到他一点都没变。”
说这话的时候，傅亦铮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姜柚捏了捏他的手背：“他能提要求，我们也有拒绝的权力。”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姜柚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坐直了身体：“韩燕然认为是我害她丢了工作，你说那个布娃娃会不会是她寄过来的？”
傅亦铮眼神一凛：“我会让郭磊派人盯着她。”
最好不是她。
否则谁的面子他都不会给。
……
杜善芳心事重重的回到老宅，没想到刚进一门就对上了傅老爷子的那张脸。
杜善芳一愣，傅老爷子开口了：“岁岁没带回来。”
其实傅老爷子也清楚，杜善芳不可能把岁岁带回来。
杜善芳看着他这副执着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在老爷子和儿子之间，她必须做出选择。
她选择儿子。
“老爷子，小九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去管了。”
她一开口，傅老爷子就看了过来，杜善芳心里一紧，双手紧紧的抓住手包，她还是畏惧他的。
傅老爷子冷声质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杜善芳咬了咬牙：“难道我说错了么？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小九不放，不就是吃定了不管你做什么他会对你心软。”
“你明明有那么多儿子，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的儿子，你害他害得还不够么？”
“如果不是你，姜柚不会离开他，难不成你还想五年前的事情上演么？”
说到这里，杜善芳心里涌现出一股强大的怨气，她狠狠的瞪着他，“外面的人都认为你有多疼爱小九，可事实上，你为什么疼爱他，还不是因为他比你的其他儿子优秀。”
“姜柚好不容易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小九现在有妻有儿有女，你还不放过他，你就是见不得他幸福，你才是最自私自利的人。”
杜善芳说完这些话，紧张得不行，可也痛快得不行，她转身就上了楼。
傅老爷子被杜善芳的态度给惊到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杜善芳的背影，回过神来之后，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杜善芳。
“反了，你们都反了。”傅老爷子气得差一点口上不来，“赵良，把这个女人的卡统统给我停掉。”
赵良迟疑了一下，点头：“是。”
可杜善芳早就不用老爷子给的卡了。
……
韩燕然没想到姨妈不仅没有替自己讨回公道，反而还被杜善芳怼了回来，而被怼的杜夫人又拿她出气。
说她没用，堂堂名校研究生毕业，居然被姜柚搞得丢了工作，还不是因为姜柚找了傅亦铮这么个靠山。
韩燕然回到自己的住处，越想越觉得憋屈。
她更想知道姜柚收到那个盒子没有。
犹豫再三，韩燕然决定给杜善芳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杜善芳的声音：“谁？”
韩燕然脸上不自觉的带着讨好的笑：“杜阿姨，我是韩燕然。”
一听是韩燕然，杜善芳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
韩燕然自然也听得出来，但她现在没管这些：“杜阿姨，我听说姨妈给你打电话，对不起啊，是姨妈误会我的意思了，她听说我在傅氏遇到了姜小姐，就以为是我的工作丢了是因为姜小姐。”
“杜阿姨，我姨妈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还有姜小姐，我上次见到她发现她脸色不太好，她没事吧？”
杜善芳如果没有听傅亦铮说起韩燕然的事情，她或许还会觉得韩燕然挺不错的。
但是现在，杜善芳听着她的话，心中仍然有几分防备：“她挺好的，我们晚上还一起吃了饭，两个孩子也很可爱。”
杜善芳以为韩燕然是拐着弯来打探儿子一家四口的情况。
韩燕然闻言，脸色微变，这不对啊，姜柚不是有心脏病么？
有心脏病的人受不了刺激，也经不起吓，难道是布娃娃的惊吓程度不够？
这样想着，韩燕然又重新制定了计划。
可是这一次她的运气没有上一次好，等她再出手的时候，被郭磊当场抓获。
韩燕然一阵慌乱，吓得瞳孔放大，拼命挣扎：“你们是谁？快放开我！救——”
郭磊一个刀手直接拍了她的后颈，拿着东西把韩燕然扶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