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傅亦铮的厨艺不错,家常菜做的很下饭,姜柚吃了两碗还喝了一碗汤。
“我去洗碗。”吃完饭,姜柚主动分担家务,“你做饭,我洗碗。”
傅亦铮随她去了,看着她的背影,还有厨房里她洗碗的声音,其实这种普通的生活,他很喜欢。
这边的房间很小,姜柚没有在房里写作业,而是拿到了客厅,她坐在地毯上,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傅亦铮就在一旁看财经杂志,有时会拿出笔记本电脑看看股市。
两人各忙各的,没有说话,但气氛却十分融洽。
姜柚挺喜欢这种氛围的,只要她一抬头就能看见傅亦铮,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就连写作业刷卷子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还有一个月零几天就要高考了,她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这关乎她和傅亦铮两个人未来的生活。
她不会让傅亦铮后悔选她的。
至于要让傅亦铮爱上她,姜柚决定等高考之后再想这个问题。
姜柚也以为她会和傅亦铮平静的度过未来的一个月。
没想到,就在两天后的五一节被彻底打破。
五一这天,姜柚去疗养院看了奶奶,回来的路上心情很低落。
“要不要去游乐场?”傅亦铮一边开车一边问。
姜柚眼巴巴的望着他:“我奶奶一辈子就这样,不会好了对么?”
傅亦铮没说话。
姜奶奶是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症,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还不行。
傅亦铮把车开去了游乐场。
“别想太多,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改变的,还有我呢。”
姜柚心里一动,“你会一直陪我么?”
傅亦铮勾唇笑道:“只要你需要,我就一直都在。”
姜柚收拾好心情下车。
五一假期,游乐场人山人海,傅亦铮给她买了一杯温奶茶,让她坐在阴凉处,自己去排队买票。
夏日炎炎,看着傅亦铮站在太阳底下排队,其他人不是穿着防晒衣就是戴着防晒帽,只有傅亦铮一个人什么防晒都没有。
姜柚喝了一口奶茶,去给他买防晒帽。
“小姑娘,买防晒帽,一个八十,两个一百五。”
好贵。
想到傅亦铮顶着太阳的模样,姜柚一咬牙还是挑了两个鸭舌帽和一把遮阳伞。
刚准备离开,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喊。
“妹妹。”
姜柚没当回事,继续往前走,身后的人追了上来,看到是姜柚,“真的是你啊妹妹,好巧,你自己一个人来的么?你哥呢?我是带侄女一起来的。”
李曼云穿着一穿白色的裙子,戴着防晒帽,长发飘飘,看起来很飘逸很仙,她还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姜柚道:“我叫姜柚,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李曼云看着她手里的两个帽子还一把伞:“好的姜柚,你哥是不是也来了?”
姜柚见她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眼里更是带着惊喜。
“我这几天都没有碰到你哥,后来听说你们不住南湖别苑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
姜柚虽然李曼云很漂亮,也很会打扮,人看起来也不错,对她没有恶意,可她对李曼云就是喜欢不起来。
姜柚喝了一口奶茶,“他在排队买票。”
李曼云果然很高兴的走了,“我去找他。”
姜柚不开心。
她跟着李曼云一起去找傅亦铮了。
傅亦铮安安静静的排着队,前后的人顶着炎日多多少少都会带着几分焦躁,只有他没有。
而且没有做任何防晒措施的他,居然没有流汗,干干净净,一身清爽。
姜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在她眼里,傅亦铮是不一样的,好像不管他在哪里,姜柚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傅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李曼云牵着自己的侄女站在傅亦铮一步的距离,眼神闪躲,一脸羞涩。
傅先生?
姜柚脚步一顿,愣在了原地。
傅亦铮也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就沉了下来,眸光如寒冰一般直射向李曼云。
“滚。”
这一声滚带着无形的气势,让李曼云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红晕尽褪,她无辜的望着傅亦铮。
“傅先生,我是哪里做错了么?”
傅亦铮的眼神越发凌厉,说出来的话也丝毫不客气:“离我远点。”
李曼云也是有自尊的,她喜欢傅亦铮是一回事,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羞辱,李曼云红着眼睛转身就要走。
“等等。”姜柚走过来抓住了李曼云的手,脸色苍白一片,“你刚刚叫他什么?”
李曼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都是懵的。
姜柚咬着牙再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叫他傅先生?”
“姜柚。”
傅亦铮队也不排了,走过去轻唤道。
姜柚却不看他,只是死死的盯着李曼云:“你刚才是不是叫他傅先生?”
李曼云点头:“是。”
姜柚问她:“你为什么要叫他傅先生?”
李曼云看了看姜柚,又看了看傅亦铮,她快要哭了。
“我……你们搬走之后,我去找过,是一个男人告诉我的,我……”
姜柚松开了李曼云。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傅亦铮懊恼不已,此时此刻的他真正感受到了浓浓的无力感。
他设想过许多次掉马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会在这种事情,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姜柚。”傅亦铮抬手想要去触碰她。
姜柚后退一步,抬头望着他,眼里带着一丝期待和希翼:“你不姓傅,你叫程木对不对?”
傅亦铮的喉咙艰难的滚动了几下:“对不起。”
这声道歉足以说明一切。
姜柚眼中那唯一一丝希望的光彻底破灭了。
“骗子。”
姜柚吸了吸鼻子,很轻的说出这两个字,眼泪夺眶而出,越过傅亦铮身边,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柚。”傅亦铮心里一阵钝痛,赶紧追上去,“你能听我解释么?”
姜柚不听,她低着头往外走,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她走到路边本想招计程车,可一想,她好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她早就没有家了。
天地之大,却早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姜柚漫无目的走在路边,顶着炎炎烈日,而她却没有丝毫感觉。
原本荒芜的心因为傅亦铮冒出来的那一颗尖嫩的小细芽,火速的枯萎,深埋其中,一片灰暗,再也不会长出任何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