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姜永宁把卡里的积蓄都转给徐母后，年后又重新过上了抠抠索索的生活。她不后悔，但毕竟用掉了姜妈妈的血汗钱，而且两边每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只能像大学时那样勤工俭学，想方设法把钱赚回来。
“郡主，今天陆庭没空，我们去吃火锅嘛？我请客。”
作为至交好友，薛恬早知道她把钱用光了，三个人靠她那份实习工资确实有些紧巴巴的，偏偏还不让帮忙，还好两边房租都预先交付了半年。
“不行，今天我要去universe给小民讲剧本。”
姜永宁收拾包准备早些赶过去。
“不要太累，我可以养你的。”薛恬心疼她忙得整天不见人，抱着她说。
姜永宁拍拍她的后背：“你养我还是叔叔阿姨养我啊？”
薛恬嘿嘿一笑：“本公主的钱就是你的钱。”
姜永宁也笑了，她知道薛恬没有在跟她开玩笑，为了她，薛恬可以放弃做杜拉拉，回去做她的富家千金，顺便养上她。姜永宁很感激薛恬真心实意地把她当成家人。
可是她也有她的责任要担。
姜永宁最近的日子过得可以用连轴转来形容，白天上班，晚上去universe，周末还接了各种各样的兼职，忙得连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约会时间变得几乎没有。
之前徐以安再忙偶尔中午还能带她吃个饭，现在她本人比他还忙。在网上找了份附近的兼职，中午得帮一位在职阿姨补习基础英语。
一天里早晨吃温离颜准备的爱心早餐，中午往往是在休息室里吃零食，晚上则是吃universe的员工饭堂。为了让她进出方便，顾瑾特意给她一张工作证。
“姐姐，你看起来好累啊。”小民读剧本时，坐在旁边的姜永宁脸色有些苍白。
“一点点，昨天没睡好。”姜永宁食指和大拇指微曲，比出一厘米的距离。
昨晚夜里大雨倾盆，气温骤然被刷下好几个度，寒风刺骨，不管她怎么缩在被窝里都暖和不起来，起身又拿了一床毛绒毯子，裹得严严实实还是冷，翻来覆去整晚睡不着。
“要不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休息？”易成扬合上剧本说。
“不用，后天小民有场落水的戏，被女主救起来后很多对白呢。”姜永宁摆摆手，继续看着自己那份剧本，把小民的每一句台词都用韩语翻译了一遍，一笔一划标注在剧本空白处，方便他理解。
姜永宁硬是撑到小民的父母来接他后才背起包准备回家，赶在十一点前搭末班地铁。
出universe时她的脚步有些浮，风声在耳边喧嚣，姜永宁却难得地觉得热。冷热交杂让她觉得自己像被扔进热锅里泡一会儿后又被拎出来扔进冰箱里。
发烧了。姜永宁伸手摸摸自己的脑门儿，掌心冰凉，脑袋好像也是凉的，摸不出来温度。
还没赶到附近地铁站，她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四十了，时间不足以让她换乘。回不去了。
姜永宁坐在地铁口旁，想了想，universe离徐以安住的地方不远，开车半个小时能到。
她决定打个电话。
姜永宁从兜里掏出手机，脑袋里像有一个小人拿着锤子时不时敲她天灵盖似的隐隐作痛，摁下绿色按键，两秒后，电话里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好吧……”她喃喃自语道，怕他第二天看到电话未接提示后担心自己，又打开微信，发了条消息。
【电话是不小心按到哒，晚安，老大。】
还加了个小心心表情包。
她把外套的帽子戴上，决定还是回universe，在顾瑾的地盘里躺一个晚上，至少有瓦遮头啊。
但姜永宁使不上力气，傻愣愣抱着膝盖坐在地铁口旁缩着。
视野里出现一双白色球鞋。
“赶不上？我送你吧。”易成扬伸出手想拉她一把。
姜永宁借着他的力站起来：“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
声音软绵绵的，也不是能客气的处境。
易成扬嗯了一声，扶着她往车上走。
姜永宁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吊着点滴。印象中她坐在车后座上，易成扬问她会不会冷，声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她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没有，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脑袋里的小人还在拿锤子不停地敲，她忍不住皱巴着小脸。侧身一看，易成扬睡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戴着口罩和帽子，抱着胳膊，看起来很冷的样子。
姜永宁又看了一眼身上，除了医院的被子外，他的外套也盖在她身上了。
姜永宁小心翼翼地掀开被窝，把被子盖在易成扬身上，自己盖着他的外套。
他个子高，被子刚好够长。至于外套，姜永宁蜷着睡还是能盖住整个身体的，只是不能翻身，翻身外套就掉了。
她把手机屏幕调到最暗查地图，手机右上角时间显示已经凌晨三点了。第二天周五，还是得上班。从这里赶回去最少得一个半小时，太早地铁没开，怎么回也是个问题。她把闹钟调到六点后继续睡。
易成扬是被吵醒的，睁眼时姜永宁缩在他外套里一小团，小声在咳嗽。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被子：“……”
起身把被子盖回姜永宁身上，出去叫护士帮忙换了点滴，回来时正巧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易成扬眼疾手快把它摁掉。
四个小时后。
易成扬伸手探了下睡梦中那一小团的脑袋，还是烫的。昨晚在车上和她搭话，搭没两句人就没了声音，他把车停在路边，手背贴在她额头上，烫得能煮鸡蛋了。
到医院后叫她也没反应，易成扬只能戴上口罩和帽子把她抱了进去。都烧到39度了，还撑着在讲剧本。
想到姜永宁还得上班，昨晚人直接晕了肯定也没请假，他还是轻声叫醒了她。
“啊……？”姜永宁睁眼，头还是很疼，声音带着生病的无力和疲惫。
意识逐渐回笼后，她才反应过来找秦婉请假。一个月请假或者迟到的次数在三次内，且迟到不超过十五分钟，才能有当月全勤。但请假和迟到也会有相应小惩罚——请假当天扣半天工资，迟到则罚打扫休息室的卫生。
姜永宁答应了小民明天落水那场戏陪他去的。这场戏还得进林子里，地方偏僻，要在附近民宿住一晚。小孩子胆儿小，想找个能依赖的人陪着。
原本是易成扬陪他的，但易成扬当晚有别的行程，第二天一早才赶回来继续拍摄。
如此一来，得请个两天假。加上今天请假，她这个月就没了一天半的工资，好几百块呢。
好在还有机会拿本月全勤，只要不要再迟到就好。姜永宁认命地哀叹一声，翻到通讯录直接找到秦婉的号码，跟她请了三天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