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她后边上去,看见她趴在床上写着什么,屈着两条腿晃着。
“去书房写。”
姜永宁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把合上了本子:“不用,我就随便写两句话。”
徐以安挑了挑眉:“写什么?”
这都能被吓一跳的绝对不是姜永宁。
姜永宁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圆圆的杏眼透露着灵动的黠光,眨了几次眼:“写,写日记呢。”
啧,在撒谎。
徐以安也不逗她了,女孩子的小秘密,他没想去窥探。见她穿着短裤短袖,他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走回了书房。
姜永宁把本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像读书时候期末复习,认认真真地把关于他的点滴刻入脑海里。
十一点时,姜永宁的生物钟通过让她打哈欠的方式提醒着她到点睡觉了。
她把本子收好,乖乖躺下睡觉,意识模糊时翻了个身,旁边空落落的,又醒了。
她已经习惯睡觉时旁边有个人。今天他不乖呀,到点了还不睡觉。
姜永宁掀开被子下床找他,书房灯光亮如白昼,她敲敲门,然后进去坐他身边。
徐以安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重新落回电脑屏幕:“怎么还不睡?”
屏幕里还是熟悉的画面,他在一遍一遍尝试着新游戏每个角色的技能。此时他在看的角色是一只蝶仙,穿着漂亮的淡绿色抹胸短裙,技能特效是各种各样的花,梦幻得宛如仙境。
姜永宁有预感,这个角色一定会是女性玩家中特别受欢迎的一个角色,不仅好看而且属于输出型角色,点满技能后能远程控局,她自己都决定游戏上线后要选这个角色玩。
她盯着屏幕上百花齐放的情景好一会儿,甚至没听见他在问话。
徐以安见没有回应,女孩看得入神,干脆把屏幕转向她:“有没有什么看法?”
姜永宁疑惑地啊了一声,怎么大晚上下班时间还带考试的,她不是来提醒他睡觉的吗?
只要是被提问,就紧张。
她支吾了好一会儿,迅速地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刚才的大技能画面,然后说:“蝶仙虽然是女性角色里的ace,但也不一定要有全屏技能。”
这一点他们开会时有讨论过,如果为了解决卡顿,把技能特效修改,就达不到审美上的快感,如果撤掉全屏技能,那作为女性角色里的全能型输出,又欠缺了什么。
“嗯?”徐以安有些好奇她会提出什么样的想法,她热爱游戏,总能在游戏中找出一些他们容易忽略的能提高女玩家游戏体验的点。
“如果撤掉全屏技能,她和别的全能型角色就有一定差距,把她别的技能伤害提高,和全能的角色比,她缺了全屏,和非全能的角色比,她不仅能近战能远攻,而且伤害太高了又不太公平。”
非全能的角色要么近战技能强大,要么远攻技能强大,要么奶全队的技能强大,绝没有近战远攻各种都很强大的。
徐以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很棒,都想到了。”
姜永宁嘿嘿一笑:“我厉害吧!我还有一个办法想不想听听看。”
刚刚说了这么多,她好像忽然有了点想法。
“嗯?”徐以安挑眉看她。
“我说完你就要睡觉了,好吗?”
“好。”
“可以试试把蝶仙的全屏技能删掉,改成加buff,比如10分钟内提升经验值的buff,所受伤害减小的buff,又或者是解除诅咒的buff。”
没有一个角色有加buff的技能。这样不增强她的实力,也不削弱她的实力,虽然她无法使用全屏技能,但她能靠buff做一些全屏技能做不到的事。组队下副本时依旧是ace。
徐以安听完有些欣慰,他的女朋友是真正和他有共同语言,真正热爱游戏的。这个方法他也有想过,但因为市场调查显示,多数女性玩家会被蝶仙这个角色吸引更多是因为技能特效的绚烂,所以他们尽可能还是保留大技能。
姜永宁说完后打了个哈欠:“走吧,睡觉。”
徐以安还在敲着键盘,指尖修长,神情专注。
“说好的讲完就睡,大骗子。”
她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起身自己走了,回到房里赌气地把门反锁,钻进被窝,把落地灯也关了,闭上眼睡觉。
反正他不用睡了。工作比身体还重要。
没多久,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随着脚步声靠近,而后床因着重力陷了陷,她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
“把我锁外面?”徐以安抱着她,听起来还有些委屈。
姜永宁拍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挪了挪位置。
徐以安没忍住笑出了声,以前她对他恭敬得俨然是上下级的关系,现在还敢使小脾气。
他大手一勾,又把人搂回了怀里:“我错了。”
“错哪儿了?”姜永宁学着他平时的语气问回他,故意压着嗓子显得更严肃一些。
“错在今天手机没关机,没有让你亲亲。”他特意咬重了“亲亲”二字,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不提还好,一提姜永宁就尴尬。虽然也不是没亲过他,但都是在他脸上唇上轻轻啄一下,哪试过这么正式地问他要不要接吻,提了还被打断,现在还被他取笑。
姜永宁气急,干脆翻身趴到他身上揪着他的脸往两边扯,避开亲亲的话题:“你以前是不是都这样不分时间熬夜工作?”
“你是吸血鬼吗?觉都不睡。”
其实现在也才十二点左右,没有特别晚,但姜永宁之前听江景和顾瑾说过徐以安从大学起作息就很不规律,有时候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饮食上也乱七八糟的,落了个胃病。
习惯是要慢慢养成的,她怕他还没完全适应现在这种健康作息,又变回以前那样。当然,也有因为他没听她的话,小女生心里作的,觉得他没那么重视自己。
她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趴在他身上乱蹭。软软的,身上还带着橘子味沐浴露的清香。
明明她体寒,身体总是凉凉的,此时却像个火苗,让他身体有些躁动。
徐以安在黑暗中咽了咽嗓子,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宁宁,下去。”
姜永宁还没说完,哪那么轻易放过他:“你有没有听过十个码农九个秃。”
徐以安:“……”
“你说话呀!”姜永宁十分不满她在这巴拉巴拉训话,对方却像颗石头没半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