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姜永宁原本真的没往奇怪的方面想。
气氛有些尴尬，她硬着头皮开口：“谁让你这里只有一张床……”
她找了个合理的说法，的确也是她的本意。但不知为何对上他的眼神后她越说越心虚，感觉自己声音都小了。
忽然十分后悔搬到这儿住。能和自己特别喜欢的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心底也有些悸动。以至于刚才看见微信回复时，比起害羞，愉悦的情绪似乎更多，蹿进她脑海里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我愿意，可他愿意吗”。
姜永宁觉得自己脸烫得一定能让人一眼就捕捉到她脑海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当即行动快于言语，逃似地往门口跑，回了主卧把门一关，灯一熄，钻进被窝里哼哼唧唧地念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快点睡，睡着了就不尴尬了。
刚才她的话像颗小石子投入他心底，激起阵阵涟漪。
徐以安想了想，合上笔记本，往主卧走去。他打开门后进去，落地窗的窗帘虽然被打开了，今晚没有月光，室内一片漆黑。
床中央的她窝在被子里成了一小团，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徐以安走过去掀开被子一角，躺了上去。他原本就没什么睡意，作息上习惯到两三点才睡，第二天七点半早起上班，中午再睡半个小时。但此时此刻因为身边人就更没有睡意了。
同样没有睡意的某人感受到床因为重力向下陷了陷，她的半边身子也跟着陷了陷，刚因为数羊安静了的整颗小心脏又开始不听使唤地砰砰跳。她哭丧着脸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悄咪咪地往床边一点一点挪。
“宁宁。”在她悄悄挪动前行的黑暗中，徐以安清冷的声音响起，把她吓得定住了。
她脑子一抽，回了句：“睡着了。”
徐以安忍住笑，说：“你把被子都带走了。”
姜永宁不好意思地松了松被子往他那边传。
终归是女孩子，他知道她在别扭和害羞，没有戳穿，揣着让她早点习惯的心思，也就不想提出自己还是出去睡的建议。
不知过了多久，姜永宁终于不再翻来覆去，呼吸变得平缓起来。
徐以安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帮她把被子掖好又躺回了另一边。两人中间像隔着一条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清晨时外边开始下雨，蒙蒙亮的天空乌云翻卷，雷声一阵一阵的。落地窗上雨丝逐渐细密，汇聚在一起从窗面上滑落。
气温被雨水和室内空调刷下几个度。
姜永宁昨夜睡着睡着就霸道地滚回了床中央，压在被子上躺成一个大字形，他好不容易才把被子抽出来重新盖在她身上，她又不安分地翻到他身边。
这会儿她皱着脸，下意识地把他当暖炉一样抱。她的手臂贴着他的，有些凉。
徐以安伸手往床头柜上拿了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犹豫片刻，还是抬手环抱着她。半晌，她的体温慢慢回升，睡颜安静又乖巧。
不知过了多久，姜永宁睁开了眼。
“醒了？”
五秒后，姜永宁嗯了一声。
“想吃什么早餐？”
姜永宁维持着刚醒时的姿势，睁着眼一动不动，像是在仔细把他的话听进去，约莫过了一分钟：“都可以。”
然后，原本抱着他手臂的手松开，紧贴着他的身子往后退了退：“对不起，我睡相真的不太好。”
“嗯。”徐以安有些好笑，她意识回笼的过程跟喝醉的时候一个样，像只可爱又迟缓的树懒。
她慢悠悠地坐起来，一秒，两秒，又倒了下去。
徐以安：“……”
一分钟后又坐起来，像是下定决心，把被子一掀，笨拙地下床穿了拖鞋去洗漱了。
徐以安勾着唇角观察完全程，竟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他等她洗漱完才去洗漱，等他弄好后，姜永宁已经在一楼玄关穿好鞋子，背着包包一副要出去的模样。
完成重启后的女孩又变回了兴致很高，活蹦乱跳的样子。她朝他招手：“老大，早呀！我要出门啦。”
出门？
“去哪？”
“不清楚，先去顾瑾那儿。”
她没问过剧组行程，反正她是跟着小民的，universe有专车接送他，她跟着坐，也没管过要去哪儿。只是要出市，不能当天来回时会有工作人员提前告诉她。
徐以安才想起上周她刚结束了中午帮一位阿姨补习英语的兼职，周末的兼职也辞了，但还得去给演员小朋友辅导功课。
他拿了桌上的车钥匙：“我送你。”
姜永宁摆摆手：“不用，这边离得近，地铁很快就到了。”
徐以安叹了口气，换好鞋子后带她出门：“男朋友不是摆设。”
“啊？”姜永宁反应过来后忽然笑了，“那，你送我后晚上还接我吗？”
亲密关系能让人逐渐加深信赖，至少同居不过一个晚上，她对他还敢撒着娇“蹬鼻子上脸”了。
徐以安听见她这么说，自然欣喜，应了声：“接。”
车停在universe门口，姜永宁解开安全带，准备开门时又转身，眼巴巴地看着他：“能亲一下吗？”
徐以安以为自己听错了，眉梢微挑：“嗯？”
姜永宁只当他是答应了，凑前去在他唇上啪叽一口，像偷腥得逞的小猫嘿嘿一笑，下了车。
不过一个晚上，两个人间的关系无形之中的发展令他欣慰，也有了踏实感，他能感觉到女孩在尝试着对他敞开心扉，学着依赖他，信任他。自己应该再耐心些，多给她一点时间。
徐以安打开微信，点进“顾爷和他的安弟景弟”群里：【请你吃饭。】
还艾特了handsome Gu。
顾瑾回复得很快：【？？？】
顾：【这么突然？我请客求着你来都不来。】
景：【团子恭喜jpg.】
An：【团子转圈圈jpg.】
顾：【你俩又在背着我讲啥？是男人就别说暗话。】
景：【傻逼。】
顾：【别他妈再发那个汤圆了，看你们发真的瘆得慌。】
An：【我女朋友喜欢。】
景：【我老婆喜欢。】
顾：【滚。】
下一秒，顾瑾看见群名被更改为“单身狗顾瑾”
顾：【？？？】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要请客是吧？他决定宰他一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