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说,那节目我也看了。”
苏郴笑着跟沈茹娴说着,随后随口夸赞道:“小两口可真是太甜蜜了!”
林安挤出个笑容来,苏琪也笑了起来。
“就是啊,奶奶,我看照这样下去呀,您就快抱上第二个曾孙啦!”
越说越离谱,沈茹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好歹她也是个老江湖了,这么点场面,应付起来也是小事一桩。
她微微一点头,拉住了苏琪的手,柔和地说:“琪琪也得加油啊,争取早日让我抱上长得像琪琪一样可爱的曾孙!”
一句话把琪琪说得很不好意思,餐桌上的气氛其乐融融的,温廷修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安静地给林安夹着菜,照顾她吃饭。
本来外人面前小夫妻俩甜甜蜜蜜互相照顾是好事,可到了沈茹娴眼里就哪哪儿都不顺眼。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结束,苏家人也提出要回去了,沈茹娴才松了口气,在陈叔的搀扶之下到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
林安脚不方便,温廷修便没让她出去送客。
客厅里就剩林安和面色不好的沈茹娴大眼瞪小眼。
“奶奶,您累了吧?要不要我给您来个马杀鸡?”她小心翼翼地讨好。
“马杀鸡马杀鸡又是马杀鸡,你一天到晚就没别的事儿了?”
沈茹娴又累又烦,这会儿语气不是很好,直接一个白眼呛了回去。
“这不是好几天没见您了想您了嘛?我看普吉岛那么有名的按摩跟我手法也差不多,我当时就想着回来每天给您按一按,放松放松,您别生气呀!”
林安怎么着都不会跟金主爸爸的皇太后娘娘一般见识,这会儿被沈茹娴冷眼相对也毫不在意,反而笑得让人找不出理由来骂了。
“您就给个面子让我试一次,我保证让您浑身舒坦,还可以安神消肿,让您睡得香身体棒!”
林安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巧舌如簧。曾经一个星期把七个老太太烦得不得了去她打工的店里买了一批过滤净水器的她,忽悠起沈茹娴来,也是丝毫不带怕的。
陈叔觉着小姑娘努力套近乎的样子挺可怜,遂垂首笑了笑,在旁边说:“您就让她试试嘛,正好您最近睡眠质量又下降了,万一有奇效呢?”
陈叔一辈子都在温家做事,是沈茹娴最最信任的人,这会儿听他也来帮林安说话,虽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再对林安恶语相向。
“都骨折了还给我按呢,万一要是影响愈合了,修儿还得怨我。”
她冷哼一声,示意陈叔送她回房。
林安听出她言语间松动的味道,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笑眯眯地说:“才不会呢!在普吉岛他就一直念叨您,还说想请按摩师傅回来照顾您呢!”
“哎呦您可慢点,可别又伤着了!”
陈叔见她蹦蹦跳跳的,忍不住开口提醒。
“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骨折了都不安生,你看看人家琪琪,对比一下,知道自己的差距了吗?”
沈茹娴看着她就头疼,忍不住出声斥道。
林安愣是一路跟到了沈茹娴的住处,沈茹娴沉着脸睨她,见她始终是笑眯眯的,也没再开口赶她走,而是对陈叔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沈茹娴疲惫地在一旁的躺椅上躺下,扔下手中的拐杖,不说话。
林安知道她有糖尿病,现在老了四肢血管堵塞肿胀得厉害,稍微活动一下就手疼脚疼得受不了,遂上前在地上坐下,先轻柔地给沈茹娴按起了脚踝来。
沈茹娴蹙着眉,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子,眸光在她咧在一边的右脚上扫了一眼,轻哼一声,问道:“你这脚真不碍事?”
“不碍事儿,就是一根脚指头骨折了而已,啥事儿没有。”
林安乐呵呵一笑,那二傻子一样的笑容让沈茹娴又是一阵心烦意乱,干脆闭了眼睛,不看她了。
这拿不上台面的孙媳妇,还真是让她不知道怎么说!
要不是修儿先斩后奏,搞出这么大个儿子出来,这丫头,连到老宅来当佣人她都不会收。
但她这遇事乐呵呵的开朗样子,虽然看起来有点缺心眼,但好歹没有什么心机。
跟那些想方设法想跟温家攀上关系的年轻小姑娘又不一样。
“奶奶,我去叫人弄点热水来给您热敷一下,疼痛会缓解许多,您等着啊!”
林安说着起身就要出去叫人,被沈茹娴一伸拐杖拦住了,随后她摁了摁桌上的电话,沉声吩咐道:“弄点热水来。”
“一天到晚毛毛躁躁的。”沈茹娴摇了摇头,低声嘀咕。
“哎呀,我小时候就是这样,没个爹妈疼的,做什么都靠自己,所以有点急躁,我以后一定注意,淑女一点!”
林安秉持着沈茹娴要是打她一巴掌,她还笑着把另外半边脸也伸过去的原则,这会儿让沈茹娴感觉自己的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心里虽然不得劲,但嘴上也没再多骂了。
“你父母呢?为什么不管你?”沈茹娴拧着眉问道。
“我是孤儿,生下来就被遗弃了,之后被收养,后来养父不在了,我就跟养母和赌鬼舅舅一家一起生活。”
沈茹娴闻言点了点头,叹道:“也是,这种家庭也不能要求太高了。”
“那你之后一个人带孩子,怎么不来找修儿?他可是在江城大名鼎鼎的人物。”
林安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飞快地组织起语言来。
“当时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年纪小不懂事,有了宝宝就想留下来,当时想着一个人带孩子也不错,加上他的生活也很好,我就没想打扰他。”
“那怎么现在又来找他了?还是那样闹上门来?”
沈茹娴抬眼,眸光锐利地盯着她看。
林安被她问得一时语塞,想了好一会儿,才垂着眸子道:“豆豆每天都吵着找爸爸,饭也不吃,学校也不去,我也是没有办法……”
说着,她还顺势一瘪嘴,那泫然欲泣的样子,看得沈茹娴头皮一麻,“行了行了,我就问问,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