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温廷修淡淡地命令。
林安稀里糊涂地坐到了他的旁边,想着他肯定是为了今天的爆炸传闻而来,还没等他说话,就率先开了口,“温先生,这事儿您可千万要解释清楚,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连恋爱的滋味都没尝过,就被人当成孩子他妈了,我这下半辈子怎么办?”
温廷修合了文件,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文件封面,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令人看不懂的暗流,把林安瞅得一愣一愣的。
“喂,温总!”她焦急地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在跟你说话!”
温廷修闻言淡然地抬眸,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来。
“我想给孩子一个完美的童年,不想媒体因为生母等问题过分打扰他的生活,我也想这孩子跟泽元的牵扯就此了断。所以,我要雇佣你当孩子名义上的母亲,我名义上的妻子。”
温廷修此话一出,陈醉惊得一脚急刹,险些把一脸懵逼的林安从座位上给甩了出去。
林安以为自己幻听了,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你、你刚才说什么?”
“将错就错,我雇佣你,期限两年。每月支付你佣金,提供车和房子,两年期满一次性奖励你佣金总和的三倍。”温廷修语速不急不缓,还是把林安听得云里雾里的,张着小嘴接不上话。
许久,她才咽了咽口水,迟疑地看他:“所以,是多少钱?”
“一线城市的高级白领包括代步车和住所在内折合人民币月收入在六万左右,我给你五倍。”
温廷修的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如同一记重锤,把林安震得双眼瞪得溜圆,理智都快飞了。
“三、三十万?一个月?”
她不确定地伸出三根手指,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两眼恢复了神采,开始冒着兴奋的火光。
三十万,三十万啊!一个月就能买起一个卫生间了!两年的话……妥妥的小富婆了!她就是在两年间就完成了她要做富婆的梦想!什么黄花大闺女,什么甜甜的恋爱,在富婆这伟大的梦想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雇佣期间你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照顾孩子,孝顺长辈,对外表现良好,对我们之间所有的秘密,守口如瓶。”
“也就是说,我是你高价请的保姆咯?”林安的脑子宕机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始转了。
温廷修淡然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不用履行什么夫妻义务吧?!”林安扫了他一眼,暗戳戳地捂住了自己一贫如洗的胸口,不安地反问。
车内静了几秒,她这炮弹都打不穿的厚脸皮终于觉着有些害臊了,老脸顿时一红,尴尬地松了手。
“咳咳,合约都写清楚了吗?”林安已经彻底沉浸在她梦想即将起航的喜悦里,开始急吼吼地催促了起来。
温廷修拿出西装口袋的金笔,将雇佣合约递给了她,“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不满意的条款可以修订……”
林安在看到每月25号按时打款的时候,就刷刷两下把名字给签了,然后收起了笔,狗腿地帮他插回了口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用了,我觉得很完美,超级完美!”
末了,她又忍不住狗腿地补了一句:“谢谢啊,豆豆他大伯”
温廷修慢条斯理地收起合同,整个人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没有一丝情绪,特别是那双墨色的眼,如平静的海,又似乎涌动着令人看不懂的暗涌。
林安摸了摸自己快笑歪的嘴,生怕吵到了自己的金主爸爸,便乖巧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帅哥,所以现在是去哪儿?”
她这话是问的陈醉,陈醉抬眸在内置后视镜上睨了她一眼,道:“上林苑,”随后他想着她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补充道:“您昨天去的地方,温总的住宅。”
“喔……”林安点了点头,终于是闭了嘴,安静如鸡。
管他的,她可是拿了高级白领的五倍月薪,就得认真干活,该自己私下处理的事情就私下处理,决不能一点小事就去叨扰雇主!
还好她家庭关系简单,朋友只有个闺蜜还扔下她跑了,她一个孤寡老人倒也快活自在,不用跟那些人解释那么多,也没人跳出来耽误她赚钱!
她还是头一次觉得,做个被收养被忽视的孤儿,也不是件坏事。
一路上她好几次都兴奋得想高歌一曲,一直憋到上林苑,车子在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被已经蹲点了好几个小时的狗仔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安因为兼职化了个淡妆,但对自己的颜值也没什么自信,眼看着他们长枪短炮地冲了过来,条件反射地飞快地一弯腰,将头埋到了座位上:“快走快走,被他们看见我的脸就完蛋了!”
温廷修微微垂眸,看着她溜圆的后脑勺和她在空中不安挥舞的小手,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陈醉说的对,这丫头,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看起来有些……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
“林小姐,您都签了合约了,躲什么?”陈醉扭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无语地出声叫她。
林安微微抬起脸,迟疑了两秒,才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袋:“对哦,合约,合约都签了哈!”
“行了,先进去吧。”温廷修抬手摁了个按钮,车窗上的挡光板缓缓落下,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看着淡定得如同没事人的他,林安这才尴尬地坐直了身子,讪讪地解释:“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我进入角色,不好意思,下次我一定会很OK!”
她狗腿地抿嘴一笑,露出了脸颊的两个深深的酒窝。
可是温廷修压根就没瞧她一眼,脸上也没什么不满的情绪。车子一路行驶到上林苑偌大的地下停车场,林安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们下了车。
通过内部电梯上了楼,林安一眼就瞅见正冷傲地坐在客厅里的豆豆,周围摆满了各种玩具,旁边还有四五个围着他忙前忙后哄着他的保姆。
“何豆豆!”她忍不住出声唤了他一声,原本以为这么丁点大的孩子,肯定认自己比较熟的人,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兴高采烈地扑到她怀里,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还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