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休矣!
此时此刻,左文卓的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了发生了些什么,他更清楚的是接下来又会是发生些什么!
虽然他非常的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的发生,但是事已至此,他还能有什么样的办法呢?!
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安静的在这里等待着最后命运的审判。
作为全府的主心骨,他的表现更是击溃了那些下人们心底最后的防线,要知道他们可都只是一些下人,虽然因为个人或者是家庭的种种原因,他们只能被迫在这里选择就食,也能够忍受一些凌辱与欺压,但前提条件是能够让他们看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可眼下仿佛是这一丝希望越来越渺茫,直到离他们远去,试想一下,他们还能够安心的留在这里,去伺候这个原本被他们就不算很好的老爷吗,当即就是一轰而散,各自寻找各自的逃命之道。
好在华夏军的战士们在李金羽的影响下,并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对于这种毫无威胁的普通人,只要不是蒙了脑袋上前攻击的,大多数情况下就是让他们原地蹲下,等待着后续的处理,并不会轻易的害他们的性命,所以这其中的大部分人还有这份活下来的希望。
只可惜这其中还是有些人不识时务,也许是恐惧之下他们本能做出的反应,使得他们用纤弱的肉体,手抓,嘴啃,脚踹,等等,根本就不具备威胁性的攻击,去骚扰那些经过他们身边的近卫们,其下场想必也不用说的,那么明白了吧。
他们这些人既无法重新的活一次去反悔他们刚才所做出的鲁莽的冲动,近卫军的战士们呢,更不可能去反悔他们做出的应对,当然了,更不可能会有第三方机构站出来大加评论。
反正这些相对于整个战局来说真的是无足轻重,不值得一提。
四面八方合围下来,真个是插翅难逃!
左文卓当初修建这处宅院的时候,出于安全性能上的考虑,那院墙修筑的是既高又大,甚至就连后门都未曾设置一个,假如是没有那条密道的话,真的就跟一个牢笼差不多。
而出于父母本心的考虑,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逃得更远一点,更安全一点,就连自己都未曾进入那密道了,更不用说这些下人们了,所以在杜敦群下令牢牢的控制住了大门的时候,真个就是没有一个能够逃出去的。
哦,不对!
准确的来讲,应该说是除了胆大心细嗅觉极其敏感的左陵川之外。
大厅之内,杜吨群一眼就是看见了瘫坐在地上的左文卓,说起来这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作为李金羽的贴身侍卫,难免会随同参加各种场合,而出一个出色武者的警惕性,本着自己的职业习惯,对于眼前的这个人,杜敦群也是有过一番关注的,所以一眼就是认了出来,哪怕他此刻已经憔悴的不像个样子。
"左老爷,咱们又见面了!"
缓缓的抬起头来,左文卓看着眼前的这一位高大到足足遮住了半边阳光的身影,有些熟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奥,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黄秀才身边的护卫吗!
看来我儿子果然没有猜错啊!
这个黄秀才,还真的是一个山匪假冒的啊!只可惜,现在再说这些也已经是晚了啊!
没有了!
“黄秀才呢,他来了没有?”
“黄秀才?奥,你是说我家少爷啊!”
“看来成儿真的没有说谎,这个黄秀才还真的是冒名顶替的啊!真是胆大妄为!该杀!该杀!”
“切!说这些没有的干什么!你儿子呢,赶紧的让他出来,我家少爷还有些话想要问他呢!”
“成儿啊!走了!早已经是走了!你们是找不到他的!”
“走了!骗鬼呢!外边有着专人十二个时辰不停地盯梢,他莫非还能上天入地不成?!赶紧的!要是回答的让我家少爷高兴了,兴许还能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哈哈哈!活命!骗鬼呢!反正我就是那句话,杀剐随你们,反正别想找到成儿!”
“啧啧,老小子还蛮硬气的啊!你不说就以为我们搜不到吗!来人,传我将令,给我搜,哪怕是刮地三尺,也得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
“慢着!那些投降的家丁们也要充分的利用起来,那些体力活,就让他们去做好了!同时,也要多加审讯,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些线索!”
“是!”
手下便是领命外出安排,屋内,只留下了杜敦群一个人,不过,在他看来,一个半瘫的老头子,还翻不起天来!留下那么多人也没什么用处,反倒是浪费人力,不如全部的派出去,这样搜索的进程也能加快不少!
杜敦群发号施令的时候,左文卓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事已至此,他反倒是真正的将生死置之度外,整个人的心境也是彻底的平复了下来,浑身的力气,仿佛是又重新的找了回来。
"左老爷,不知道您现在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想要补充说明一下呢?!"
吩咐完手下之后,杜敦群迈步走到了左文卓的面前,低首直视着左文卓的眼睛,嘴角微微的上扬,满是嘲讽的问了一句。
"补充说明,不知道这位先生需要我什么样的补充说明呢?!"
"看来左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免有些记忆力衰退了,要不要我帮个忙,给老爷子你提提神?"
"提神好啊,提神好啊!一晃50载过去了,这提神的手段老夫还真是经历的不少,就是不知道这位先生有没有什么新的花样呢?"
杜敦群本来就是想要恐吓恐吓,根本就没准备真正动手,先不说,他根本就没有这种欺负老弱病残的动力,更何况看到眼前的这个老家伙,须发皆白,面如淡金,怎么看都像是一口气吊着的,他非常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只要一上手,这个家伙就能一口气上不来,就此过去去见阎王或者什么的。
左文卓摆出了一付任君摆布甘之若饴的姿势,还真的是把杜敦群完全逼到了墙角,他猛的扬起手来,双目怒瞪,须发喷张,一副想要择人而噬的架势,看上去是骇人至极!
但只可惜的是,他的这个架势维持的时间并不久。
颓然的放下了手,一丝小郁闷,重新的布满了他的整个脸庞,有些恨恨的说,"别以为俺老杜怕了你,只不过不想跟你这种风烛残年的家伙一般见识!你给我等着,等着啊,我还真的就不信了,这人还能长上翅膀,不翼而飞了!"
哪怕是早已经看淡了生死,可是,就在刚刚,杜敦群的发怒,还是让他在心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惊慌害怕,整个人下意识的就想要躲避,可惜杜敦群很快就表现出了虚张声势的那一面,顿时就让这左文卓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是迅速的恢复了平静,而且这个过程非常的短暂,根本就没有让杜敦群看出一丝一豪的蛛丝马迹,当然了,这也跟杜敦群一向的大而化之有着绝对的关系。
这件事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左文卓更加的笃定了,他笃定眼前的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敢动自己,索性他竟然大大方方的转过了身,完全的将背部要害暴露在了杜敦群的面前,哪怕是一丁点的防备都没有,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安然端坐,伸手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掀开杯盖,举到了嘴边,小小的喝了一口,不无遗憾的说道,"可惜了,这好茶呀,都凉了,凉了……"
杜敦群心里那个气呀,双拳紧握,青筋崩起,但是,最终他还是无奈的松开,只是冷冷的瞪了正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的左文卓一眼,大喝了一句,"来人!"
门外,迅速就是跑进来一名士兵,啪的一下敬了一个礼,"统领大人,有何吩咐!"
"给我好好的看着这个老家伙!要是他有什么异动的话,格杀勿论!"
"是!"
杜敦群又是死死的瞪了一眼,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间,与其继续在这里跟这个老头子磨牙,还不如出去抓紧搜索更为实际一些,他发誓一旦是逮住了那个所谓的左家少爷,一定要拿着到这个老头子的面前狠狠的折磨折磨,让他看看,哪怕是泥人也是有三分怒火,更何况是自己呢!
但是,目前这种穷发恨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尤其是在他并不知道有密道这种东西存在的前提下,搜索了半天,始终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报!统领大人!前院后院都搜遍了,还是找不到踪迹!"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长了翅膀,飞走了不成!真是的!继续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这一次到他身边来汇报的那名近卫兵并没有直接离去,嘴角挪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统领大人,咱们这么干搜好像也没有什么效果,你看,是不是上些手段……"
"上手段?上什么手段呀?!你没看看那个老头子一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样子,恐怕伸伸指头,他就嗝屁了!所以还是加大搜索力度等更为合适,不要说了,赶紧去干吧!"
"可是咱们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都搜了个遍了,任何的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这个……"
"嗯,这倒是蛮奇怪的!对了,我记得像是这样的土豪老财们都非常的怕死,在家里都会弄什么密道之类的东西,你们有没有着重搜索一下这个呢?"
杜敦群也是满脸诧异的样子,这不应该呀,要知道他可是发动了不少的人去搜索呢,哪怕是他自己都没有闲着,而且这真正的是做到了上下左右前后无死角的,可到现在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发现,真的让他感到非常的奇怪。
"我们并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点,基本上都是挖地三尺了,可根本就没有见到有密道的存在,地窖倒是发现了几个,但那里面都是存储着一些粮食等等,根本就没有见到活人的踪影。"
"呵呵,这还真就奇了怪了呀!"
杜敦群的那一张大黑脸上,不由自主的就是扯出了一丝讥笑,"难道他们还真的能长了翅膀不成?!去,再把那劳嘛子中情局的探子给我找过来!"
"是!"
不长的时间,那名探子便是已经站在了杜敦群的面前,他加入华夏军这个大团体时间也不算太短了,自然是明白眼前这个人的地位,那可是连他们老大都要敬之三分的,因此不敢怠慢,很是恭敬的请了一个安,说道,"卑职见过统领大人!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免了!我且问你,这一段时间之内,你们真的没有见过有人出去的迹象吗?"
其实,从内心从本心眼里,对于这些探子杜敦群是没有任何的好感的,哪怕是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说法,可是在气急败坏之下,他也顾不上这个了,很是冷厉的问道。
杜敦群话语当中的冷酷不由得就是让这名探子浑身的汗毛根根乍立,让他的态度变得更为的恭敬,谨慎起来,侧着脑袋想了一下,直到有了十足的把握之后,这才说道,"统领大人!卑职可以肯定,在这一段时间之内,绝对没有任何人出入的迹象!"
"你敢保证?!"
"卑职保证!如有疏漏,甘愿军法处置!"
探子干脆利索的回答,杜敦群那是不信也得信,不由得喃喃说道,"坏了,还真是怪了!能藏到哪里去呢?张勇,你帮着分析一下,从你们的角度来看,这里边究竟有什么样的蹊跷?"
张勇,也就是那名探子,他的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的作风,也是增加了杜敦群对于他的观感,当然了,是好的那一方面的观感,当下,说话的口气也是变得温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