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人呢?!
跑哪里去了?!!!
视线扫过,那些嗷嗷叫着正往自己所在方位追击而来的鞑子当中,却是不见了,今天真正的重头戏,杜度的身影!
赵天磊有些懵了,不自信得他,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要是换做往常的话,类似于这种幼稚的动作,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由此可见,在这一刻,他是受到了多么大的打击。
但现实就是那么的残酷,他非常失望的发现,自己今天的目标,真正的重头戏,贼酋杜度,不见了!
几乎就在一个恍神的功夫,他便是从自己的视线当中彻底的消失了。
莫非这是见了鬼了不成?!
就在这一刻,就连赵天磊都不由得怀疑起了人生。
不甘心就这么失败的赵天磊,努力的瞪圆了眼睛,望着刚刚杜度还站立的方向努力的搜寻着,那种专心致志的程度,甚至于忽略了正在进行的激烈搏杀,以至于好几次都遇到了险情。
也幸亏是他的手下并没有他那么多的心思,还在努力的护卫着自己的统领,这才让赵天磊避免了阴沟里翻船的窘境。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战斗的这些鞑子们,也是逐渐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自家的大帅呢?!他到哪里去了呢?!
你要说是死了,可问题是到现在一点迹象都没有,毕竟像是他那样的人物,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对手会去忽略他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悄然无声的死去。
那这样一来,战死这一项就已经可以排除了。
可除了战死以外,还能有什么情况呢?!
失踪?!
可不管答案是什么,一个血淋淋的现实是谁都无法回避的!
他们的大帅不见了!
一想到了这个现实,还有几个人能够,全部心思的去战斗呢。
于是乎,整场战斗立马就出现了一面倒的局势!
也没用太多时间,双方人马便是胜利的会师。
满门心思还在挂念杜度行踪的赵天雷,只是简单的跟自己的老师打了一声招呼,丢下了战场上正在四处奔逃的鞑子残兵不管,以最快的速度,就是扑向了刚才杜度所站立的地方。
搜索!无数遍的搜索!
"天雷,你在寻找什么?"
看到自己徒弟如此心急忙慌的样子,李政也没有心情去收拾那些残兵败将了,跳下战马,三步并作两步,便是赶到了赵天雷的身边,低声问道。
找了半天,可是一点结果都没有,这让赵天雷不由得有些沮丧起来,此时听到老师的问话,他便是停止了继续搜索的举动,抬起头来,不无失落的说道。
"杜度跑了!"
"杜度?!就是鞑子的统帅?!"
听到了徒弟的回答,李政也是不由自主的加大了语气。
"嗯!"
点了点头,赵天雷继续说道,"没错!正是他!原本我还想着擒贼先擒王,拿下他好逼迫鞑子退兵,帮军主解围呢,可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让这个老贼跑了!想想真是......"
不过显然李政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个话题。
“小羽被围了?!在哪里?!快领我过去!”
赵天雷不由自主的就是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心里暗自埋怨起来。赵天雷呀,赵天雷!你的脑子是不是傻了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老师来了不就是最大的强援吗?!而且他还带着那么多的骑兵!就这些力量,如果该城中的君主会喝起来,也未必就不能跟鞑子正面的扳一扳手腕嘛!这样一来,那所有的问题不就可以解决了吗!
想明白了这点,他赶紧的说道,“老师,我们这就走!”
战场之上还有零零星星的几个鞑子在继续的奔逃着,但显然有了更为重要事情的李政等人,已经顾不上去亦将剩勇追穷寇了,他们迅速的便是集结了队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战场,然后留下了一部分人,护送着自己弟兄们的尸首在后面慢慢的赶路,其他的人如同风驰电掣般的,就是朝着兖州城飞奔而去。
良久良久以后,那芦苇荡中突然就是一阵波动,而且频率是越来越大,无论是从任何一个地方看,都不像是被风刮的。
果不其然,一杆折断的芦苇,迅速的浮出水面,其下一个人头,从水中慢慢的探了出来,借着四周芦苇的掩护,在那里窥视起来。
等确定周围已经安全之后,整个人这才浮出水面,伸手一把就是抓住了嘴上还含着的芦苇杆,用力的一拽,顺手就是扔到了远方。
整个人呼哧呼哧的大喘了几口之后,一双眼睛恶狠狠的朝着兖州城所在的方向盯视了片刻,这才扭头大踏步的离开。
那个方向正是鞑子大营所在的方向。
…………
“政叔,你怎么来了?!那个左文卓被你解决掉了?!”
李金羽煞是惊喜的看着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李政,高兴得几乎跳起来。
李政却是并没有直接回答,紧走几步,走到了李金羽的身边,一双眼睛上下左右四处的打量着,非常的认真,眼神当中满满的担忧!
好半饷,等到确认李金羽确实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军主!”
“天雷啊!你怎么跟政叔凑到一块的?!”
话说这个时候,赵天雷的心情已经彻底的平复下来,一路上,他认真的思考着,分析着今天的得与失。
他发现,原来自己还真的是太嫩了一些,跟那些老狐狸们还有着很大的差别。
就比如说是今天,任凭他千小心万仔细的,可始终还是因为贪功心切,着了杜度那老贼的道!
甚至于这还不是今天所犯的最大错误呢!
今天这一战,自己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给蒙了头脑,上了套不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按照人家的指挥棒行走,徒徒牺牲了那么多弟兄们的生命!
甚至于就连他自己,要不是老师他神兵天降,解了自己的围的话,恐怕他呕心沥血才训练出来的虎威军,将会彻底的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一想起这些,一想起那些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枉死的弟兄们,他就不由的心如刀绞一般。
此时此刻,见了李金羽的当面,他再也忍耐不住了,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双手托举着横行霸刀,高高的抬过了头顶,愧然说道,“军主!属下无能,竟然着了杜度那老贼的道,害得那么多的弟兄们无辜枉死,实在是罪孽深重,还请军主惩罚,一正军法!”
下意识的李金羽就是把视线扫向了在一旁站立着的李政,见到他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把视线重新回到了跪于地上的赵天雷的身上。默默的看了一阵,着重关注了一下他那满身狼狈的样子,然后视线高高的抬起,往人群当中开始寻找起了虎威军的阵营。
稀稀拉拉!
而且一眼望去,几乎是人人带伤。
由此可见,赵天雷跟他的虎威军今天吃的这个亏可真的是不小。
不过这似乎也怪不得他,毕竟华夏军乃是初建,包括他自己在内,这才打了几年的仗呢。
正如同老人们常说的那一句话,人家吃的盐恐怕比自己走的道还要多呢。
先别说赵天雷了,就是自己,前些时候不也是着了杜度的道了嘛!
要不是自己手底下还有几把刷子,再加上老天爷庇佑,以及那杜度有些小瞧了自己,这才转危为安。
所以说赵天雷他找着了毒杜度的刀道,真的不算是什么稀罕事。
而且李金羽也非常的理解赵天磊,毕竟他的肩上担负着那么重的责任,经过多日的等待,忍耐心消磨之下,不免会有些头脑发昏,从而被杜度这种老狐狸抓住机会。
从根本上来说,还是要怪自己,是自己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轻轻的上前,伸手搀扶住了赵天雷的手臂,微微用力将他搀扶起来,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说道,“还记得当时我把这把刀交给你之后,你所做出的保证吗?!”
赵天雷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就是瞄向了自己手上的那把横行霸刀,看着这把陪同自己南征北战的老伙计,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柔软,“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那你还不赶紧的把它给收起来!”
“可是,……”
李金羽伸手制止赵天雷继续往下说,“吃一堑长一智嘛,以后遇事的时候多长几个心眼儿就是了。”
说完之后,李金羽看到赵天雷的脸上还有着几分自责,于是继续的开解道,“天雷,你也没有必要太过于自责!杜度那厮,老奸巨猾,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你想想,前几天的时候,我们不是也着了他的道了吗!再者说了,这件事情的起因也怨我,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这才导致你有些犯迷糊,不是有一句话说嘛,失败就是成功他娘,男子汉大丈夫的,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拿起自己手中的刀,去把这个场子再找回来就是了!”
“是啊!天雷!你真的用不着太自责!你也不想想,你才吃了几年干饭啊!跟杜度这种积年的老狐狸交手,偶尔吃点瘪也属正常现象,等下亲自到鞑子大营中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就好了!”
李金羽跟李政连番的开解,也算是成功的帮赵天雷解开了这个心结。
他仔细的想了一下,也对呀!群主说得多好啊,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只知道在这里自怨自哀的算什么本事!正该的应该是用自己手中的刀去把自己所遭受的耻辱给讨回来!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脸上的精神也是不由得一阵振奋起来。
“军主!我想跟您讨个差事!等下反攻鞑子大营的时候,请务必委我以先锋!”
看到赵天雷终于振作起来,李金羽也不由得就是心怀大慰!
“好!这个我现在就应了你了!”
“谢军主!”
一番交谈之后,一众人马便是进入到了王府当中。
在下达了整军备战的命令之后,李金羽这才有精力把话题转到了自己所感兴趣的地方,问道,“政叔,刚才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有那左文卓解决了吗?!”
李政的脸色不由得就是一黯,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回忆,好半响,这才黯然说道,“那左文卓不简单啊……”
这李政怎么又该那左文卓扯上关系了呢?!记得当初围攻左家大院的时候,不是杜敦群带队的吗?!
还有那左文卓不是早就通过密道逃走了吗?!
这个问题说起来就长了。
还记得当初,杜敦群在破了左家大院以后,心里始终惦记要斩草除根,在左府当中掘地三尺,最终还是让他发现了那密道的存在。
这杜敦群本来就是一个直肠子,当下也没有多做考虑,吩咐了一声,让手下好好收尾之后,他便是亲自领着两个小队的人马,沿着密道就是穷追了下去。
左文卓确实是提前了一段时间逃走了,而且因为他父亲的拼命掩护,这一段时间还足够长的。
但是,关键的问题还要在于这个但是!
这个人员素质上的差别,无论是在任何时候,都是绝对不能忽视的。
左文卓虽然缴天之幸,夺取了一部分黑风煞的力量,并且转化成为了自己的风格,但毕竟他的这个转化,主要还是体现在精神层次上的,这也直接导致他本身的战斗能力并不怎么突出。
所以说呢,这漫漫长路,仅靠他一个人去走,他真的还缺乏那个自信心。
自然而然的呢,左梦庚的人手,也就成了他的一个依仗。
但是这样一来,必然也就形成了一个大的弊端,而无法避免。
他们这些人限于自己的素质,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急于逃命,跑的还算快一些。
但等真正逃出了泗洪县境内以后,打本心眼里感觉已经足够安全的他们,这个不可避免的,也就变得懈怠下来,不仅是这个行走,更趋向于游山玩水的兴致,甚至于还洗了一个村子,好好的发泄了一番,顺带着松弛了一下那时刻紧绷着的神经,恢复了一些疲劳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