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文卓服毒自尽了!
密道的暴漏,断绝了他最后的希望,他已经是彻底的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对于这样的结局,其实他早就有了预感,所以早在衣袖里准备好了剧毒的砒霜。
原本,出于父亲的那种舔犊之情,他虽然是做好了准备,但是,一开始他并没有打算用的,哪怕是事情已经恶化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并不是出于那种贪生怕死的想法,才没有服用的打算的,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单纯的一个拖字,拖延密道暴漏的时间,好给儿子争取更多的逃命时间!
左文卓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密道早晚有一天会暴漏无疑的,毕竟作为能够把左梦庚这样的正牌将军逼成这幅模样的团队,不管是那个所谓的团练也罢,是逆匪也罢,手头上还是很有几分本事的,他也不是不害怕遭到严刑拷打,也不是那种传说中的硬骨头,什么威胁也不怕。
他只是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是自己还活着,那么,敌人的重心,肯定就会放在自己的身上,他们希望能够从自己的口中获得情报,所以,自己只要能够多活一段时间,就能够多替儿子争取一段时间!
所以,他才努力的活着,冒着遭到严刑拷打的危险!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杜敦群这样不喜欢按照套路出牌的对手!
不但没有动自己的一根手指头,而且,也没有太长的时间,就是找出了密道的存在!
这样一来,自己在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似乎是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能够不受罪,那么还不如早些死了呢!
所以,他趁着屋内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密道吸引去的那一刹那,迅速的取出了袖子里的砒霜,就着茶水喝了进去!
杜敦群虽然不善于揣摩人心,但是,也从左文卓前后的表现当中感觉到了什么,尤其是在得到了张勇的讲解之后,再看向那个早已经是变得煞白煞白的老家伙,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份敬意。
可以这么说吧,也许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尤其是对于这泗洪县内的,左文卓都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对于他的儿子这里,他却是称得上是一个好父亲!
感怀神伤,杜敦群想起了自己惨死在襁褓之中的女儿,不由得就是热泪盈眶。
“好好收拾一下,人死了,也没有必要糟蹋他的尸体了!”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既然左文卓都已经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了,那么,他以往的所有过错,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了,接下来的重点应该还是放回到逃走的左洪成等人的身上。
“张勇,利用你们的情报渠道,将这个情况传回领地,并且让人仔细的搜索,一旦发现踪迹,立即调派人手拦截!”
站在密道的出口,杜敦群张望了一下四周,一片原野,苍茫无边,但却是看不到想要的身影,他也知道,只凭着自己这几个人,追击下去,无疑是大海捞针,最好的还是发动群众,调拨人山人海,围追堵截,如此才有机会,幸亏他的身边跟着张勇,可以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把消息传达到四面八方,也增添了追上的成功率。
“卑职遵命!”
“张小六,你原路返回,带着留守的那两个小队,把这左府给我看好了,记住,一只老鼠也不能放出去!要是再有什么差错的话,你也不用来找我了,直接去找军主请罪得了!”
“遵命!”
“其余的人跟我来往前追!”
“是!”
于是乎,杜敦群也是带着手下的那三个小队的人马,展开了千里大追击!
..........
"阿成,过了前面的这条河,我们就算是出了泗洪县了,我想是不可能会有人追这么远的,要不咱们暂时的寻找个落脚之地休整一下吧!"
左梦庚很难解释自己语气当中的这种小心翼翼,甚至都带有点讨好。
你要说是因为畏惧吧,可他并不认为一个如丧家之犬般的孤家寡人会令自己感到畏惧,在消耗了无数的脑细胞之后,他勉为其难的给自己寻找了一个理由,也许这是出于怜悯吧。
虽然这个理由都连他自己都很难相信,但是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出别的更贴切的理由来了,只能暂时性的听之任之了。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很敏锐的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左洪城,似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让他自己都有些看不明白了,有心想要跟以往那样,像对待自己的小妾一般,但是手伸到了半截,却怏怏然的又缩了回来,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是变得庄严,不可侵犯起来。
而且似乎他自己也很认同这种感觉,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慢慢的他也就逐渐的端正了态度,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都会先请示汇报一番,就如同年幼时候的他面对着自己的父亲那样。
"这就是家乡的母亲河呀!这一次离开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再一次的见到她啊!"
左洪成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迈步缓缓的走到了小河边,弯腰用手捧起了一捧清水,举到了自己的眼前,深情的凝望着,大发感慨起来。
左洪成的这番做派,要是换在以往的话,绝对会惹得左梦庚大发雷霆不可,但是这一次还真的就奇了怪了,左梦庚非但没有发怒,反而上前轻声的安慰起来,"阿成,不要难过了,等这次回去之后,我一定恳请父亲,帮你培训一支队伍,假以时日,不,肯定不会太长时间,你就能亲率大军,回来踏平这个泗洪县!为你的父母亲人报仇雪恨!"
"哪有那么容易啊!"
左洪城的脸上,今天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异常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无奈,又似乎是有些憧憬,虽说是并没有获得特殊的传承,但毕竟也算是脱胎换骨了,最起码他的脑子就变得好使了很多,这逃亡的路程当中,他联想了很多很多,虽说是内容千奇百怪,但最终是一脉相承的,有一点,他已经有了深刻的感悟,虽说他并不想要这种感悟。
他们很强!不是一般的强!那所谓的左家军精锐,恐怕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这种感悟让他不免有了一些绝望,他真的没有信心,训练出一支足够强悍的队伍来。
"不要这么悲观嘛!到时候我帮你挑一支好的,再装备上最好的武器铠甲,拉到战场上去打上那么几仗,保管是一支精锐部队!"
"但愿如此吧!"
他的这个改造是无意识的,因此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这一路上的联想当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内容,是关于左梦庚等人态度的改变的,可是他没有那么大的脑洞,想不出究竟是有多么玄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因此想的脑瓜疼的时候他就放弃了。
所以到了现在,在他的内心里还是把左梦庚当成了自己的倚仗,对于他所说的话只能强迫自己选择暂时性的相信。
正想着再多说些什么,好联络一下感情的时候,突然之间,他就是感觉自己整个人的身子就是一空,从内心深处到整个身体的表面,仿佛是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远去了。
一股无穷无尽的悲哀,须臾之间就是充塞了他的整个身体,让他不能思想,不能呼吸,就如同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良久,良久,外界所传来那急迫的呼喊声,才让他那已经一片混僵的心田炸起了一片涟漪,让他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智。
冥冥当中有一个感悟,他知道,恐怕是他的父亲已经遇难了!
"父亲!父亲……"
呜咽着,眼角的泪花滚滚而落,冲刷着那旅途落上的灰尘,形成了一道道的泥沟,一张英俊的小脸,刹那之间就是变成了一张大花脸。
但是,奇怪的是,这好像并没有别让他的魅力下降,反倒是让随行的人心中都是不由得纠紧起来,一个个变得义愤填膺,摩拳擦掌的,想要找那个让左洪成落泪的家伙的麻烦。
左梦庚有心想要上前劝慰,但是就在他刚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是感觉自己所在的这一方小天地被隔绝了开来,一股无穷无尽的悲哀,让他也不免沉浸在了其中,整个人变得呆呆傻傻的,眼泪纵横,却是说不出话来。
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于是很奇怪的一幕发生了,近百个大老爷们,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眼泪纵横,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样的伤心事。
这个过程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绝对算不得短了,最起码等这些人回复过来之后,眼角处都感觉是涩涩的,有一种干枯的感觉。
可是他们并没有时间去考虑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因为他们都已经是看呆了!
风华绝世!
左文卓的死让左洪成彻底的洗净了铅华,这一刻,他的身体包括整个灵魂,被那种特殊的力量彻底的洗礼了一遍,完成了升华。
凡人所有的那些顾虑,那些思想,也已经是彻底的离他远去,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前所未有的冷静,仿佛无论是再发生什么样的大事,都已经无法让他动容一下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最起码在他的灵魂最深处还烙印着那一抹仇恨,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那样,已经彻底的固化,再也无法抹除。
现在的左洪成,在特殊力量的洗礼下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魅力,这种魅力是那么的邪异,仿佛他一个眼神扫过去,所看到的人都心甘情愿的为他效劳,被他奴役。
而随行的这一部分人嘛,首当其冲,恰逢遇上了这股效力最强的时刻,被彻底的洗脑,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他的奴隶,是灵魂上的那种奴隶,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的,但对他却是绝对的死心塌地,忠心不移。
这其中包括左梦庚,原本心中还有的那一丝怀疑,那一丝的不确定,此时此刻已经彻底的消弥不见了,有且仅有就是自己无论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也不能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再一次落泪了,须臾之间,左洪城已经在他的心底占据了最重要的那个地位,不仅是超越了他的父亲,甚至也超越了他自己。
"走吧!"
彻底的放下了包袱,左洪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从头到尾的轻松,就仿佛是彻底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也显得是精神饱满起来,刚才的那一番改变,他潜意识里似乎是也已经感觉到了,因此当仁不让的就是接过了发号施令的权利,一马当先带头大踏步的就是向着远方走去,在那里有着属于他的希望,属于他的成就,属于他的未来!
还有随行的人也是感觉他的这一番做派是理所当然的,皆是默默的跟随在了他的身后,大踏步的渉过了眼前的小河,向着远方走去。
…………
王府生的手底下还是蛮有几把刷子的,虽说是已经离开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根基所在地,来到了这个他从未涉足过的空白之地,但他还是发挥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建设出了一个还算完善的情报网络,最起码也能够达到把触角伸到整个泗洪县的角角落落。
接到了手下大将张勇的通知之后,他不敢怠慢,一边迅速的下达了指令,另一方面赶紧起身去找尹相杰,跟李金羽汇报。
当务之急,他行使了先斩后奏的权利,不过他身为中情局的局长,调动属于中情局下属的势力,他还是具有这个权利的,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局机构还不够完善的情况下,局级干部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说是大权在握,一言九鼎了。
更何况是情况紧急,他也不可能为了去请示汇报,从而延误了时机,既然李金羽让他做中情局局长的这个位置,他就应该具备那种乾纲独断的决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