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石潭阳,意识到了自己今天是入了石秀恩的圈套之后,先是气急败坏,但是,这么多年的磨炼,还是让他迅速地平静了下来,他开始从九死一生的局面当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线生机。
却是不料那石秀恩自以为胜券在握,竟然百般的嘲弄与他,这让他非常的窝火。
有心发作吧,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只不过话语间却也不是那么的好听了。
“哼!任你外面埋伏了千军万马!可若是我要死的话,绝对会让你死在我的前头!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一试!”
石潭阳知道,自己如果一味地软弱,一味地求饶,反而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倒不如直接的摆出自己的底线,让对手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没有同归于尽的手段,如此,接下来的对话才能更好更快的进行下去。
谈判吗,本来就是一种互相试探对方底线的手段,但若是一方表现得太过于强硬了,那么,结果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一种呢,自然是无疾而终,但同时,假若是i另一方有着非常迫切的希望这次谈判能够达成,那么,做出最大程度上的妥协,是不可避免的。
长话短说,石潭阳就是准备给对手一个破釜沉舟的态度,让对手早些说出自己的打算来。
正所谓是那句古话,早死早投胎吗!
“死?谁死在谁的前头?就那么点时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不否认你有杀死我的那个能力,但是,我们现在似乎是还没有到完全的没法转圜的地步吧。”
确实是胜券在握,面对着石潭阳的威胁,石秀恩依旧是那么的淡定,看来,从他的心底里,已经认定自己是吃定这个石潭阳了。
也的确,从准备要实施这个计划的哪一刻开始,他们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推演,这才选定了石潭阳这么一个角色。
这主要是因为,他们详细的了解了石潭阳的秉性,自认为他不到穷途末路是不可能破罐子破摔的主。
如此,才使得整个计划,有着进行下去的可能。
“哎!”
黯然叹了一口,石潭阳决定认栽了,“罢了!算你赢了!说罢,要我干什么。”
“这就对了嘛!你好我好大家才好嘛!”
见到石潭阳彻底的服软了,石秀恩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个人,对于他以后的计划还有这重要的作用,如果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的收服,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当然了,假若是无法彻底的收服,那么,打打他的锐气,让他对自己产生一个心理阴影,那也是一种蛮不错的结果嘛。
所以,石秀恩才会表现的如此的咄咄逼人。
好在一切都如他所料那般,石潭阳很明智的没有选择鱼死网破,而是很现实的低下了头颅,换取那一线的生机。
“这就很好嘛!人嘛,苟活于世,那能事事顺心呢,该低头的时候就要懂得低头,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好了,长话短说,当年陈胜吴广大泽乡拉杆子的时候曾经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老兄,为什么同样的苟活于世,咱么就得做那低三下四的奴才呢!”
“难不成你是?不行!绝对不行!你不懂的,这石府,可没有你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知道!不过呢,你也不要小瞧了自己。努!”
说罢,石秀恩冲着地上的那具尸首努了努嘴,这一下,登时就让石潭阳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暗影呢?”
石府里头,除了他们这一支专门从事一些阴影里头的勾当的磐石以外,还潜藏着另外的一支队伍,他们通常不会暴漏在人前,相比较起来,要更加的隐秘。
而且,为了做到更大的保密,除了家主,或者是家主候选人之外,其他人并不知晓这只队伍的存在。
但是,毕竟已经是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要想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密不透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其他人,或多或少的也是听到了些他们的存在。
而石潭阳呢,则是因为某一个特殊的情况下,曾经跟这支队伍有过一次短暂的合作,所以,知道的要比起别人来更多一些。
这里头,各个都是武林高手,最次的,据说也是二流往上,或者说战阵队列他们不擅长,但是,单打独斗,或者是偷袭暗杀,那是个顶个的高手!
真个如同石秀恩想的那样,就这么简单的举旗谋逆的话,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似乎是自己的认知里头出现了一点偏差,在有着暗影贴身保护的情况下,自己,是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就中了这个圈套呢?
要知道,别说是他糊里糊涂的搞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哪怕是他真的大逆不道,想要行那谋逆之事,绝对不是他妄自菲薄,恐怕他就连近身都不得,更别提得手了。
“呵呵!暗影嘛!他们也是人啊!”
听到了这不免小得意的一番话,石潭阳感及自身,是啊,人,毕竟不是呆呆的木头,是有着血肉情感的,自然也有着这样或者是那样的弱点,沦陷,虽然说几率非常的小,但努力去钻营,也并不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
他虽然不敢自比暗影中的人,但,不也是就这么沦陷了吗!
“有了他们,你还需要我干什么!”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作用!老兄,在这方面,他们还真的无法顶替你的作用!”
事到如今,石潭阳也已经是彻底的自暴自弃了,还别说,听到了石秀恩如此一说,竟然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再看向石秀恩的眼光,也没有刚刚的那种憎恨了,多了几分欣赏。
“暗影的人手,自然还是隐在暗处为好,明面上的事情,还需要老兄的帮助呢。”
“那,这里?”
“呵呵!不用担心!我早有安排!”
“啪啪!”
说罢,石秀恩拍了拍巴掌,没多久,石潭阳便是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
侧耳倾听,来人,应该是三人左右,通过脚步声分析,两侧的应该是青壮年的汉子,因为踏步有力,而居中的那一位呢,脚步轻浮,但又不似女儿之声,或许会是老人。
不由得疑惑地看向了房门,因为那些声音越来越近了,眼见得就要步入房门之中。
“管家!”
还未及近,便是传来了一个轻声。
再凝神看去,但见一个中年男子当先走了进来。
来人虽然说非常的普通,但是,石潭阳还有几分印象,倒不是说他的记性有多好,而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对这个人多关注了那么一丢。
来人,正是那个所谓的花魁远亲,前不久刚刚通过石秀恩之手按插进来的一个新人。
竟然是他!
看样子,这其中必定还有着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果不其然,接下来石秀恩并没有如同对待一个手下那般的颐指气使,相反倒是非常的客气,让人不仅会怀疑,他们两人,究竟是以谁为主。
“左贤弟,事情基本已经妥了,接下来不如你来主持大局吧。”
嗯!看样子这个所谓的左贤弟,地位还要在石秀恩之上啊!
这么说,整件事情,是有外来人的俄插手!
我就说嘛,就凭石秀恩,哼!不是我瞧不起他,事实上,还真的是瞧不上他!他能做出这等大事来?!
“好!”
来人似乎是没有客气的念头,或者说是,他认为事情重大,假与他人之手难以放心。
“进来吧!”
说罢,走进来一个颤巍巍的老头,刹那间,石潭阳就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这,这,这怎么可能!
他失魂落魄的就往地上瞥了一眼,虽然因为失血过多,导致面目发白,但,大致的相貌还是保存完好。
太像了!
不!
不应该说是像!
简直就是一个人!
原来,进来的这个老头,无论是相貌还是穿着打扮上,跟地上的这个老者,一模一样!
就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令人根本就发现不了破绽。
“怎么可能这么像呢?!”
“其实也没那么像的!”
来人对于石潭阳倒是听平和的,毕竟这个人呢,是他亲手选择出来的一个棋子,在接下来少爷的计划当中,占据着不小的作用,所以,在已经顺服的情况下,对他好些也是好的。
“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虽说是面貌上找不出什么破绽,但是,言谈举止甚至气质上,还是很容易让人看出不一样来的!”
“那怎么办?”
“这个倒是无妨!反正也就是这么几天而已!等到了那时候,这些也就不必要了!”
“奥!那,我该干什么呢?”
看样子是计划周密,如此,倒也令他多了几分信心,毕竟已经走上了这条谋逆的道路,就别管是心甘情愿还是迫不得已了,能够看到成功的希望,还是好的。
“很简单!你只需要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压低了声音,将接下来的计划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石潭阳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心里面,就别提有多么的翻江倒海了!
这是,要搞大啊!
翻天了!
..........
这天晚上星光璀璨,人声鼎沸。扬州瘦西湖湖边的石府被装扮得光彩夺目,从清幽的沿湖小道一路走来,处处可见盛装打扮的才子佳人,一洗日常学业给自己带来的疲惫之色,才子们个个英姿飒爽,佳人们个个美丽动人,隔得远远的就能看到石府那里辉煌的灯火照亮了瘦西湖上空整片天鹅绒般蓝幽幽的夜空。
及近,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石宅’。两侧灯火通明,环绕着的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太美了!”
朱嘉珍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话说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主,尤其是她出生并生长的鲁王宫,那也是称得上富丽堂皇。
只不过,与这石府,却是两个风格的鲜明对比,尤其是她这种小女孩而言,王宫的那种富丽堂皇,庄严有余,但是魅力不足。
而这种别具特色的江南园林式的宅子呢,更是展现出了一种独特的魅力,让她的眼神留连忘返。
“相公,我们的家,为什么不建成这个样子呢?”
“嗯1”
这个问题,李金羽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怎么说呢?
我有大志!将来想要推翻你老祖宗建立的王朝,自己南面登基,当皇帝!
手下啊,也基本上都赞同这个大志向,故此,居住的宅院,更多的是向行宫靠拢,怎么可能建立这种园林式的宅子呢。
但是,这些话,能说吗?
纵然是能说,可放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也是大煞风景啊!
李金羽不是那种大煞风景的呆头鹅,自然,也就不可能这么说了。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个居住的地方吗,你要是喜欢,等回去,我就安排建一个!”
“嗯1一定要尽快啊!”
朱嘉珍的双眼中充满了憧憬之色,她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起来,将来,自己,自己的他,或者还有,自己跟自己的他所生的孩子,三口人相牵着手,漫步在风景宜人的花园之中,那该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浪漫啊!
“几位公子,请出示请柬!”
这个时候,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美好幻想。
原来,侍立在门口的家丁,打断了他们前行的步伐,
也是,石府,在扬州那是何等的地位啊!
执掌家族大权数十年的老家主,今日八十大寿,该来的,不该来的,努力钻营着要来的,真的说不清楚有多少人!
而,石府是大,但毕竟面积也有限不是!
更何况呢,今日有资格前来祝寿的,那可都是头面人物,他们的安危至关重要,假若是放进来那么多的闲杂人等,为这安保工作,不知道要增添多少的难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