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是够劲爆的了,可是李自成还是能够接受得了的,可是没想到,接下来李过又是给了一个重磅的炸弹,将他震得蒙蒙的。
"叔,我还听说这个青州营做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呢!他们把衍圣公给杀了!而且,好像是还放了一把火,将整个衍圣公府都给烧了个干干净净!据说这一支衍圣公的苗裔给杀了个干干净净的,就连一个吃奶的孩子都没有放过呢!"
"什么!"
李自成惊呆了!
衍圣公那个威名,即使是他不是读书人出身,可是也是如雷贯耳的!他自然明白这个衍圣公在天下士人之间的影响力,自然也知道了,为什么明狗子会放着自己这个正牌的闯王不打,而去围攻一支什么自号闯王军青州营的存在了!
这才是真正的胆大包天之辈呢!
要知道即使是李自成本人,他不止一次的做过美梦,将来有朝一日能够推翻那个狗皇帝的统治,自己坐上那个位子,可是,衍圣公那也是在他必须拉拢的名单上的啊!
可是这一伙冒失鬼,冒牌货,竟然干出了这等蠢事!
"啊!不好!"
李自成突然地惊叫出来。
"怎么了!叔叔!"
"坏了!坏了!"
李自成却是没哟有回答他,而是在那里跳脚大呼道,满脸的愤怒即使是身为亲侄子的他看了都是觉得心惊。
"这帮家伙,真的好胆啊!竟然栽赃到了我的头上!"
李自成好半响才是恢复了一些理智,喃喃的说了起来。
"叔?"
转过头来看了李过一眼,李自成说道,"过儿,你是不是觉得为叔我有些失态了?呵呵!你不用摇头,我明白你的想法,我刚刚却是是有些失态了,这帮狼心狗肺的家伙,我李自成又是那里招惹到他们了,竟然给我的头上栽了一顶这么大的帽子,呵呵,可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
"叔?"
"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衍圣公那是可以随便得罪的吗!!他这里倒是好,直接的给杀了个干干净净,你说你有本事闯下这等弥天大祸,你就光棍一点,干脆挑明了旗号就是了,干嘛这么黑心的让我背这个黑锅!这不是给我惹祸了!"
即使是李过因为年纪尚幼,可是也知晓了一些事情的紧迫之处,脸上也是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叔,那可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认了吗?"
李自成苦笑着摇了摇头,"认了?有这么好认的吗!要知道这样可是得罪了天下的士人啊!再想成事,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
"不会?你不想一下,顶着这样一顶帽子,还有那个读书人敢于冒着天下之大不会投靠我啊!"
"不就是一些酸秀才吗!我还瞧不上他们呢!"李过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瞧不上他们?打仗你可能比他们呢拿手,但是耍起鬼点子来,你可照着他们差了不止是一点半点啊!而且,这个天下说实话还是掌控在读书人的手里,真的要是把这一顶帽子给戴实靠了,那我们以后可真的就是寸步难行了!"
"哪有这么夸张啊!就是现在,那些穷酸秀才们不也是瞧不上我们吗!总是喊我们是什么逆贼,乱匪之类的,就那个架势,恨不得吃我们的肉了呢!"
"现在他们只是瞧不上我们,可也没有太多的针对,可是真的戴上了这顶帽子,那我们在他们眼中可就变成了生死大敌,必除之而后快!你想一下,我们无论是到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处庄子,都是我们的敌人,都豁出命去跟我们为敌,各路明狗子都是以我们为第一目标,琼尽全力的追缴我们,那这天下之大,还能有我们的活路吗!"
"啊!"李过脑子里迅速的闪过这几幅画面,也不由得就是不寒而栗!
太恐怖了!
"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无论是如何也不能戴上这顶帽子!我想一下!"
李自成不停地在那里踱着步,寒冬腊月里,他的头上都是不禁的冒出了冷汗,可想而知,他现在该有多麽的焦虑。
这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个极难的问题!
有心不认吧!可是难掩天下众口!毕竟从孙传庭的举动来看,他不只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已经是把这一顶帽子直接的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就是认定了那一伙子狗贼就是自己的属下了,即使是自己再怎么的分辨,那也难以改变他的看法了,而且,他是官,自己是贼,哪有那种可分辨的机会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公开名号,打着替衍圣公复仇的名号,擒杀这伙狗贼!然后迅速的接受明朝的招安,如此方有一线生机!
李自成眼睛不由得就是一亮!可是瞬间又是暗淡下来!
擒杀?哪有这么容易!
虽然只是听说了一点皮毛,但是也不妨碍李自成明了对手的难缠之处,不用说别的,就冲着他能够让孙传庭吃瘪,而且,在重重尾追阻截之下,从山东一直杀到了陕甘,没有一定的实力,那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况且还有一个更关键的因素,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们,只是听了道听途说的那么一点皮毛而已!
那又该是如何是好呢?
"叔?"
李过眼见得自己的叔叔好半响没有说话于是插了一嘴。
"李过!去看一下,你的队伍现在到哪里了,让他们加快速度,把那些行商给我先送过来,我要问清楚一些!"
李自成对于侄子非常的了解,知道他肯定会留下那些行商的性命交付给自己,才会有此一问。
"是!"
李过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是他也知道准确情报的重要性,赶紧的就是转身跑了。
也没过多久,李自成就是看到了一伙人冲着自己过来了。
"叔!这就是那些行商,要不你在审讯一下!"
"押过来!"
已经被吓怕了胆子的行商,怎么敢在有隐瞒,李自成只是一问,他们便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是说了出啦。
在中国,欺上不瞒下已经变成了一个常态,当然了,欺上,那是出于私心故意而为,但是这个不瞒下呢,可就不是出于他们的本意了,要是按照让他们自己选择,欺上瞒下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实在是难以做到啊!
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所以,关于孙传庭于李金羽之间的种种,早已经是传遍了大江南北!
自然,这些行商们也是听说过的,所以,李自成自然也就知道了。
这一下,李自成可真的是有些坐蜡了,因为根据他的第一判断,这伙子狗贼明显的就在吊着孙传庭玩呢,其目的就是不纯,很明显的就是想要祸水东引吗!
无他,就是想着把这个黑锅让自己背实了!最好呢,就是借着孙传庭的手除掉自己,以此洗刷掉他的罪名!
另外呢,李自成还不难判断出一个更让他气愤加惊骇的事情,那就是孙传庭恐怕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思!他知道这些狗贼的难以对付,因此就把自己作为了一个备胎!就想着拿着自己的头颅去向朝廷邀功,至于真凶是谁,呵呵,这伙子只想着自己升官发财的明狗子,那里还顾得了这些!
孙传庭真的是这样考虑的吗?
要是按照以前的性格,哪怕是死他都不会这么做的!
但是,这一次的牢狱之灾让他的观念改变了不少,再加上他又是收下了一个文不成武不就但是却有一肚子坏水的路中明!
这一路上,路中明也是想了很多,他知道,孙传庭就是自己必须抱紧的大腿,所以,他不愿意在自己羽翼丰满之前这根大腿就此倒地,他必须得想出法子来保住这条大腿的安然无恙。
目前孙传庭面临的最大危机无疑就是追缴这一伙逆匪不利了,要知道他之所以能够从昭狱中放出来,就是因为他能打仗,但是,一旦追剿逆匪不利,数罪并下,恐怕下场比第一次入狱还要惨,所以,他必须得改变这个局面!
李金羽大肆宣传的所谓闯王军青州营他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呢,他却是从这上面找到了一点灵感!
这一伙子逆匪的实力,接触过多次的他自然是了解的很,也知道想要将他们彻底的剿灭,除非是遇到了天大的良机,否则根本就难以做到,如此倒不如转移一下视线,把主要的目标放在了闯匪的头上!
丧家之犬一般的李自成自然要比李金羽好对付的多了!
反正也是打着闯匪的名号闯下的这桩祸事,想必朝廷对于头头的兴致要比下头的高出不少,如果能够擒下李自成的人头,想必也能够满足朝廷众佬的意愿了!
所以,他瞅准了机会,跟孙传庭透漏过这层意思。
期初呢,自然是遭到了孙传庭的严厉斥责,毕竟在孙传庭的眼中,李金羽的危害性大的太多了!即使是没有衍圣公的惨案,他也一定是得将他们彻底的剪除!
所以,路中明的意图自然是被他持之以谬论,要不是他心中还有几分看重的话,恐怕早就把他打入冷宫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路中明迅速的改变了策略,大肆的笼络起了孙传庭的身边人,极力的说服了他们,让他们明白了这其中的重要性,然后让他们不停地在孙传庭的耳边吹吹风,持之以恒的努力下,倒是让孙传庭的态度软化了不少。
而最终呢,彻底打动孙传庭的是路中明一番掏心窝子的话。
路中明是这么说的,大帅,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实呢,我也很是认同,这一伙逆匪就是朝廷最大的隐患!无论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必须得把他们彻底的铲除!但是,这个恐怕不是一时之功可以做到的,恐怕要持续很长的时间,而朝廷的众位大佬们能够给大帅您充足的时间吗?要知道现阶段明了这一伙逆匪的危害性的只有大帅您了,至于我等,位卑言轻,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为大明计,大帅您必须得抱住这个有用之身,如此,才能继续的为大明保驾护航!
这一番话说到了孙传庭的心眼子里去了!
他知道,他得罪了杨嗣昌,而朝廷上杨嗣昌的党羽甚多,恐怕现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了给自己进谗言得了,所以,留给自己的时间确实是不多了,到时候,如果自己真的被皇帝再一次的下狱,自己的安危倒也算不了什么,但是呢,对于这一伙逆匪的追缴恐怕真的就完了!
所以,他开始认同起了路中明的言论,要想继续的为大明保驾护航,必须先保住有用之身!
而能够缓解自己危机的,路中明能够想的出来,他岂能想不到呢!
李自成,无疑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只要是擒下他,对于朝廷,对于天下士人都有了一个交代,而自己,也可以因为这个继续的留在位子上,彻底的改变皇帝的印象,从而可以继续住持军务,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继续的追剿这一伙逆匪!
不过呢,基于他自己的责任心,他认为有必要在进行最后的一番努力!所以他才抽调了各路大军,争取堵住李金羽的道路,再进行一番大战,看能不能彻底的剿除!
能够让孙传庭接受,众人便是已经高兴万分了,至于他的这个努力,自然是鼎力的支持,于是乎,各方势力开始汇聚于此!
所以,这一顶帽子,即使是李自成再怎么不愿意去戴,但是,各方努力之下,他已经是无从选择了!
所以,精明的李自成自己也是明白了这个现实!
他不由得悲哀一笑,真是没想到啊,独自家中坐,祸事也能惹到头上来!
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是难熬了!
不过呢,想要自己的脑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啊!
撤!
打不过老子还躲不过吗!只要是往这深山老林里面一躲,谁又能够找得到自己呢!
不过在那之前,自己必须得做出一些准备!
所以,李自成亲帅大军下山,于这一方地域里肆意的纵横,借助着明军都被征调去围堵李金羽而留下的这个一个势力的空白期,大肆的收敛流民于食物,壮大自己的实力,做起了困兽犹斗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