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这名临时指挥官也非等闲之辈,他姓徐名舒同,祖上是声名显赫,被开国太祖封为世袭芒替的魏国公徐达。
虽是旁支中的旁支了,可是也算得上是出身将门,颇有些韬略,要不然吴孟明也不会委任他为临时的指挥官。
徐舒同也颇有些眼力劲,一看华夏军的阵势就知道对方不好惹,说实话他倒是宁愿对方接上人之后转身就走,他发誓,绝对不会尾随追击。
可是从对方的那个架势来看,似乎还不想这么走,到这里他都有些为对方着急了,快走吧,你看你们要接的人也是身受重伤了,赶紧回去救治吧。
只不过这是他的心声,却无法的说出来。
眼下对于他来说最为重要的是重整阵形,好迎接即将到来的那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至于能不能挡得住,他的心也是忐忑不安。
长枪兵历来是步兵迎战骑兵的首选,两兵相接,考验的是双方的意志力,不论是哪一方,前排的死亡率都高居不下,随着骑兵冲到阵前,马嘶人嚎,血溅枪折,长枪兵和骑兵地对抗,基本上就是以命博命地兑杀。长枪拥有长度上的优势,能够轻易的把战马或是马背上的骑兵捅穿、戳死,可单薄地长枪和人脆弱的身躯也同样无法阻止战马的冲撞疾踏,在长枪兵把马背上地士兵捅死捅伤的同时,他们本身也大多会被疾冲而至地战马给撞倒、踩死。
不过这也得是训练有素的长枪兵才行,最基本的一个就是面对着奔腾而来的骑兵不会崩溃。
自然,这一些临时充当长枪兵的锦衣卫不具备这种素质。所以徐舒同也不可能把全部的底牌都压在这上边,大战来临,他还是需要发挥出自己的长处才是。
盘点了一下家底,悲哀的发现己方的长处估摸着也就是剩下的那些强弩了,这也将会使得他的队伍陷入到被动的防御之战。
但是更加悲哀的却是,这一次出行,所携带的粮草少之又少,眼下已经快要到了粮绝的地步了,这也是他必须要考虑的一个因素。
“宋荣平,你把所有的弓弩都给我集中起来,接下来我们恐怕有一场硬仗了。”
人群中一名身穿红色盔甲的中年大汉走了出来,冲着徐舒同一抱拳,他也是一个千户,只是碍于老大的命令才暂时的听从徐舒同的指挥,自然不需要对他多麼的客气。
毕竟也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的,大军的整备很快就完成了,除了长枪方队有些杂乱以外,错略的看上去也是有模有样的。站在中间看了一眼自家的大军,尤其是被重点保护的那五辆弩车,徐舒同不禁增添了几分底气。
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时刻也不早了,早些解决这些家伙也好,李金羽冲着赵天雷说道,“天雷,这一次就交给你指挥了,我只说明一点!尽量的保证弟兄们的安全!至于杀敌多少我没有要求!”
“诺!”
赵天雷应了一声,开始了排兵布阵,首先需要保证李金羽等人的安全,他留下了二十骑贴身保护,其余的骑兵随同他一起进攻。
华夏军众将士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此时得到了军令,一个个再也按耐不住,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一纵身跳上了战马,眼神犀利的盯着锦衣卫的大阵不放,蹭蹭的冒着火花,竟然敢伤害我们最为崇敬的军主,真的是罪该万死!
赵天雷大手一挥,“杀!”
一马当先,率领着队伍冲了过去。
数百匹战马成攻击阵型,踏着整齐的蹄声,成汹涌澎湃之势直冲着锦衣卫的阵型压了过去。
前文书也说过,锦衣卫的这一些长枪兵,不过是赶鸭子上架,哪经历过这种阵势,尤其是前几排的长枪兵,早已经吓得腿肚子发软,浑身直颤个不停,要不是身后有着督战队的威胁,恐怕早就跑了。
眼瞅着敌骑冲击到了近前,徐舒同胖手一挥,早已张弓搭箭的弓弩手们纷纷的松开了紧扣的手指,无数的箭矢,分为上中两路射了过来,乌压压的一片。
李金羽虽然没有参战,可不代表他无法指挥,眼看的箭雨覆盖过来,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及时的发动了战法,突击。
冲刺中的骑兵,便是感觉到冥冥之中一股力量作用其身,速度陡然间提高了不少,躲过了从天而降的箭雨,可是那些硬弩射出来的弩箭可没有那么容易避开。
幸亏锦衣卫不是正规军队,硬弩的数目并不是很多,再加上准头的缘故,倒也不是躲闪不开。
已经经历过弩箭的洗礼,华夏军的战士们有了一些对付的窍门,眼见得弩箭袭来,并不惊慌,一个个镇定自如的矮身避开,那些判断出来无法避开,或者是目标是自己战马的也不气馁,长枪抡圆,挡住了弩箭。身子一摘歪,幸亏各个有着骑术傍身,很快又重新的掌握住了平衡,继续的冲刺着。
徐舒同的眼睛瞪得溜圆,难以闭拢,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帮人这么的强悍,自己报以重望的弓弩射击竟然无功而返,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不过,他还是有着压箱底的一手,那就是连弩车。
丈许的弩箭呼啸着就射了出去,所经之处卷起阵阵狂风,犹如十五道黑色的闪电,笔直的冲向李金羽的队伍。
眼见得弩箭疾射而来,赵天雷于电光火石之间已经作出了决断,弩箭来势太猛,不可硬接。
一声喝令,“散!”
原本密集的阵形陡然间分散开来,宛如鲜花怒放,恰到好处的避开了疾射而来的弩箭。
这惊人的一幕,徐舒同可是真真切切的看进了眼中,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头疼起来,心说,怎么这么变态!指挥使啊,你这是给我招惹了什么样的敌人呢,自己这一波攻击,竟然被挡了下来,竟然无一人受伤,不过,不管怎么说,面临着骑兵的冲阵,自己惟一的办法就是这些弩箭了,但见距离还远,应该还能发射两次,看他们招架的也是困难,继续射击。
于是,他再次下达了射击的命令,“射!”
阵中又是十五支弩箭雷射而出,挂着嗖嗖的风声,笔直的向前冲过去!相伴的正是铺天盖地的箭雨。
接连不断的攻击总算是有了成果,这一次有三名骑兵躲闪不及,坠于马下,眼见得是不活了。
赵天雷一阵心痛,这些骑兵可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感情自然就不用提了,眼下折损在了这里,一声怒喝,“杀!”一提马缰,再次提高了一些马速,一马当先,冲进了锦衣卫的前军,手中的横行霸刀猛然间劈砍,在横向一削,前方的三名长枪兵已是人首两分,整个阵形出现了一个小缺口。。
赵天雷所使得这把横行霸刀,那是李金羽结合系统特殊锻造手段亲手锻造出来的一把超凡脱俗的宝刀,自带特技防御弱化,而且得到了系统的承认,这也使得这种特技变成了被动特技,只要赵天雷的精力足够,他面对的敌人都将会受到这一种削弱。
眼下在赵天雷前方百米内的敌人都受到了防御弱化的影响。防御这种概念非常的虚化,从广泛的角度来讲,他涵盖的范围出奇的广,不光是肉体方面的,甚至扩大到精神方面也说得过去。
那迅猛的劈砍,奔腾而来的骑兵,寒光闪烁的枪尖,无不令这些长枪兵为之胆寒,再加上防御弱化的影响,顿时他们的恐惧已经超过了身后的督战队,不等骑兵冲阵,已是胆气尽丧,溃散了阵形,掉头就跑。
赵天雷抓住了战机,率领着手下紧随其后,追杀上去,而赵天雷颇懂韬略,并不追求一味的杀戮,反而是着重于驱赶败兵,冲击后边还算是完整的阵形。
督战队们挥动着鬼头刀一连就砍掉了几颗脑袋,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相反还激起了败兵的逆反情绪,挥舞着武器冲着督战队们杀了过去。
这一下子,寡不敌众的督战队们彻底的失去了威慑能力,被败兵裹胁着败退下去。
几乎所有接战的锦衣卫都失去了还手的思维,只知道抱头鼠窜。
队伍后排的徐舒同暗叹一声,果然是一帮乌合之众,也就只配欺负一下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了。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冲着自己的嫡系手下喊了一声,"风紧扯呼!撤!"
一呼百应!徐舒同的嫡系队伍簇拥着他直奔山口而去。
战场上的残兵败将进入充当了他的炮灰,替他遮挡住了赵天雷的冲击,拖延了宝贵的时间,使他顺利的逃到了山口。
不过,徐舒同也非不知兵之辈,他懂的一个道理,在平原上两条腿的步兵想要逃脱四条腿的骑兵,那是绝无可能的,退无可退,他只能是奋力一搏。
整理了一下队伍,随他逃出来的都是他这一个千户的士兵,统计了一下数目,还剩下八百来人,损失还可以接受,而且因为还没有参战,士气犹存,尚可一战。
扫了一眼周围的地势,山口虽宽阔,可这只能容纳五骑并排冲刺,只要自己摆开阵形,借助地利,也未免不可一战。
迅速的摆下了防御阵型,每十人为一组,层层布阵,每层之间相隔不超过一米,八百来人足足排开了五十层,剩余的三百来人他换装了弓弩,提供远程支援,徐舒同有着绝对的自信,以目前阵型的厚度,区区三百来骑兵根本就冲不破。
徐舒同安定好了,可他那些临时的手下可还在惊慌失措的逃跑着。惨叫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混合着阵阵马蹄声,奏出了一曲战争协奏曲。
残存的败兵也冲击到了山口,看都不看已经严阵以待的徐舒同的队伍,依旧蒙着头往前冲去。
徐舒同可不敢继续放任他们的行为,这要是一个心软,自己好不容易摆下的阵形也会随之而垮,到那个时候,自己就是想哭都找不到地处。
一声怒喝:"弓弩手,听我口令,准备射击!目标阵前三十米,覆盖式设计!"
与此同时,他又找来了几名大嗓门的亲兵,"你们一起喊,让这些败兵往左右两方分流。"
"弟兄们,不要冲阵,往两侧分流!"
一声声的高喊,声音甚至覆盖了那一首战争奏鸣曲。
可惜,满门心思都是逃命的败兵可没有功夫去听这些,他们只知道前边拦路的是自己人,属于安全品种。
眼看的败兵不理会自己的口令,徐舒同咬了咬牙,硬着心肠数了起来,"射击准备!5.4.3.2.1.射击!"
随着徐舒同的一声号令,大批的箭矢冲着阵前三十米处就射了过去。
毕竟不是鞑子那种野蛮人,徐舒同还做不到那种灭绝人性的攻击,这一轮箭雨警示的意图比较的大,范围内的败兵不是很多,稀稀拉拉的也就是十来人,这十来人都没有逃过万箭穿心的下场,一声不吭的摔倒在地,身体阵阵抽搐,已是失去了性命。
死去的人虽然不多,可是再想想那为数甚多的箭矢,可想而知,这十来人,每个人的身体上插满了箭矢,宛若刺猬一般,那种情景,也甚是骇人。
败兵们没有想到徐舒同会如此的心硬,那铺天盖地的箭雨打消了他们的抵抗心理,有些清醒的就关注起了徐舒同让喊得口令,纷纷调整了方向,冲着两侧的高地跑了过去。
而还有一些脑袋不灵光的,实在是想不到办法,他们很无奈的跪伏在了地上,刀枪扔了一地,举着双手等待着裁决。
赵天雷绕开了这些可怜虫,径直冲到了山口,抬眼一看,前边已是严阵以待,那窄小的山口,密集的阵形,闪烁着寒光的长枪,让他不免的一阵头疼。
硬冲?!不行,这个想法被他第一时间就放弃了,伤亡太大!
射箭?!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一次出来的匆忙,并没有携带太多的箭矢,少量的弓箭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哪还有什么办法呢?赵天雷郁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