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守战三十四
小闲居士2023-04-18 10:434,784

对于刘方得的提议,一心巴结的路运通自然是毫无疑义,而且在他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城中的百姓都没有受到限制,虽然不知道这些乱匪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但是只是在城墙的远处查看一番,又不靠近的话还应是出不了什么问题的。

  “恩!那好吧!刘爷,您这边走!”说着路运通做了一个手势,前行半步挤过匆匆的人群,直奔城门的方向而去。

  刘方得的提议,他自然是紧跟身后,一路来他真可谓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看的都花了眼了!

  在他的人生历程当中,还从还没有见过这么一幕诡异的情况!城头上激战正酣,而城中的老百姓各行其是,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似得,而且这个念头,不说是那些乱匪了,就是号称救星的朝廷官军,一旦是入了城,哪有这般老实的呢!不烧杀抢掠就称得上是正义之师了,像是这般模样,莫非是圣人降世?

  路运通也是感觉很不对劲,忍不住的说了起来,“刘爷,有没有感觉这城中真的是很诡异?”

  “是啊!我也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要不你找几个相熟的打听一下?”刘方得正好是疑惑重重的,见到路运通主动挑起了话题,于是便建议道。

  “那我们不去查探情报了?”

  “先不了!我总是觉得这城里有些不对劲,还是早点弄清楚为好!”

  “好嘞!那刘爷你跟我来!”

  “找靠谱一点的!我可不想暴漏了行迹,你我的安危事小,可要是误了总兵大人的大计,你有几颗脑袋都难辞其咎!”

  “刘爷您就尽管放心吧!虽然我没有什么大本事,可毕竟也是在这县城里厮混了几十年了,找几个相熟的还没问题!走吧,我领着您去找一个头面人物,他对城里的事情一向是门清的,肯定能够解答您的疑惑!”

  “头面人物?那他那里不会被乱匪给盯上吧!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主动送上门去?”

  “应该不会吧!”

  “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毕竟我们现在身上担着重任呢!”

  “恩!那行吧!我想想,我想想,哎!有了!我有一个手下,就在这街市的不远处,要不就去他那里打探一下!”刘方得的顾虑路运通也是身同感受,大好的前途就摆在他的面前,岂肯在将将看到曙光的关节眼上冒这种莫大的风险,于是就坡下驴,提议去找一个他以前的手下打探消息。

  对此刘方得自无意间,只不过是本着稳重的考虑还是多提醒了几句。

  二人于是改变了方向,从人群中穿插而过,拐入了一条小胡同,疾行几步,便是来到了一处拐角。

  路运通停下了脚步,探头探脑的查看了一番四周的情况,见到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于是便对着刘方得说,“刘爷,胡同里的第二家,就是门口有棵大槐树的那一家就是路程鹏的家了!”

  刘方得也是重复了一边路运通的动作,不过他毕竟是军伍出身,不及路运通这种从市井当中厮混了多年的老油子,只不过是做了一下表面功夫罢了,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可怜的很,但是这并不妨他提出疑问,“路捕头,这个路程鹏跟你是什么关系?近不近?会不会有投靠乱匪的可能?”

  “刘爷!您就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吧!这个路程鹏啊,说起来跟我还有些远房的亲戚关系,年少的时候一直住在城外的一个小村子里,后来那里早遭了匪灾,全家人就活下了他一个,举目无亲之下,只得赶到我的府上求收留!我也是念他可怜,就收下了他,这些年来,不说是待若子侄吧,可也没有亏待他,不但教他一些拳脚功夫,而且还提携他进了衙门当了一个捕头,这才让他有了立身之资,所以我的话对于他来说,即使是算不上圣旨,可也足够他言听计从了!而且,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在我走之前,为了保全他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开革了他,所以,按照城中的这个情况,到他那里是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闻听刘方得如此问,路运通却是巍然一笑,这可是他生涯中难得的一次慈善,岂能不大说特说。

  不过他的这番话倒是没有白说,最起码增添了刘方得信心,“那好吧,既然你们是这种关系,那倒是无妨去他那里探听一下,不过,密道的事情属于机密,不可对他漏一点口风!”

  “那是当然!小的又不是那种饶舌之人!”路运通拍着胸脯保证着。

  可是刘方得明显的不信,心说,你不是那种饶舌之人?不见得吧!

  刘方得的这种怀疑也是看在了路运通的眼里,他忍不住的就是讪讪一笑,再次强调起来,“刘爷,小的还是有些分寸的!知道事关重大,绝对不会乱说的!”

  “那就好!我也不是怀疑你,只不过是提醒一下罢了!头前带路吧!”毕竟在这城里还需要依仗路运通,刘方得也不好做的太过,随口宽慰了几句。

  “刘爷您走好!”路运通借着刘方得的话头茬过了这个话题,头前带路,直奔路程鹏的大门而去。

  等到了门前,偷眼一看,门虚掩着,从露出的门缝中可以看到院子里有一个妇人在那里打扫着卫生,除此之外别五其他的情况,

  伸手轻推了一下大门,只听得嘎吱一声,大门缓缓而开。

  妇人,也就是路程鹏的妻子,正在埋首打扫着卫生呢,忽然听得大门声响,还以为是自己的丈夫外出归来了呢,也没有抬头,一边忙着一边问道,“夫君,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事情办的顺利吗?”

  “秀娥!是我,你三叔!”路运通只是一听便是明白了自己要找的路程鹏并不在家,不过呢,这秀娥原先是他家里的一个丫鬟,后来为了拉拢路程鹏,被他指配给了路程鹏为妻,就连这一处旧宅院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这个声音秀娥早就是耳熟能详了,惊讶的抬起了头,正要大呼出口,忽然见到路运通做的那个噤声的手势,于是便伸手掩住了嘴巴,硬生生的把将要出口的话语憋了回去。

  “小声点!”

  回过神来的秀娥放下了手,顺带着也把手中的笤帚一起放下,看了路运通一眼,正要说话,但是一看随后而进来的刘方得,眼中闪过了一丝警惕,又是闭上了嘴,只是那眼睛盯着路运通,一眨一眨的,似乎在问着什么。

  路运通一看便是知道秀娥这是不清楚刘方辰的身份,见到了陌生人害怕惹祸不敢说了,于是便站了出来介绍道,"秀娥,这是自己人,有话尽管说就是了!"涉及到刘方辰本身,他有些话不敢明说,比如说是刘方辰的真实身份,甚至就连名字都不敢透漏,只是语焉不详的说了那么一句。

  不过呢,看起来路运通在这秀娥心目中的地位很高,虽然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便是打消了秀娥的顾虑,偷偷的瞥了刘方辰一眼,吞吞吐吐的说了起来。

  "老爷!我家夫君他赶集市去了!"

  "奥?赶集市去了?我刚从集市上回来,怎么没有碰到他?"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很早就出去了。"

  "那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那倒是没有!不过这些天他总是早出晚归的,也说不清楚是在忙些什么。"

  秀娥只是无心的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但却是引起了刘方辰的重视,他暗地里冲着路运通使了一个眼色,其实呢路运通作为一个厮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油子,心里也几乎是同时警觉起来,接到了刘方辰的暗示,他便是旁敲侧击的问了起来,"那秀娥,这一段时间程德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呢?或者是什么奇怪的动作,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秀娥不解的看了路运通一眼,但是她在路府做了这么的丫鬟,早已经奴化了,路运通所说的话对于他来说就是圣旨一样,容不得半点的反驳,于是便说道,"这些日子倒是没有陌生人跟他联络过,怪异的动作好像也没有,至于奇怪的话吗,嗯,我想一下,咦!对了!前天好像听他嘟囔过一句,是什么来着?是什么来着?"看起来秀娥对那一句话确实是没有注意,这一会竟然想不起来了,只急的在哪里来回的转着圈,还不时地拿手拍打着自己的前额,一副热锅上蚂蚁的样子。

  "别着急,慢慢想,慢慢想!"路运通可不是出于好心,实在是他心急于得到答案才会如此说的。

  不过看来路运通对于秀娥的影响确实是大,这么一句话,却是让秀娥稳定了情绪,不再急的来回转圈了,情绪稳定了,自然也就能专心的回忆了,毕竟时间不是很久远,没多时便是想了起来,惊喜的喊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日夫君说过,老爷肩负着重振祖业的重任,别的他无以为报,不如就帮老爷安定一下家里的情绪。对了,老爷,夫人等人不是都出城了吗,那夫君有事如何帮助老爷安抚家里的情绪呢?"说着说着秀娥疑惑的问了一句。

  看着秀娥那一双眨巴眨巴透漏着好奇的眼睛,路运通竟然有了一种难得的羞赧,诺诺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是的,他是在之前便是将家眷转移出了城,可问题是像他这样身份的人物,怎能在外边没有个瓜瓜蔓蔓呢,又不方便跟自己的家眷一同转移出城,没办法,只能是安排一下自己的心腹帮忙照看一下了,不过看起来他是得有多麽的凉情薄幸啊,这么短的时间就是已经把自己的外室给忘到了爪洼国去了,这个时候才在秀娥的提醒下记了起来。

  不过呢,事关重大,刘方辰还是得要一个准确的答复,又是在哪里催促起来,"路捕头,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给说清楚!"

  秀娥的疑惑路运通可以不予理会,但是刘方辰那里他可是推脱不了,无奈之下只得是唯唯诺诺的说了出来。

  "那个,那个,那个刘爷,你该明白的,男人嘛,哪能没有个那啥呢,这不是情况紧急吗,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

  虽说是路运通说的含含糊糊的,但是同为同道中人的刘方辰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止不住的笑了起来,"老路啊,没想到你也是风流中人啊!不错,不错,奥,对了,你的这个手下之所以从捕快当中开革,是不是?嗯?"

  "嘿嘿!嘿嘿1"路运通只是在那里傻笑,却是一言不发。

  终于弄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方辰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弛了下来,不过此刻时间紧迫,他也就不再抓住路运通那点风流韵事不放了,转过头来向着秀娥问道,"秀娥姑娘,我且问你,这城中倒地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城外的战斗呢?"

  秀娥只是眨巴眨巴眼睛,却是不明白刘方辰到底是问的什么。

  没办法,刘方辰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路运通。

  路运通尴尬的情绪也缓解了好多,最起码说起话来不再是唯唯诺诺的了,"秀娥,这位大人问你话呢,你就权当是我再问你,知道的话就好好的说。"

  "老爷,奴婢到底要说什么呢?"秀娥依旧是眨巴着眼睛,一副懵懂的样子,她却是不清楚,她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了,就是刚刚,只要是她的回答有一点让刘方辰等人不满意的地方,恐怕早就被人杀人灭口了!

  刘方辰不由得有些急了,正要发火呢,却是不料听到门嘎吱一响,顿时就是一惊,身子一晃,已是做好了戒备。

  “叔!你回来呢!”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让他消减了一些戒备,但还是迅速的看了过去。

  但见一名青年男子面露惊喜,大踏步的冲着路运通就跑了过来,这下他有些明白了,这应该就是路程鹏了。

  果然,他便是见到路运通迎了过去,“程鹏,你回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刘爷!”

  路程鹏却是不知道这刘爷是个什么来路,但是他只需要知道一点就可以了,自家的恩主都是一副巴结的样子,看来这名刘爷身份不低啊,于是不敢怠慢,也是恭敬的喊了一声,“见过刘爷!”

  刘方辰没有那个闲工夫跟他闲扯,就把自己刚刚问的话又说了一边。

  这路程鹏比他媳妇机灵多了,赶紧的就把华夏军进城以后的表现说了一遍,刘方辰听了之后也是有些索然,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片刻他脸色一变,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大叫起来,“都是虚情假意!虚情假意!这是在叼买人心,过不了多久就会露出真面目来的!”

  人啊,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大部分人小的时候都有一种英雄情结,这刘方辰自然也不例外,他小的时候也是想着长大以后做一个大英雄,辅国救民,可是长大以后,残酷的现实却是打醒了他,但是不可否认,内心深处还留有一丝那种童年的梦想,而冷不丁的,李金羽冒了出来,做到了他梦寐已久的事情,这个时候人的劣根性又冒了出来,羡慕嫉妒恨!于是就忍不住的编排起来,想了种种恶毒的理由,猜测着李金羽这样做的初衷。

  任凭这刘方辰说些什么,已经沦落为哈巴狗的路运通是绝对不会反驳的,只是在一旁附和,而路程鹏,自然也不可能说出反对意见来的,也是在一旁连声的附和着,只有秀娥,心里听得很不舒服,但是她偷偷地瞄了丈夫一眼,却是不敢说话了。

  “刘爷,小的还有一个建议,你看是不是联络一下城中的乡绅父老们?集结他们的力量,也来个里应外和?”

  刘方辰大为心动,不过还是有些顾虑,“不会有什么风险吧?”

  “刘爷,那些人我非常的了解,只要给他们一些好处,再有着总兵大人的威严,他们还不得踊跃参加啊!”

  “也行,那你就列个名单,不靠谱的就不要找了,咱们尽快的行动吧!”

  “那好!我想一下,恩,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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