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上,李金羽软硬皆施,大棒后边紧跟着甜枣,总算是压服了五名老资格的营长,暂时的把两名团长扶上了位子,当然了,最后能不能坐得稳,做得好不好,那就全凭他们的本事了,毕竟李金羽这里不是慈善机构,不养那些吃闲饭的。对此孙传兵跟赵七自然也是心中有数,不过桥给他们搭好了,也就看他们的具体发挥了。不过自己多年的军伍生涯,倒是让两人有着强大的自信,他们深信,自己终有一天能够掌控住这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而且,两人都是跟华夏军直接交过手的,华夏军的表现他们也是看在了眼里,对于自己能够有机会指挥如此精锐的军队,他们是振奋莫名!
军队上的事宜调整完毕之后,李金羽一颗心顿时就放了下来,毕竟最棘手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剩下的枝节末叶的,也就不值一提了。
再商议了一些具体的事宜,眼见得众人心事重重,无心发言,李金羽很是善解人意的宣布了会议结束,留下几名文官,便是命令所有的武将出去准备了。时间有限,而且为了等待那一批粟米,耽搁的时间也有些久了,在他的规划中,必须抢在入冬之前达到目的地,是故他的时间已是耽搁不起了!不可能给他们太多的准备时间。
武将们都出去之后,李金羽示意尹相杰继续主持。
尹相杰伸手掏出了一封书信,摊放在桌子上,轻咳了一声,说道,“昨天接到快马来报,泰安府交付的五万石粟米已经全部到位,经查验,全是今年的新米,目前已经装运上路,赶赴新泰县城,同时还递交了一封邱通判的亲笔书信,大致的内容如下,因为仰慕我军,邱通判愿意跟我军保持暗地里的联系,可以代替搜集一些粮草物资之类,收到信件之后,我跟军主商议了一下,大体上是同意了,但是其中还有不少的细节需要完善,故此召集大家共同商议一下,书信我命令手下抄录了几份,现在我就传递下去,供大家详阅,还希望大家踊跃发言,提出自己的宝贵意见。”说着尹相杰便是招呼一声,张云清走了上来,他已经成为了尹相杰的专职秘书,负责打打下手之类的,此刻得到了尹相杰的命令,于是便抱起几份书信,一一发了下去,以供大家详阅。
接到了书信,大家便是埋头默读了起来,期间只闻得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再别无其余的声响。
书信并不长,但是大家仿佛是要把每一个字掰碎了砸烂了塞进把脑子里,读了好长好长的时间,读完之后呢,也并没有急着发言的,而是皱着眉头在那里沉思起来。
安若海并没有如同他人一样留下,书信的内容他早已看过,并且发表了自己的建议,而刚刚李金羽交付的差事让他十分满意,并且在一瞬间脑子里转过了一个人,他决定宜早不宜迟,去把这个人给收过来,于是便跟李金羽告了个罪,起身离去了。
离开房间之后,安若海并没有回房,而是出门走向了成立的玉龙客栈,成了华夏军数一数二的高官,自然也应该有着高官的待遇,最起码贴身的护卫队还是需要配备齐整的,不过安若海配备的护卫队却是跟这个无关,早在被解救出来之后,李金羽便是已经让他挑选了几名护卫队员,此刻在安若海出行的时候已是散布于四周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刚开始的时候安若海很是不适应,但是在大家伙的极力相劝之后便是无奈的接受了,可是之后却是尝到了便易,越发的习惯了护卫的存在。
玉龙客栈呢在县城普罗大众中的知名度并不高,但规模可是不小,前前后后得有十几座跨园,小桥流水,繁花点点,结合千姿百态的异木,别有一番雅致,要是李金羽见到的话,恐怕会有一种不明觉厉的熟悉感,那就是一直存活在他耳朵里的私人会所!
而玉龙客栈也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私人会所,不得不说老板很有商业嗅觉,抓住了文人骚客的尿性,搞了这么一座文雅而又不下流的会所,客栈中的姑娘打着卖艺不卖身的名号,这样那些自诩为高雅人士的文人骚客们,抢破了头的逐香而至,成为了他们最喜欢的一所交友场所。
张举人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他几次科举都失利了,年近五旬依旧只是一个举人的身份,可这读书人的名号还是让他自豪不已,每次到这县城来都会入住这座玉龙客栈,跟三五知己,不管是红颜还是蓝颜,今朝有酒今朝醉,日子过得分外惬意,可是这一次他到这里来,却是别有心思,这不,满脸的踌躇让正在抚琴的墨香姑娘看在了眼里。
墨香姑娘,是玉龙客栈的红牌姑娘,一手高超的琴艺,每一次抚琴都是余音绕梁,格外的享受,可是她最让人喜爱的还不止这点,善解人意才是她最为难得的地方,这不她敲出了张举人的踌躇,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并没有贸贸然的发问,而是换了一首静心的曲子,和缓的弹奏了起来。
曲子的转换自然惊动了张举人,抬起头来说道,“墨香,你这是换了一首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呢?”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墨香轻抿嘴角,发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今日观官人似乎有忧愁缠身,故此换了一首我新创作的曲子,想为官人换换心情,也许对官人的忧愁有所帮助。”
“好优美的曲子!骤一听不似人间能够听到的,余音绕绕,不绝如缕,绕梁三日犹未尽!真可谓是此音只因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啊!墨香姑娘?可否为老夫再抚一遍?刚刚只顾着想些杂事了,没能用心去听,倒是辜负了如此妙不可言的曲子!”张举人击节称赞,刚刚回到家便是得到了安若海平安归来的消息,并且因为他早就布好了耳目,对那天发生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故此才会比旁人更加的惊异,不过倒是让心中的那一枚种子开始生根发芽,于是乎他简单的跟家人说了一声,便是赶到了县城,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时机,来个毛遂自荐什么的?或者是找到安若海的门楣,想必他看在自己两家的交情上,也会引荐一二的,可是等他真的进了县城之后,却是发觉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先不说毛遂自荐了,可是这一连几日李金羽是忙得顾头不顾腚,根本就没有闲暇跟他见面,而安若海呢,也是行色匆匆,再加上他还有一点小小的面子问题,故此一连几日都是难有进展,没办法只得来这里饮酒解闷了。
墨香姑娘又是浅浅的一笑,“想要听曲子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我观官人似乎心情好转了不少?不知道能否让小女子分享一二?”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些......”
被那一抹笑意迷得找不到北的张举人话刚说到半截,便是见到不远处有一小厮模样的男子跑了过来,顾不上喘口气便是气喘吁吁的说,“张相公,门外有人求见?”说着双手捧上了一封书信,恭敬的递了过来。
张举人也是感到郁闷,究竟是谁会来这里找自己呢?莫非?想到了一种可能,张举人兴奋了!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怀着期盼的心情打开了这封书信。、
果然是让他心满事成,那并不是书信,而是一封拜帖,投帖人呢,正是他寻找多日而不得见的安若海,顿时大喜过望,就连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墨香都抛到了一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快请,快请!请到这里来坐吧!不,,不,还是我亲自过去一趟吧!......”
拗不过他,小厮只得头前带路,迎向了安若海。
“若海,今日怎的有个闲暇,赶过来接见我呢?”一见到张举人迎了过来,安若海嘴角便是不自觉得一笑,也是迎了过来。
“张兄,你这是?”
上前一把紧紧地攥住安若海的手腕,张举人激动莫名的喊了起来,“若海,能看到你安然无恙,真的是太高兴了!”
“多谢张兄!我没有什么事的,这不好好地吗!”安若海有些不习惯张举人如此的热情,要知道他跟这张举人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平日里也没说过多少话,怎么的他会变的如此?不过安若海顺即便是想到了,张举人对自己变得这么热情正是因为他知道些什么!腹诽之下倒是记起了自己的来意,顿感轻松。
“恩!看上去也没受什么罪吗!”张举人犹自没有放手,开始上下打量起来。
“那邱通判倒也没有耍些手段,我只是被关进牢中呆了一段时间罢了,不过这样也好,让我更是看清了自己,说起来还得谢谢这位邱通判大人呢!”安若海的样子非常的轻松,整个人透着一股云淡风轻的韵味。
“倒也算他幸运,要不然的话,咳咳......”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仿佛是多说了些什么,张举人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安若海没有跟他计较太多,相比较他的来意来说,这些不过是根枝末节的小事,更可况这样对于自己还更有利,“张兄,其实小弟这一次贸然拜访,正是有一桩好事。”
“咦?!何等好事?”张举人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安若海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神秘兮兮的转了一个话题,“不知张兄对当今的时局有何独到的看法?可否说来一听?”
那话儿来了!那话儿来了!张举人闻言知意,顿时感觉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的心理倾泻了出来,他的心激动着,他的痛快已经不能用我们浅薄的语言来表述,似乎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有跳动的欢畅!
于是他用着颤抖的话语费力的把自己的看法说了一遍,当然了,为了迎合安若海,他抬举了不少例子证明如今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局了,话语中隐含着对于华夏军跟李金羽的推崇!
有人这样称赞自己的女婿,安若海也是心有荣焉,脸色也不自觉的变好了许多。
“张兄既然有此看法,那么小弟便不再隐瞒了!我那女婿李金羽势力刚刚建立,虽多有些武力,可毕竟缺乏文治,底蕴不足,我思想一下,张兄以往便是多次不自觉的说出对当今朝廷略有抱怨的话来,于是便想着过来相询一番。”
张举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略微的一思考便是问道,“不知若海贤弟此来为何?”
“实不相瞒,我刚刚投入到女婿的麾下,得其看重,独建一个部门,正好缺乏得利的人手,这不便是想到了张兄,故有此一行。”安若海抱了抱拳说道。
安若海的眼神十分的清澈透明,里边满满的真挚,瞬间让张举人觉得自己不用多说了,于是乎便是一躬身,同样真挚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烦请若海小弟引荐一二!”
话音一落,两人相视一笑,似乎以往的陌生根本就不曾存在,两人是至交多年的好友重逢一般。
“若海贤弟,看来贵婿对你很是看重,这不普一见面便是委以重任,不知究竟是和职位?”张举人想要问的更确切一些,这一刻他并没有扭捏作态,在心里已经是把自己跟安若海结合在了一起,毕竟他有着自知之明,单凭以前的那一面之交,是不可能让李金羽对自己刮目相看的,想要混的好点,有着更大的发挥余地,还是报根大腿最好不过!而安若海就是自己那根天然的大腿,同乡之交,还带有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更让他心动的是,安若海的身份摆在那里,国丈爷?!岂不是奇货可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