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当。那就该去吃饭了。火车要跑三十多个小时呢，大约凌晨的时候到站。吃了这一顿。下一顿还不知在哪里呢。凭他的经验，火车上拥挤不堪，别说吃饭喝水。就是如厕也将是个难题呢。
林昊领着她找了家洁净僻静的饭铺。点了四个菜，要了一瓶酒。
“我们能吃的下这么多菜吗？”
“能，这顿饭一定吃饱，吃好，下一顿就到家吃了。三十多个小时呢。”
“没事，两天不吃饭也饿不死我。”
吹牛吧，你没有挨过饿，当然不知道挨饿的滋味。林昊心想。当然他从小也没有挨过饿，最多就是吃的不好。
时间还充裕，两人慢慢的吃。
这时进来一对恋人，坐到了墙角的桌子旁。阮三妹好奇的直啾他们。
喂，喂。林昊用筷子敲盘子。提醒她。“吃你的饭。这样做太没有素养。”
“我看看人家咋啦。”阮三妹不满的白了他一眼。继续好奇的看着那对恋人。
两人摘下手套，围脖，搭在椅子上。男孩抓住女孩的手，哈着热气，给她暖和双手。女孩温柔的脸上，充满了甜蜜和幸福。
两人点了菜，没有要酒。端着茶杯。两头挨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的发出咯咯的笑声。
“他们在说什么？”阮三妹好奇的问。
“谁知道呢？你管人家做嘛，吃你的饭吧。”
谁管呢。阮三妹显然不满意林昊的回答。猛的喝了口酒，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撞击的响声惊的那对恋人也抬起头，不满的看了他们一眼。
林昊两人赶紧低头吃菜。
“林昊，你们当时谈恋爱的时候也这样吗？”阮三妹忍不住羡慕的问。
“是啊，恋爱的时候都这样啊。”
“那你们谈什么呢？”
谈什么？林昊还真的有些模糊了。和宋媛出来吃饭的时候少，因为没出来几次就发展到了上床的阶段。也太仓促了吧。现在想来。
和俞静出来吃饭的次数多，还一起做生意。那是他心底的秘密，也是心底的痛，一切都过去了，他可不愿意回忆。
“谈学习，谈生活。也谈未来。”林昊淡淡的说。
“那我们也能谈吗？”阮三妹热切的说。
“当然了，就是两人说悄悄话呗。”
“那你先说。”
我说什么啊？林昊面对这个对爱情无知的女孩，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们有什么共同语言可讲呢。再说谈恋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怎么能模仿呢。
在电影《人生》中痴情的巧珍面对他心爱的高家林时，没有读过书的她，也就只能说，你家的老母猪下了七只猪仔，死了三只。
两人歪头看那对恋人，已经放下碗筷。牵着手，对着面。深情的凝望着。男孩轻轻的吻了女孩的额头。林昊感觉他带有表演炫耀的意思。因为他看到了他们在偷看他们。
你炫耀什么啊，当初我读大学的时候，和好多个漂亮浪漫的女孩出去吃饭呢。你是小字辈呢。
那对恋人吃完饭，手牵手的走了。那女孩还不满的瞪了他们一眼。也许在她眼里，这对穿着破大衣的男女是对进城的农民工。
阮三妹也放下杯子。两手抓住林昊的手。深情的看着他。
两人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快到点了。林昊才抬起腿。阮三妹学着刚才女孩的样子，挽着他的胳膊不放。
“你去厕所吧。”
嗯，阮三妹顺从的放开他的胳膊。可是一会儿就回来了。还满脸通红。这么快啊。林昊心想。
“太脏了。没法落脚。”阮三妹扭捏的说。
“太脏也得将就啊。不然到了火车上，就没条件了。三十多个小时呢。”
我能憋的住。阮三妹的脸更红了。
那你等等我。林昊去了男厕。到处是屎尿，真的没法落脚，幸亏现在是冬天。不然臭气熏天，更没法进了。看来女厕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昊买了水果，面包。拉着三妹挤进火车站。找到检票口。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队。站着，蹲着，有的干脆躺着，大家都是归心似箭啊。
林昊也不客气，就地一蹲，坐在水泥地上。这样的环境就别讲究文雅了。阮三妹就势坐在了他的怀里。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对恋人。
“现在我们做什么？”
“认字，写字。”林昊发现这是他们间的共同语言。
林昊指着墙上的大字，还有车牌上的地名让她读。告诉她是什么意思。这个地方在祖国的什么方向。坐火车要走多长时间。
“你知道的真多。”阮三妹仰慕的说。
“等你识字多了，就能看书。书上都写着呢。古人说过，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就是看书知道的。这就是知识。”
两人说笑着，也就不觉的枯燥。前面骚动起来。开始检票了。这趟火车是过路车。一定不好上的。如果上不去走不了，可麻烦了。
站台上也挤满了人，火车还没有到。工作人员挥动着小红旗，吹着哨子，让人们往后退。可是后面的人不断的往前拥，急的他们大冬天的满头大汗。
做什么也不容易啊。林昊心想。
火车终于来了。冒着黑烟。像老牛那样，喘着粗气，慢慢停在站台上，还没等开门，人们就呼啦啦的堆积在门口。想下车的也没法下了。
门开了，立刻传来厮打声，叫骂声，还有孩子的哭叫声。大家拼命的往里挤。
这可如何是好。自己挤上去，还是没问题的。可问题是还有瘦小的阮三妹。弄不好还不把她挤扁了啊。
他看到火车上的人，坐在那里看着车下拥挤的人们。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娘的，你坐上车了，就不管车下的死活了。他突然有了主意。他把车门旁边的阮三妹拉过来。拿出两个苹果。用力的敲打起车窗。
里面的人看他拿苹果敲车窗，不知什么回事。就拉开车窗。林昊递上苹果。立即抓住阮三妹的两肋，把她举了起来，顺势塞进车窗。阮三妹明白他的意思，抓住车窗，在大家的惊愕中挤进了车厢。林昊也抓住两边的窗户框。腾身进了半身。他身材高大，不容易钻进去。阮三妹就抓住他的两肩，往里拖。林昊终于进来了两腿。把小桌上的东西都划拉到了地上。
有人开始叫骂。
“嚷嚷什么，大家都是出门在外。谁也不容易。回到家就不挤了。”林昊也不觉得理亏。瞪眼看着骂人的人。
看着他身高马大的样子。大家都闭了嘴。林昊拉着阮三妹的胳膊。继续往里挤。看能不能找点宽松的地方。只要上了车。其他就好说了。
到处是人，走廊里都塞满了人，蹲都蹲不下。要站着度过这三十多个小时。可不好过。以至于多少年后，他在电视里看到印度的火车出轨相撞的新闻时，火车外面都挂满了人，还有的站在火车顶上，他就想到这次旅行。他就自豪的想，原来印度要比我们晚二十年呢，我们都高铁了，他们还是我坐火车的时代呢。
去餐厅。林昊知道，以前餐厅是比较宽松的。要上点饭菜，也能坐几个小时，虽然饭菜贵的惊人。
别挤了，餐厅早不营业了，也是满当当的。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