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依然按约定,在那街心公园会面,去给约翰送货。
我们去歇会儿,俞静指着公园的小树林。
“不是要去约翰那里吗。”
“他四点多上完课才回家,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有电话真方便,上次林昊就看到约翰的家里就有电话。在大街上,校园里也有LC电话,三十元买张卡,插上就能拨打。
那为什么这样早就出来呢?
askwhileknowingtheanswer,Thesomebodyelsethinkyou!
哪里想啊?林昊听懂了她的话语,可是不知如何说了,只好用汉语。会英语真好,一些说不出口的话,就可以用英语了。学会第二种语言真的挺重要。说一只大老鼠领着一家出去偷食,遇到了一只猫,都吓得筛糠了,这时突然传来一只狗的汪汪声,猫吓跑了。可是也没见到狗的影子,老鼠语重心长的教育小老鼠,看,孩子们,学好第二种外语是多么重要啊。
“你真坏,走,我们去那里。”
初夏的下午,人们忙着上班,挣钱,这时候公园里没有几个人。
两人把自行车支在树荫下,找个石凳坐下。
“林昊,我越来越想你了,昨天我都没睡好。”
“那是昨夜你太累了,以前你没有受过这样的苦。”
“谁说的,我小时候干的活比这些可多,放了学,我要上山拾柴禾,星期天还要放牛,剜猪草。”
“你在城里还喂猪啊?”林昊纳闷。
“那是在乡下,我爸爸的老家在山区。”俞静脸红了,解释道,就不再说话。原来你也是农村长大的啊,林昊心想,可是见俞静的脸色不好看,他也就闭了嘴。
“林昊,我爱你,可是我们将来很难在一起。”俞静忽然喃喃的说。
“是啊,我知道,俞静,我也喜欢你,可是我们只能做好朋友。”林昊感觉自己的心疼了,以前高雪不止一次的说过这句话,身份、地域的鸿沟,让他们望而却步。
“不想那些好吗,现在我们做好朋友。”俞静的眼角有了泪花。
俞静,我爱你。
speakinEnglish,Saidoftheromantic,ilikedit。
Ok,Iwannakissyou,iwannakissyourBreasts,林昊用蹩脚的英语说着,他的脸也红了。
Good,Ilikeyou。两人又亲密在一起。
快四点了,两人才朝约翰的家。
Hello,missyu,It’sgoodtoseeyou,。约翰张开双臂,热情的与俞静拥抱。
哼,就是想吃女人的豆腐,林昊心里酸溜溜的,还是跟他握了手。
两人把化肥袋打开,倒出衣服,约翰认真检查了一遍。
Good,verygood。约翰赞不绝口。拿出原先定好的价格,算起帐来。外国佬倒也痛快。不似南方人那样斤斤计较。林昊心想。
一共3050元,昨天支给了南方人2320元,能赚700元呢。一天的功夫就能挣这么多,再辛苦也值了。而且比他跟父亲收购赃物的风险要小的多,还是要做有技术含量的生意。
Canyougivemeadollar?(你可以给我美元吗?)俞静忽然问道。那天她就发现那些来买衣服的外国人给约翰的是美元。
ofcourse,Butaccordingto1:8(当然可以,不过要按1:8)
ok,Tostrikeabargain。俞静同意道。
结果约翰给了俞静給五张五十元的美元,又给了她一些人民币。还是人家发达国家的币值大,有了五十、一百元的钱币,比昨天的一大堆简便多了。其实没过几年,我们也有了百元大钞,听说国家还计划发行五百元的呢,主要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钱太多了。
这时门开了,进来一个的女孩。棕色的头发,棕色的皮肤,也是高鼻梁,但不是蓝眼睛,五官摆的很端正,很受人看。算是很漂亮的女孩了。看来世界各地不同民族的审美观还是有些相同的,例如符合黄金分割的组合都会感觉顺眼,当然也有反潮流的。
林昊知道这就是混色人中,当然怎么混的,他当然搞不清楚。
Sheismynewgirlfriend.Mary约翰给他们介绍道。
Nicetomeetyou,俞静高兴的跟她握手。
Itisgoodtomeetyou,林昊按照老师教的语法也大着胆子用英语说道。约翰,玛丽外国人都这样的名字,好像是昵称吧,英语系的女孩为了赶时髦,还都起个外国名呢,林昊给她们分不清。好像俞静没有。
oh,mygod!handsomeguys哦上帝啊,好英俊的帅哥啊。女人不是和他握手,而是张开双臂来和他拥抱。看来这是人家的礼节,这个约翰也是他妈的花心,才几天就又换了女人。既然你抱我的女人,我也要赚回来。
他用力的抱住女人的后背,如果再用力,就可以把他提起来来,
Mygod,Youaretoostrong,Youaremale。女人不但不生气,还羡慕地摸着他的胳膊,夸张的表扬林昊。
这时敲门进来两个外国女孩,是来买衣服的。约翰让自己的女友招待林昊他们,他去照顾生意。
外国人真他妈的有钱,两个女孩要了连衣裙,还有胸衣就花了二百多,约翰下手也挺狠,林昊算计着他能赚七八十块。原来生意这样好做啊。接连有人敲门进来买衣服,多是外国人,也有中国人,一看就是很有钱的样子,认为买到了货真价实的外国货,仔细摸着外文的铭牌,很内行的样子,也不啦价,扔下大把的钞票,乐颠颠的走了。真是钱多、人傻了。林昊当然不会想象到,十几年后,大量的中国人会走出国门,去美国、法国、日本、韩国旅游购货,把在国内辛辛苦些挣的两个钱,拿到外国去装阔佬,也让外国人得出了钱多人傻的结论。
玛丽坐在林昊的对面,兴奋的比比划划的和他交谈着,显然她的汉语水平不如约翰。而她的英语也带着地方色彩,就像林昊讲的东阳式的普通话,这就需要俞静在中间翻译。她告诉他们,她的家乡是夏威夷。一个充满现代浪漫气息梦幻般的旅游胜地。她来中国学的就是旅游管理。特别对中国的教育感兴趣。
你对什么感兴趣,与我何关呢,我就对你们的钞票感兴趣。
她打开电视,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全是英文的海岛的风光片。丽水蓝天的大海,蔚蓝的海岸、摇曳的椰子树,宜人的气候、洁净的沙滩,还有身穿比基尼的美女在海边玩耍,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悠闲、浪漫情怀。远处到处林立的高级度假饭店,确实感觉非常的美。人家的科学技术生活水准要比我们早好些年啊,不知我们何时也能过上那样的生活。也许只有在梦中了。
镜头拉近,在风和日丽的沙滩上,散落着三三两两的游客,或走,或躺。带着大大的太阳镜,远处有人在游泳,冲浪。
“那是日光浴,外国很流行的一种健身方式,也可以说一种日晒文化──享受阳光的照浴。”俞静给他说道。
“这就是不同的文化嘛。夏威夷终年适宜游泳,是游泳爱好者天堂。夏威夷原先是个独立王国,1898年被美国吞并。1900年归属美国。首府檀香山,居民以欧、美白人和日本人居多,其次是混血种人、菲律宾人和华人。是多种文化汇集交融的大熔炉,历经200多年的变迁,它已经变成当今美国种族最为多样、人口最为复杂的社会。英语是通用语言,一些当地的词汇也悄然进入了日常用语。”
“我说听不懂呢,原来美国也有地方语言啊。”林昊笑了。
“我的家乡就在军港附近,我的爷爷还有外祖母就是被岛国的飞机炸死的,我恨岛国人,我喜欢中国。我喜欢东方文化。“
原来你也与岛国人有仇啊,他们偷袭珍珠港,让喜欢坐山观虎斗,趁机卖军火发国难财的星国佬吃了亏,才下决心投入到二战中。林昊还是知道的。
我的女儿三岁了,非常的可爱。她兴奋的拿过一本影集,指着相片中的卷发大眼的小姑娘给他们看,旁边还有一个棕色皮肤长相猥琐的男人,那自然是小孩爸爸了。玛丽翻动着影集,可以看出她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兄弟姐妹很多,家里还开着酒店。
“这是我的母校夏威夷大学。“人家的大学不像中国这样难考,人家已经普及大学了,而现在的中国大学还是精英教育,考上大学的都是聪明、学习好的学生,每年的入取率不到10%。当然也有好处,只要被大学入取,就包分配,就是国家干部了。
“你的孩子谁照看啊。“林昊终于忍不住问。就这样好的家庭条件,还有幼小的孩子,竟舍得他们,撇家舍业不远万里的跑到中国来学习,真是不可理解。
“我的母亲啊,从出生就一直由她照料,她喜欢我的孩子,我还要读书呢,“玛丽随意的说。看她的年龄现在也就二十三、思岁.只不过看着成熟罢了。他知道外国人忌讳别人问年龄和收入,而中国人最喜欢问的就是这两个问题。
“今天我请你们好吗,祝贺我有新女友,欢迎你们能留下,共享我们的幸福快乐。”约翰向他们邀请。俞静愉快的接受了。
“我去做中国菜,我会炖排骨,我热爱中国菜。我的邻居中就有中国人,我热爱中国的文化,我要像中国的男人那样和你们喝一杯。”玛丽用汉语说道,高兴的吻了林昊的腮,高兴的去了厨房。
什么礼节啊,林昊苦笑着拿手绢擦去腮上的唇印。
约翰和俞静又在谈生意,经过俞静几天的训练,林昊也能基本听懂他们的谈话了。约翰要俞静给他提供男装,俞静说男装布料好,做工精细,要求高,很难仿做,成本高,不如做女装简单,所以没有找到这样的商家,她答应他给他寻找。
她让约翰拿下挂着的一件西服,让林昊试穿一下。
“穿这个做什么,这样的贵。”林昊说道。
“试试嘛,你这样的体格穿西装最帅了。简直比模特还要模特。”俞静坚持着。林昊穿上那件西服,站在试衣镜前,他自己都觉得增色三分。
“太棒了,简直就是给你定做的。”俞静瞪大了眼睛。约翰也在一旁赞扬着。“Mr.John,howmuchmoney”(约翰先生,多少钱?)
约翰翻看了手中拿的一个本子,叽哩咕嘟的说了一通。意思是卖给外国人都要六百元,既然是朋友,林昊穿的又这样合适,就三百八十元吧。
三百八,也买不起啊。现在他有了钱,花着大手了,半年的生活费也没有三百八啊。他把衣服脱下来,放在沙发上,约翰知道他嫌贵买不起,遗憾的耸耸肩,要把衣服再挂起来。
Threehundredfifty,(三百五十),俞静又说道。
三百五十也买不起啊。林昊心想。那拉价有什么意义。约翰又嘟囔了几句。意思说衣服质量这样好,这个价格太低了,他要赔本的,不过都是朋友,就成交吧。
“要这样贵的衣服怎么穿啊。与我也不配套啊,”林昊坚决不同意,他从小穿的衣服没有超过三十元的。
这件西服与你太配套了,如果再配上衬衣、领带那就更帅了。俞静掏出刚才约翰给她的钱,数出了三百五十元。
你怎么能这样,你赚两个那样的辛苦,还要冒那样大的风险。
“赚钱就是为了花的嘛,你看人家老外活的多潇洒,我们却活的这样累,不公平啊。”俞静笑着说。
约翰的家里也没有餐厅,就是在客厅的茶几上,
玛丽已经在茶几上摆上了黄瓜、生菜等蔬菜,要喂兔子啊,幸亏还有面包和奶油罐。
玛丽端上一大盆排骨,约翰拿来几瓶啤酒,让桌上的饭菜才有了招待客人的感觉。
玛丽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排骨。热情的招呼他们吃。林昊吃了一口就想给吐出来,没滋没味不说,还没炖烂,这怎么吃啊。把排骨煮成这样,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看着主人的热切的目光,他还是伸出大拇指,用力的咀嚼了一番,勉强的咽了下去。看旁边的俞静也在咀嚼,最后端起碗,吐在了碗里。
林昊只好拿起面包,学着俞静的样子抹上奶油,甜腻腻的,也挺难吃,可是比那排骨强啊,
就着黄瓜,生菜,凑合着吃吧。
幸亏他们不像中国人那样总是热情的劝客吃菜,不然逼着他吃那半生不熟的排骨,会更难受。
约翰给大家倒上酒。
“认识你们很高兴,特别是中国的帅哥,中国的猛男,”玛丽兴高采烈地与林昊碰杯。一饮而尽。林昊也不客气,对于他来说,啤酒就像喝凉水似的。
玛丽果然像她说的那样,要像中国男人喝酒,她豪爽的和林昊、俞静碰杯,也和约翰痛饮。说话也随意。从他们的谈话中,他听得出他们是在一次讲座中认识的,一见钟情,陷入了爱情的漩涡,就爱在了一起。
哼,还一见钟情,无非小公狗碰到了小母狗.
“我发现,你们中国的文化就是吃文化,什么都要与吃有关系,例如谋生叫“糊口”,工作叫“饭碗”,受雇叫“混饭”,混的好叫吃的开,收入少叫吃不保,负担过重叫吃不消,受人欢迎叫吃香,每人理会叫吃闭门羹,有苦难言叫吃哑巴亏,占女人的便宜叫吃豆腐,女人漂亮叫秀色可餐。女人和豆腐怎么能联系在一起呢,女人还能吃嘛。”玛丽卖弄她学的知识。
中国文化内容广泛,源远流长,你就学了点皮毛,就来卖弄呢,你这是囫囵吞枣,理解不透,就是个吃货。
两个外国人的酒量真的不顶个,不长时间就觉出舌头短了,含混不清的英语夹杂着蹩脚的汉语,让林昊更听不懂了,不过通过比比划划肢体语言,大体还能明白他们的意思,还有俞静在旁边翻译。
玛丽好奇的挤在林昊的身边,比划着问这问那,对他很好奇,不时的哈哈大笑。不管你怎么样发骚,我是对你没兴趣。林昊心想,也许那是你们的文化,可是我也有我的思想文化。
玛丽端着酒杯,过来抱他的脖子。
“她说你是个英俊可爱的男孩,一定还没结婚,她要和你喝交杯酒。”俞静笑着说。
交杯酒,那是结婚场合,年轻夫妻喝的酒,她算什么啊。
“她爱上你了,”俞静笑着耳语到。
“想的美,我还是童男呢。”
“你们聊的什么内容,这样高兴愉快。”玛丽笑着又端起第二杯。
“他说你漂亮,活泼开朗,他非常的喜欢你。
“哦,真的吗,我好幸福,有这样英俊的男孩爱我。”她竟然站起来,过来挤在林昊身边,抱住他的脖子。非要再跟他喝酒。
“喝酒不要紧啊,你不能当着你的老公,绝对不是老公,最多是男友的面,就对别的男人发骚啊。”
“Mis俞,我们也喝一杯。你是多么的漂亮能干。我爱你。”约翰竟然也抱住俞静的肩膀,要与她和喝酒。林昊心里气愤,可是看俞静还是笑咪咪的样子,就忍住了,也许人家老外就是这样的礼节,玛丽刚才不也搂住自己的脖子吗,约翰一点也不意外。
俞静推开他的胳膊,还是和他碰杯。“和你合作很愉快,以后我们会更愉快的,我们都赚钱。”
Good,good,verygood。约翰竖着大拇指,痛饮了杯中的啤酒。
“Mis俞,我们的合作会更愉快的。我非常的喜欢你,从认识你的第一眼起,我爱的快要发疯了。我非常喜欢中国女孩。我喜欢你。”
俞静的脸红了,有些难看,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
“他是我的男人,我是属于他的,你要和他商量。”
“No,no,你是独立的,你是自由的,你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事情。”
“No,这是在中国,我们有不同的国情,不同的风俗。一旦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就永远是属于男人的。”
“不可思议。”约翰耸耸肩,摊摊手。
约翰倒满酒,走到林昊面前,碰杯喝酒。
“Mi林,我要和你商量。余小姐是你的女人,她是属于你的东西。我喜欢她,我爱她,玛丽也喜欢你,我们做个交换好吗?”
草,这是人话吗?林昊满脸通红,怒火中烧,刚才你抱她的肩膀我就看着不顺眼,能忍则忍,现在有说出这样的屁话侮辱他,那就忍无可忍了,他。一拳头掏在他的胸膛上。
约翰没有防备,被一拳打到在地,仰坐在地上,酒杯也碎了,发出响亮的破碎声。
“Why?”玛丽睁大了恐慌的眼睛。
“怎么回事?”俞静拉住林昊的胳膊,担心他再出手。
“你问她,他不说人话。”林昊气愤的说。
“Why?Whatdidyousay?Makehimangry。”
约翰很无辜的站起来,叽哩咕嘟的说了一通,还习惯的耸耸肩膀,一副冤屈、无奈的样子。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文化思想不同。林昊,在外国的年轻人的思想中,这样的想法是正常的。”
“这是在中国,我们有我们的国情,走,我们走。”他拉起俞静的手,拿起东西就往门外走。国门开放,有的外国人仗着有几个臭钱,在中国胡作非为,才把艾滋病传到中国来的。
Sorry,sorry,sorry。他们三个人都嘟囔着,弄不清谁对不起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