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有空吗?嫂子请你喝咖啡。忽然接到丁冬的老婆沈淑芬的电话。
又遇到什么难题了,要请教我。林昊心想。邹雅婷走后,他们两口子的关系怎么样了,那是人家的家事,他才懒得问呢。自己的事还让他烦心呢。他铁了心要跟宋媛分手,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原因。若冰终于高三毕业,如愿考进了医学院。十八岁,也算成人了。当然要有个缓冲期,等寒假回来就跟她讲明白。
他如约来到品云轩咖啡厅。他们两口子都来了。沈淑芬一身的连体裙,带着金丝眼镜,有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他们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是不是要离婚,要我做个证明人呢。
“嫂子,你可越来越高端大气了。”
“都是你们这帮臭男人逼的,在你们眼里,老婆似乎只能在家洗洗衣服,做做饭,只有小三才懂的浪漫,才懂得爱情。不知不觉四十的人,我们也要抓住青春的尾巴。潇洒活一会呢。”
“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可惜青春是只壁虎,自己年老了又不甘心,给自己找一个装嫩的理由罢了。”丁冬在一边笑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青春有青春的激情,中年有中年的风韵,青春是心境,不是年龄可衡量的,你忘记还有内在的美么?”
嫂子真懂得生活了。看来心情不错,两人不像是闹别扭。林昊把外套放在衣服架上。
“林昊,我们正式通知你,我们塔吊厂改制了,企业法人代表由丁冬改为沈淑芬了,以前的债权债务关系人迅速联系商榷,公示期后将不予承认。”
“被夺权了,你家的事通知我干什么呢。我又不欠你们的。”
“我们欠你的啊。林昊,丁冬是不是背着我借你钱了。”
“没有啊。”林昊一口否定。古代有为朋友两肋插刀,丁冬犯了错误,被剥夺了当老板的权力,就不要让他作难,受委屈了。损失十几万元不算什么。
“丁冬,你又说谎。到现在还不老实交待。”
“林昊,你就承认了吧,我都跟淑芬说了。她已经原谅我了。”
“你这个叛徒。”林昊笑了。
“你们这帮男人,在外面被狐狸精骗,然后回家骗老婆,真是外战外行,内战内行。”
“当时不是怕你生气,善意的欺骗也是为了家庭的和谐稳定嘛。”丁冬小声的辩解。看来他是真服了。
“林昊,丁冬都跟我说了,他能遇到你这样同学和哥们,真是他的福气,是他爹娘修来的福分。谢谢你,林昊,你不但保全了丁冬的面子,也保全了我们这个家。”沈淑芬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
“主要还是遇到你这样善良,大度,有涵养,能干还有心计的老婆啊。”
“这都是缘分呢,不是我善良软弱。我是为了孩子,为了这片厂子。如果他铁了心,跟那女人过,我也没有办法。幸亏那女人认钱不认人,钱财是身外之物,钱丢了可以再赚,人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沈淑芬的眼角有了泪花。她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吧。有多少委屈,多少辛酸,都要自己承受。有外遇并非坏男人的专利,好男人一样有,几十年的感情不容易,对于男人的出轨,有时候也不能看得过重。丁冬有福,遇到了一个好老婆,这也是一种选择。
“林昊,听说你和宋媛的关系一直不好。这何苦呢。难道你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可也没听说你有乱七八糟的绯闻呢。人到了这个年龄,已经能看开了。什么小三,小四的,你们就是图一时热闹,人家图你的钱财。什么爱呀,情的,都是欲的遮羞布。没了钱,什么都没了。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二十年啊,快快乐乐也是一天,唧唧歪歪也是活一天,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生活就像一面镜子,你笑,它就笑。”
“谢谢你,嫂子,我们的情况跟你们不一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就别为我们操心了”。林昊心想,我的委屈,只有我知道,就是离婚,也不能说出来。
“你这话不对了。你能帮助我们,我们也要帮你呢。家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这句话听起来很没有道理,但这句话是千真万确的真理;家是一个讲爱的地方,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更不是一个算帐的地方。家庭是男人的后院,家和万事兴,后院失火,怎么可能做好事业呢?有空把宋媛约出来,我们在一起吃个饭,我好好给你们说道说道。”
“林昊是什么人呢,他能处理不好家庭和事业的关系吗?你就是个能不够,就别添乱了。”
你这话不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夫妻没有隔夜仇,夫妻是亲人,而不是仇人;床头吵架床尾和,日子还是要继续过。过日子就有矛盾,就有分歧,不就是一个面子嘛,又何必非要一争高下呢?我们都要有一颗包容的心,一笑泯前仇。就算不能豁达,也要学会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说的太好了,我要好好反思,检讨。”林昊说道。心想,你们哪里知道,我的婚姻,从开始就是一场欺骗。孩子都不是我的,你让我怎么豁达,怎么忍耐,怎么宽容。说实话,这些年,宋媛身上的变化确实不少,也许是长了年龄,成熟的缘故吧,不再像年轻时那样任性,那样固执。也知道居家过日子,体贴人了,如果不知道若冰的身世的话,他也没有跟她分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