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滔神态疲倦的走进政府大院，郑建华正焦急的走来走去。
“徐市长，我今早去接您，您不在家。电话也不通。”
“喔，昨天回去了，秦市长又电话招我去宾馆，陪省里的领导。喝多了，就在宾馆住下了，手机大概没电了吧。”徐滔随口说道。心想，做领导真累呢，快没有一点私密空间了。昨天一夜没回家，也被你察觉了。昨天夜里，他担心杜玉洁打电话找他，坏了他与任怡然的好事，就关机了。
没事就好。郑建华松了口气。陪省里的领导，办公室会早做安排，不可能临时通知，他这是说谎话。领导也是人，有自己的小秘密，不可能让他知道一切，就像自己做的许多事，不能让他知道一样，对自己隐瞒，那是对自己还不完全信任。
看他眼圈乌黑，步态疲惫。昨夜一定没休息好。
两人前后走上楼，进了办公室。郑建华给了沏了人参茶。开始汇报安排今天的工作。
徐滔坐在那松软的皮椅上，感觉疲倦袭上身来，两眼睁不开，他感觉他的肢体，他的骨骼，都软绵绵，轻飘飘，好像失重似的，身体软弱无力好像要陷进椅子里的，
“徐市长，您的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喔，没必要，是太累了。昨夜喝的难受，一夜也没睡好。”
一夜没睡好是真的，但不是喝酒造成的。昨晚一共喝了两杯红酒，一杯是晚饭时，一杯是到了半夜，怡然玩起了浪漫，非要在床上喝交杯酒。那时候怎么一点也不疲倦，还精神亢奋呢。怡然还嘴含着红酒玩了一次，不知这鬼丫头从哪里学的，既刺激，又浪漫。还有这样的玩法，以前的四十年真是白活了。
“那您先到里间休息一会吧，有事我叫您。”
“也好，这酒是不能多喝了，影响身体呢。”他还踉跄了一下，假装喝多的样子。
郑建华看得出，这可不是酒醉的结果，是过度疲劳，纵欲过度的表现。难道徐市长在外面有了女人，聪明的郑建华开始往这方向考虑了。
建华，你过来。徐滔睡了一觉，才感觉身体有了气力。他询问了一下日常的工作。必要的信息还是要及时掌握的。
“听说陆绍明的小舅子开了一家公司，你知道这事吗？”
郑建华心里一惊，徐滔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他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又是什么目的。他必须迅速反应，做出判断。房管局属于徐滔的分管单位。难道前几天他还请自己泡澡，让他给知道了。不可能啊，那天下午，别说熟人，就是生人也没遇到几个啊。
那是上面市房管局下来检查业务。级别太低，够不上徐市长陪同。陆绍明非要拉上他，以显示领导的重视。好意难却，何况出席这样的场合，一般都有礼品的。
吃罢了饭。送走了客人。
“郑秘书长天天辅佐徐市长，鞍前马后的，今日出公差，难得半日清闲。我请高攀您一次，请您洗浴一番，放松一下心情。不知郑秘书长能否赏光呢。”
“别来这一套，我就是一跑腿打杂的，那没法跟您大局长比呢，权倾一时，一言九鼎，我还请您多关照呢。”
两人互相吹捧着，走上了他的车。
在陆绍明的指点下，小车停在一家洗浴中心，门面不大，但很精致，气派，服务台的背景上是一副大师的山水画，高雅隽永，下面跟着两句话：
小桥流水心神放，
风月无常世事开。
过来一个服务员领着，换了拖鞋，走进包间。
“老弟，咱们可是坦诚相见，赤诚相待了。”陆绍明说笑着，从手包里拿了一张卡，塞到他的口袋里。
郑建华也不客气。反正不是他个人的。
两人舒适的泡在水池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从关心对方家庭，到官场社会现象，慢慢靠近目的。郑建华听的明白。陆绍明的内弟原先在县拖拉机厂，破产后转到了水泥厂。日子也不好过，现在都是包产计件，多干才能多得。下不了那份苦，自然没有那份钱。就与人合伙开了家公司，专门销售建筑材料。
听口气，陆绍明似乎对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无可奈何。可是老婆与他争吵。弄的全家鸡犬不宁，六神不安，只能帮衬着他，也让他混口饭吃。不至于老婆孩子沦落街头呢。希望郑建华多关照点，如果能联系到业务，可以给他回扣。
郑建华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说不定开这家建筑材料公司就是他的主意，他占了主要股份呢。现在虽然明令官员不允许开工厂办企业经商，可是可以入股嘛。官员也是人，也需要发展，提高生活水平，也是为了发展当地经济嘛。
“有您陆局长罩着，自然生意兴隆，还轮的着我关照。”郑建华客气道。其实他的心也动了。每顿水泥给他十元的回扣，哪个工程项目，不用个上百吨的水泥呢。何况自己就是动动嘴，牵牵线，就有万儿八千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泡透了身子，走出浴池，搓澡工搓了一会背。浴袍扎在身上。去外面挑选按摩技师。都是些粉粉嫩嫩的女孩子，她们会用甜美的微笑把你消化掉，而不让你有什么负担。
“老弟，尽心去玩。小费已经付了。一定要让小妹妹开心呢。咱们以后再叙。”陆绍明暧昧的笑笑，领着一个小妹去了房间。
都是老中医，不用多嘱咐。到这里，不就是玩个开心，舒服嘛。小费都给了，不玩白不玩。何况早就想玩，你不玩，他不玩，让小妹喝西北风啊，这也是劫富济贫，稳定和谐，促进当地经济发展呢。
下属看出领导的虚伪无所谓，但绝不能让领导看出下属的虚伪。那你就玩完了。容不得自己多做思考，必须立即做出回答：“我也听说过，不过效益如何就就不了解了，他小舅子是拖拉机厂的下岗职工，我觉得也强不到哪里去。”拿人家的手短，人家都请你泡小妹了，总得替人家掩饰一下吧。
“是吗，我可听说他与张荣昌签的供货合同呢。那可是大生意呢。”
“是吗，那应该是陆绍明的关系吧。”郑建华一怔，既然领导都掌握内情，那自己就不能装疯卖傻了。
“建华，你看咱们是不是也可以照葫芦画瓢呢。”郑建华心里舒了一口气。还以为他是要兴师问罪呢，原来是看人家挣钱眼红啊，明白了领导的意图，那就好应对了。
两人密商了一番，得出结论，关键是找这个代理人。不能亲缘关系太近，像姐夫小舅子那样，太明显了，影响不好。还要有一定的经营经验，最关键的必须忠诚可靠。当然是忠诚于徐滔，而不是自己。这个人选必须由徐滔自己选定，而不是自己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