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沈枭年从外面回阿里的时候秦如的悲伤还是居高难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话才能宽慰她,只能端了一杯水送到她的面前。
哪知,这女生毫不讲理,“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只见她长长地吸进一口气,好似将自己心头所想的东西全都压了下去,然后用不客气地眼神瞪向他,“沈先生难道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吗?”
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沈枭年是懵的,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说:“我确实是有事情要去忙的。”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是否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她恼了,但很清楚现在的她并不是个十足的温柔小猫咪而是一只怕生的龇牙咧嘴的猫儿,时不时地就会伸出锐利的爪子去抓人。
他的存在大概会让这只猫儿的怒会持续很久,所以他从善如流地起身,温声道:“那你好好在这里养伤,我先回去了。”
还没走出医院他就给兰秋打了个电话。
秦如既然已经醒来了,那就说明她身体没有什么任何状况了。
她既然不想让他在身边的话,那总需要有一个人待在她身边的。
将这里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沈枭年去忙了自己的事情,忙完事情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时间了。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时间,他却是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徐叔,徐叔朝他微微一点头,面容严肃地抬手指向沈安的房间。
沈枭年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低头走去,一边询问:“爷爷这几天晚上怕是都没睡好觉,现在又让徐叔来等我,是有什么话要说?”
徐叔虽然并不想管外面的事情,但该有的提醒还是必须要有的,他说:“老爷已经知道少奶奶发生的事情了。”
言下之意为沈安需要知道那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沈枭年在外忙了好些天的时间,身上早已经沾染了疲惫,此时听得徐叔的这话却是眉目沉重。
不过在见到沈安之前他还是努力地拉起了一个平和的笑容,高兴地和沈安打个招呼,“爷爷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沈安面无表情或者说是难受到显不出一丝的表情,他靠在轮椅上,眉目低垂地看向一旁的地板。
听到沈枭年声音的瞬间他的眉尾下意识地挑起,然后话语沉沉地说:“我年纪大了,渐渐的成了家里最不重视的所在。儿子不理我,孙子也不理我,那你们就把我送到养老院去吧!让我和那些兄弟姐妹在一起,何必再把我关在家里!”
说到最后略有些义愤填膺的滋味,他的眼神带着年轻时候的凛冽,直直地望向沈枭年,说道:“你向来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子,也是最知道爷爷性子的人,所以不要尝试着欺瞒我。”
“她没事。”爷爷喜欢秦如这是沈枭年早就确定下来的事情,即使自己当真有心隐瞒,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了。
“你知道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一个,你告诉我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沈安的表情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变幻莫测,苍老的眼神仿佛变得有力而深邃,“一切是不是你二叔搞的鬼!”
这话是在质问也是在求证。
“爷爷知道的永远都比我知道的多。”这个老人果然不只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沈枭年扬起唇角,带着嘲讽说:“二叔是个什么样性质的人,我想爷爷比我更加清楚。”
一直努力保持稳定的沈安眼皮子忽然一跳,那两只已经逐渐变得棕色的瞳眸里恍然间带了好些的慌张,他猛地看向沈枭年,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答案,“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沈枭年那张俊朗无双的面庞之上多不出太多的没用情绪,嘲讽自然而然地在眼角和唇角边上徘徊,他说:“我知道爷爷将那件事情瞒下来,不过是想让我更加无忧无虑的长大而已。”
听到这话,沈安的表情并未有持续的惊恐而是逐渐的放松下来,像是一口恶气忽然就吐出来了,“这件事情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你已经长大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也明白了。”
像是事情完整的解决了,沈安整个人顿时都轻松了,靠在身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半晌才说道:“她现在在哪,我想看看她。”
“还是不要了。”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这是沈枭年是第一回拒绝自己爷爷的请求,他漫不经心地迎上沈安投递过来的骇然视线,说道:“她现在需要好好的养伤,爷爷去了只会徒添她的烦恼,不如不去。”
“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爷爷还是早些休息吧。”沈枭年并未给沈安更多说话的机会,委托徐叔好好照顾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从小看到大的孙子离去的背影,沈安的眼珠在一阵的水雾之下剧烈的颤动着,吐出喉咙口的话音却是那样的平稳,“小年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大概是在生二爷的气吧。”徐叔收回眺望远去的眼神,心疼的看着沈安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弯下腰凑近他说:“只怕老爷一直想要瞒着的事情,终究还是让他知道了。”
“知道了就知道了吧。”沈安深深的闭上双目,沙哑的声音里透露着无穷的疲惫和憔悴,他缓慢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发布了一个命令,“明天你让玄良来我这里一趟,说我有事情要和他说。”
“如果少奶奶的这件事情真的是和二爷有关的话,那老爷还是不要见他的好。”徐叔觉得这个决定不妥,建议说:“如今的二爷已经不是从前的二爷了,自从公司出现问题之后,他就已经一步步的变成了一个我们谁都不认识的人。现在二爷跟着老夫人,也不知道是在背地里密谋这些什么,我听说他最近好像还和秦家的那个小姐有了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