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自己救回来的人,胡焊一定想要给她自己心底深处最真挚的建议,“如果不是非这里不可,如果不是在外面有自己的敌人要躲,我建议你尽早离开这里。”
他的话像是春天的流水,温和婉转的流过心里的每一个地方,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一丝一毫的膈应和厌恶。
反倒像是听到了老人家的教导,愿意倾听和遵守,只是在这里住着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永远不会撤退和反悔。
秦如真诚地反馈给他一个笑容,说:“谢谢先生给我一个如此有用的建议,但我在这里确确实实是想要安家立命的。”
“那就祝你一切顺利。”胡焊没有就着这话题继续聊下去,而是安慰地拍了拍秦如的肩膀说:“希望你今后所遇到的一切皆为顺遂。”
又说:“我在这儿虽然没什么能耐,但你要是有麻烦了可以尽情的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不会拒绝。”
要真说起来,他们之间的情谊也不过是一个救命之恩而已,而且硬要说的话也是她应该回报这个男人而不是这个男人给她这样一个承诺。
好像两人间的身份在潜移默化之间悄悄的转变了。
秦如的心里带着震撼又带着好奇,她睁着双亮闪闪的眼睛盯着男人不明白地问:“为什么要这样说?先生辛苦地救了我本来应该是我报答先生的,可是我到目前为止还什么都没为先生做,就只是口头谢谢了先生一声而已。”
“先生却是为我担心还为我的未来着想。”
“在这世界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所需要依靠的单单一个眼缘而已。”胡焊脸上的笑容十分又十分的真诚,在他这个年纪的面容上显得格外的好看,“从我救下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你当做是我的干女儿一样了。”
“都说子女的生命是母亲给的,所以我救了你,也能当做是我给予你的一个生命不是吗?”他直白又真挚地看着秦如问。
这句话就如同是一面鼓一样的在她的心里面重重的敲响,曾几何时她的耳边也塞进了这样的一句话语。
这类似的相差无几的话语和语调闯入耳际刹那就将秦如带回了几年前,在那一个逼仄而又狭窄的房间里,那个善良的妇人就对她说出过这样的一句话。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好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她目光惶然地看向男人那张脸蛋,恍惚之间觉得这男人的脸居然有些眼熟,也不知为何的长得越来越温和慈祥。
像是一个谁见到了都会觉得是个好人的和蔼男人。
“我救了你也不是为了要你回报我的,你只需要好好照顾自己就好,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胡焊像是没有注意到秦如眼中生出来的万瞬变化的情绪。
泰然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说道:“如果你要回去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外面的阳光至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很不错,或者你可以和朋友一起去晒晒太阳,偶尔让自己忘却工作上的事情是个不错的选择。”
秦如闻言望向了窗户外面那片湛蓝色如同丝绸般的天空,心里已经豁然开朗了。
“先生说的没错,现在天气这么好确实不应该浪费,那我现在就去好好地晒晒太阳。”男人没有理由喜欢看她过的不好,而且工作上的事情也早就让他解的没有一个死结,接下来的时间确实是应该好好休息。
胡焊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他就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者,说出来的话里和动作当中都不会给人什么压力,反而不知不觉地让人想要亲近。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不会对他有太多的警惕的缘故。
怀着逐渐开朗的心情从胡焊的办公室里离开,秦如轻快地上了电梯,只是没想离开的时间这么不凑巧,不小电梯里面的人格外的多。
而且每一层都有人要下电梯,所以这电梯坐的人心情都莫名跌落。
好长的时间之后,在电梯里的人才渐渐地只剩下三两个,最后又只剩下了一个,连同她算在内只有两个人。
当然只剩下一个陌生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个人对她似乎有很多的疑惑,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这个人的目光总是奇怪的伴随在她的身上。
“你?”终于在很长时间的观察之下那个人忍不住了,主动的走上前来和她说话。
秦如本意是不想搭理的,但没想到这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逐渐变得震惊的眼睛,还有那一张尤为熟悉的脸蛋。
“是你!真的是你!”女生惊讶的声音几乎是能穿透耳膜。
秦如在看到这个人熟悉的模样时心里也是瞬间就布满了震惊,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她可真是从来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地方居然还能遇到自己以前见过的人,她一直都以为来了这个城市就是和那个地方划清了界限。
世界这么大,在不主动联系的情况之下,能遇到以前熟人的概率几乎为零。
没想到,命运如何好笑。
“你怎么会在这儿?”女生在震惊之后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牢牢地盯着她问道。
“不如我们找一个地方再好好的聊?”女生动作迅速地抓着她的手不放,秦如嘴角僵硬地扬起,展现出一个十分虚假的笑容。
不过这个女生并未察觉到只是开心的连连点头答应。
胡焊介绍的好好晒太阳,秦如便就和她一起做了。
不仅仅是晒了太阳,还有沙滩和海浪。
初春的海风还伴着几丝寒冷的滋味,所以来海边游玩的人并不多,这也就给了她们一个相对安静而又空旷的环境。
“我们这算不算是他乡遇故知啊?”甜美的女声里还带着几分刚刚相见的兴奋和激动。
走了这么几段路的时间,秦如已经能够平和的面对这十分戏剧的场面,此时无比赞同地点头,“如果我们这么戏剧化的见面还不能算的话,大概就没有什么东西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