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通体漆黑的车子在他们的前处没有多远距离停下,男人从车上一跃而下,像是只会蹦跶的袋鼠。
脚步懒散而悠闲地走到车外,半蹲**子,微微曲起自己的手指轻轻扣响车窗,语气轻佻地说:“下来吧,我们好好聊一聊。”
比起初次见面,这一次的他似乎要显得平和许多,但秦如很难把他看成是一个没有敌意的好人。
曾经在饭店里她在他的眼皮底下惊险逃脱,现在又这里被精准地当众拦下,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虽然不知道胡天成是怎么和这个被称为三少又名为安慎鸣的人掺和在一起,但从现在的这个结局来看,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交流的,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准确地出现在这儿?
怕不是从昨天晚上的白丽槐开始就已经在布局了,大概昨晚白丽槐口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故意在说给她听的吧。
即使不知道其中缘由为何,但这也能够解释昨晚白丽槐昨晚行为古怪的原因,只能说是她关心则乱,陷了贼局。
前有追兵,后逃不开,如今选择只剩下一个当面应对。
秦如心里百转千回,最终在许多的主意里决定了下车,她先是谢了司机一声,然后坦然地下了车。
司机也是果决,她一下车立马绝尘而去。
男人高傲地站在原处,双手抱胸,下巴微台,呈现出一副傲气凌人的模样,丢出一句话,“不得不说你真是一个非常能找又非常难请的人,这一次要不是有人嘱托可能我都见不到你,大概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了吧?”
“是吗?你有请过我吗?”秦如眉目淡然地疑问,像是当真惊讶而绝非是因为此时场合诡异而生出惊慌心思,“看来你是对我很好奇了。”
纵然敌众我寡,秦如依旧能从容的像是面对一种熟人,言语表情甚至连站姿里都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这个被人尊称一声三少的男人长了一副桃花的模样,在今天烈日的照耀之下,那生动好看的面庞更是比那一晚上多出了几分的成熟灿烂。
他的眼底带着一缕诧异,又在眼睛眨动间掩去心思,冷笑着说:“我真是小看你了,还以为这样的场合多少能吓吓你,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做到这么淡定,真希望待会你也能这么淡定。”
“保持自我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秦如随手拢了拢自己被风吹下来的头发,似乎是嫌累地抱起胸口,学着他一样地挑起自己的下巴,高扬着话音,“不知道你这一回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上次被胡栗楼带走,此次又坐实了胡家人的身份她当然不能慌,慌了不久代表自己害怕?一害怕对方看到破绽对她更不会客气了。
这个人在这次突然出现,身后还带着一众的小弟,一看就知道比上一次酒店的场合要来的严谨,那一个个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要吃人似的。
秦如不着痕迹地将目光从身后众人的脸颊上扫过,最终聚到一张看起来稍有些熟悉的脸颊上。
但不待她细看,安慎鸣已经开口,“既然是半道上拦下了胡小姐,那自然不会是为了和胡小姐站在这儿随便聊聊。”他抬头看向一旁,绅士地做出邀请状,“那边有个不错的聊天地方我们先去那儿聊聊吧。”
现在的这个场合秦如站不到多少便宜,她也不相信这个人敢在自己身份明朗的时候对自己做些什么,上次的酒店结局已经能够清楚的让她了解到安慎鸣是局惧怕胡栗楼的。
所以她不一定会有什么未想,但一定会被打扰。
想通这一点,秦如却也无法当真放下心来,这个人以及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那些人都不是她能解决的。
安慎鸣脚步缓缓地在她身边走着,比她高出不倒的身量足够帮她遮挡洒下来的阳光,在沉默了一个脚步的时间之后,他嗓音低沉地开口,“我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出来工作,什么样的人和事我都见过,我没有害怕的东西也无法威胁我……”
秦如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从容不迫,但心里头早已经如擂鼓敲响,在沉默的时间里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什么时候见到过在身后跟着的那一张熟悉的面容!
“我听说你是胡家遗失在外的小女儿,从刚找回来到现在大致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吧?”安慎鸣视线瞄准前处,慢条斯理地说:“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吧?”
秦如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人,心头跳动的速度比什么时候都快,如果可以的话她会想现在就冲过去拽着那个人的脖子问他是谁。
但此时绝对不是做傻事的时候,又加上安慎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秦如保持住淡定地开口,“三少说的奇怪,我刚回胡家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再者,我也不是个聪明人,听不到三少的就话外之音。”
“听不懂话外之音的话确实比较麻烦,就像是……”安慎鸣极其会说威胁人的话,一句句层出不穷。
但秦如的大部分视线都在周围的环境里。
这一条路上的风景不错,两边生长着长势极好的柳树,微风吹来,柳枝飘摇,如是悠扬的长发飘顺。
往前看去,不用多远的距离就是一条河流岸边是白色的石桥梁,旁边有些还有白色的凳子。
若是身边跟着的不是一个并不感兴趣的男人,或许此处能当做是一个不错的幽会场地。
“还有一件事,我想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么一句耳熟能详的俗语你应该不会没有听过吧?”安慎鸣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缓步前进,说出来的话语平淡而毫无起伏,看起来像是和她随意的聊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知道你拿了谁的钱财,替谁消的灾?”秦如这回听明白对方话中意思了,她不帮忙就让她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