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尖呼吸浅浅,像是哪里很不舒服。
秦如在闭着眼睛几分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很是奇怪,偷摸地睁开了一点眼睛朝他望去,却只看到他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软。
她确实很少看到他情绪低沉的模样,毕竟他总是一副强撑着的大男子主义的威严和高冷样子。
像是现在这么听话的靠在沙发上好像几乎没有见过,除了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想到第一次的场景,秦如的视线不自觉的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他的身上。
他的手捂在腹部那处,却并没有什么鲜红色的东西透露出来。
秦如不敢放心,纠结了许久还是想要亲口去问问他,只是这一开口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关心他的话语好像来的很是艰难。
就这么沉默了几分钟之后终于有人从楼下进来,秦如提起几分精神朝门口那去看去,很快楼下的人走到了楼上,先进入房间的是拿了一堆东西的周共。
当他看到秦如也在场的时候,那眸子里着实是惊讶的颤动了一下。
然后便就明白了沈枭年刚刚叫这就去买的吃的东西是给谁的。
周共大步走进来,将吃的放在秦如的身边的桌子上,然后把一个巨大的药箱放在了另外一张大的桌子上,紧随而来是陆棂江。
还是第一回在沈枭年的身边遇见这一个似乎是熟悉的人,秦如的心里蓦然涌出不少的紧张。
陆棂江似乎是记着上一次的事情,眼神淡漠地从她的身上收了回来,然后大步地走向沈枭年的身前。
周共已经把他的伤口给陆棂江看了,他看了之后眉目里虽是凝重,但没有绝望。
他说:“还好没有伤到重要的部位。”
周共连连点头,不经意地看了眼身后一直望过来的秦如,问陆棂江,“少奶奶还在这里没关系吧?”
“只要她不怕的话,那关系就不大。”陆棂江冷峻地说道,一边已经开始着手去处理沈枭年的伤口。
秦如没有多事的上前去观赏,只是心思古怪的把周共给自己的带来的东西提到了外面的走廊上,顺势把门关了起来。
周共带来的是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没有加什麽酸辣,只是多了几块香喷喷的红烧肉。
味道醇厚,牛肉香扑鼻,热汤滚烫,吃了几口浑身都暖和了。
吃着吃着秦如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古怪的模糊,她随手一抹就大口的继续往下吃。
将一碗面条吃完的时候,里面的事情好像还没有停止。
秦如把外卖的盒子装好放在一旁,然后坐在楼梯上,望着那扇紧闭起来的房门。
她现在的心情很难用一句话解释的清楚。
好像是感动,又好像是一种奇怪的情绪,总归在看到那碗面的时候她心里复杂的不成样子。
现在看着那扇禁闭的房门,更是多了不少的担心和害怕。
那个男人虽然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副叫人讨厌的所在,但他也有好的,也像是个好人。
所以私心里她并不希望沈枭年会出什么事情。
现在的心思里好像又多了一种名叫祈祷的东西。
好在祈祷这样的东西挺有用的,没多久房门就打开了。
陆棂江从里面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如这一副宛若被丢弃的小猫的可怜模样说:“放心吧他没有什么事情,好好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他说完这句话去了一趟洗手间。
周共紧随着出来,看到坐在楼梯上没有动弹的秦如奇怪地说:“少奶奶怎么还坐在这里?快点进去帮忙照顾少爷吧,我现在要送陆医生回去。”
周共好像不是个喜欢听人回答的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先去了楼下。
很快陆棂江也洗完了手下了楼去。
这么一个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了她和里面的沈枭年两个人。
秦如又坐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才像是提起精神的站了起来。
收拾了下自己带有褶皱的衣角后缓慢地进了房间。
原来这个房间不仅仅只有沙发凳子和桌子,还有一张在后面摆放着的大床。
此时这个男人满脸苍白的靠着床上的枕头里,他好像还没睡着,就这么睁着眼睛呆呆的看向她。
比起以往的高冷,这时候的他好像是多了些平常人的可爱。
秦如打心底里的觉得紧张,又觉得古怪,却终究耐不住他的一句,“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这是做什么?催她回去?当她很乐意在这里待着嘛!
怀着不满的情绪秦如大步的走到床边去,再用力结实地坐在凳子上,睁着双眼睛盯着沈枭年不客气地说:“我想走就走,我不想走就不走,你催我干什么?我今天还就不走了!”
“呵呵。”看着秦如这一副生动的耍赖模样,沈枭年突然咧着唇角笑了,又因为这么一笑扯的伤口疼痛,他的五官瞬间敛了起来。
很快这样的笑意就丧失在了苍白的脸色里。
沈枭年艰难地闭上双眼,声音虚弱地说:“那就随你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他好像真的是累了,这句话说完之后那双眼睛就闭了起来,甚至再也没有一丝的动静。
秦如看着他的时候,总以为他就这样死去了,三番两次的伸手试探他的鼻息,等确定有气体呼吸在自己的手指上才确定这个人还是活着。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挺大胆又挺自立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因素就改变自己的思想和行为,。
但是今天碰上了沈枭年,她似乎对自己的想法有了一些新的理解。
有时候为自己喜欢的人改变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秦如猛地摘除,并且对着一边空吐了口水。
等心思宁静了才重新看向男人,
守着沈枭年到半夜,秦如终于忍不住的趴在床边睡去了。
秦如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到底是正确的还是不正确的,只是在陪在他身边的这一个夜晚,她并没有继续做前两天做的那种梦。
好像在这里之后一切又重新地步上正轨了。
周共回来的时候并不敢打扰楼上的两个人,只是收拾了一下楼下脏乱的地方,然后就去了自己一贯的房间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