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时间，苏络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梦里都是顾清墨拒绝她的画面。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她下床，头重脚轻，几次差点栽地上。好不容易走到洗手间，抱着马桶一通吐。
赶在昏迷前，她给自己叫了救护车。
医院里。
顾清墨下楼给老爷子办理出院手续，正巧看见苏络从急救车里被推出来，手背上扎着针头，眼睛紧闭，柔美的脸蛋儿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他目光沉了沉。
顾老爷子从楼上下来，苏络的推车从他身边经过，他惊讶，“臭小子，那是络络吧？”
顾清墨：“……嗯。”
“嗯个毛线！”老爷子一巴掌拍过来，“女朋友病了都不知道，还跟这儿傻愣着干什么？去啊！”
顾清墨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病房里。
苏络醒来的时候，看见顾清墨站在床边，她微楞，想起早上的梦。
梦中梦？
她又把眼睛闭上。
顾清墨：“……”
“待会儿人醒了把人带回去，络络一个女孩子生病自己住不方便。”
这是顾老爷子的声音。
苏络微楞，不是做梦。
她没睁开眼，她想去陪着老爷子，这样才有机会救小姨。
她屏住呼吸等顾清墨回应。
因为闭着眼请，没看见顾清墨不赞同的神情。
他只是喜欢苏络的身体，莹白，柔软，稍稍够逗就跟水儿似的，让人有种压下、身下往狠了欺负的冲动。
但也仅止于此。
老爷子心心念念那些想法都是不切实际，又不能惹老爷子生气，他冷淡说，“带我那儿去吧。”
苏络心里一紧，想反驳，又不敢得罪他。
老爷子走了，病房里只有她和顾清墨，顾清墨很淡问，“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苏络脸红，不得不坐起来。
他说：“刚刚都是哄老爷子的，我送你回去。”
苏络知道，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路上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转头看苏络，“要麻烦你去我那里住几天，不用多，半个月就行。”
苏络犹豫。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可她勾引着男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都没下手，也不屑用这种手段撩拨她。
她点头，多少还生出些期许，万一他就答应把医生借给自己呢。
顾清墨房子位于市中心一座豪华小区，买的跃层楼王，四百多平，装修低调奢华，他们过去的时候，家里摆满了女人用品。
苏络狐疑。
“这些都是你的，除了主卧，其他房间随便选。”
他交代的有条不紊，语气多了一抹几不可查的烦躁，脸色也不太好，应该是从车上接了那通电话开始的。
他的手机又响了，跟之前的铃音不一样，像是特别设置的。
顾清墨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下颚线绷紧，她分明看见他的大拇指在接听和切断之间犹豫。
最后，铃音自动消失。
她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拎着东西找了间卧室放进去，大多是包包鞋子和衣服，跟她的尺寸一模一样。
她不会自作多情以为是专门买给她的。
手机接到消息，医生告诉她小姨那边情况有所好转，但还是要尽快手术，免得错过最佳手术时间。
她想再试试。
客厅里，顾清墨指间夹了根烟，人站在落地窗前静静望着窗外，虽然看不见他的脸，还苏络还是能很清楚感觉到他心情很差。
他在怀念一个人。
一个女人。
原本那些衣服包包和鞋子的女主人。
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提小姨的事情，转身又要回房间。
“站住！”
身后传来顾清墨暗哑的声音，不等她转身，顾清墨从身后抱住她，迫不及待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灼热的呼吸裹挟着她——
“这么轻易就同意跟男人同居，等的就是这个吧？”
苏络摇头。
她不想这种时候跟顾清墨发生关系，他把她当替身，睡了以后极有可能不认账。但他太会撩人，把她压在墙上，那些冲击力十足的手段几乎要把她磨疯了。
“呜！”
她咬破了他的唇。
清晰的疼痛让顾清墨停下动作，刚刚弥漫着情、欲的眸子也恢复清冷。
相顾无言。
苏络匆忙整理好衣服，抿了抿唇，轻声问，“你还好吗？”
“抱歉，喝了点酒，失态了。”
又成了那副空谷云雾，人间妄想的样子。
苏络本该松口气，男人没有失控占有她是好事，却偏偏心里难堪。
顾清墨再次抱歉：“接你来这里住我有私心，但这种情况以后不会发生了，作为补偿，我会跟姜医生联系去给你小姨做检查。”
顿了顿，他说，“但是结果，没人能保证。”
苏络感激。
她是个识趣的女人，也是个聪慧的女人。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等顾清墨让她搬离这里，他们往后再无瓜葛。
……
她跟顾清墨说晚安，转身朝房间走。
回到房间，鼻子酸酸的，说不出原因，就觉得心上好像空了一块。
在那之后，顾清墨一连半个月没有回来。
她接到姜医生的电话，说已经给小姨做过全面检查，需要再等几个检查结果，最后才能确定适不适合做手术。
她很感激姜医生。
夜幕降临，她从医院出来，独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不远处都是接吻的小情侣，她静静看着，眼睛弥漫上一层水雾。
顾清墨出差出来，经过小公园的时候看见苏络。
她一个人蜷缩在长椅上发呆。
是在想那个男人吧……
“清墨，在看什么？”她身边的女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个孤零零，好像被遗弃的小姑娘，她问，“认识？”
顾清墨没回应。
第二十天的时候，苏络给顾清墨发消息询问她是不是可以离开了，顾清墨没有回复。
下午四点多，下班以后她决定去趟顾氏。
……
刚下车，她就看见一个年轻女孩子挽着顾清墨的胳膊进了顾氏大楼，样子很亲密。
苏络静静看着。
她想，那就是那些衣服包包真正的主人吧。
她悄悄离开，当晚就从楼王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