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兽任逍遥 人观众生
做完了爝火偶，太阳也已经落山，齐仁智趁着外面还有些光亮，想要出去测试一下爝火偶的性能。
移乾袋内的空间不算小，大约可以装下三个傀儡，齐仁智将爝火偶收进移乾袋，跑出了宿舍。齐仁智选定的测试地点是学校门口的那片空地，此时那里应该没什么人，自己做些测试不会有太大影响。
齐仁智到了预定的地点，唤出爝火偶，手中观生丝一出，原本摊在地上的爝火偶瞬间来了活力，战力了起来。齐仁智先控制爝火偶移动了一下，也测设了手臂中短刃机关的灵活性。
测试结果齐仁智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有了控制乌头偶的经验，齐仁智可以削减了一下爝火偶的重量，他很清楚，在没有淬炼出足够强度的精神力之前，自己还是以控轻偶为宜。
控制着爝火偶做了几下常规攻击之后，齐仁智手指变换了一下，眼神也变得更为坚定了一些。到了测试的重头戏了，齐仁智需要验证自己做的喷火装置到底能不能发挥预想的效果。
齐仁智左手小指一钩，爝火偶体内的两块磷皮岩完成了一次碰撞，摩擦出的火星在折光晶的折射下汇成几道光束，照射在了裹了玉羊脂的棉线上，一道火束就从爝火偶口中的细管喷了出来，齐仁智左手无名指再动，爝火偶后脑处一个木柄被来回拉动，将一股强风鼓入了爝火偶的头部，喷出的火束在这股强风的催动下火速发展，成了一道长约两米的锥形火焰。
齐仁智没有让火焰持续太久，直接关闭了出火的阀门。测试出喷火的效果已经足够了，玉羊脂和精棉线这样的消耗品是需要经常更换填充的，为了省事，齐仁智还是能少消耗尽量少消耗。
测试完爝火偶的性能，齐仁智要去吃晚饭了。因为上午一下课就迫不及待地回去做傀儡，再加上早饭也没吃。齐仁智此时饿的厉害，在食堂里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一份标准的晚餐。齐仁智吃完这些还不饱，想再要些饭菜，可食堂负责打饭的阿姨却严词拒绝了齐仁智的要求，说什么学生用餐应该合理，不应该在晚上吃太多云云……
虽说额外的饭菜是不能给齐仁智提供了一些个新鲜水果。齐仁智怀抱着三五个苹果回了宿舍。坐在床边津津有味地嚼着苹果，此时心情十分舒畅，终于有能够用来作战的傀儡了。
齐仁智这样想着，眉眼含笑。此时宿舍门开了，冷迅从外面走了进来，嘴里正叼着根清心烟，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着额上的汗。“今天遇见什么好事了？在这里傻笑。”冷迅很罕见的先开了腔。
“我没听错吧，狼崽子率先找我说话了。”齐仁智也是感到很很奇怪，孤僻的冷迅一直不会主动找自己交流。“老子今天心情好，唱戏的，怎么不捣鼓你那堆破烂了？”“小爷我是什么人啊，做个傀儡还能做个十天半个月么？狼崽子我告诉你，小爷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杀器啊！”齐仁智撇了撇嘴，回答了冷迅的问题，可说起自己完成了傀儡时，终究还是掩饰不住话里的兴奋。
“行啊，干欺负你也没什么意思，多加点难度才能让我提起兴趣。等着瞧吧。”冷迅撸起被汗水浸湿的袖子，走到窗边吹风。冷迅这一动作却是让齐仁智看出了不妥。此时冷迅手臂上有着两三块淤青和几道血痕。
“别吹了，你自己看看你那胳膊，有这么大的本事怎么还挂彩了啊？”“艹，今天打人打的太投入了，还真没注意。”今天下午冷迅去修习了火堂的课程，齐仁智虽然不知道火堂上训练的情况，但学员之间的血性对搏估计是少不了。
“喏！”齐仁智摸出一物朝冷迅丢了过去，冷迅接过一看，是自己之前拿给齐仁智的通络膏，还没有拆封“小爷我用不到这个，你自己拿着抹吧。”冷迅也没客气，拧开瓶子，朝自己受伤的部位涂了些。
“唱戏的，你之前的麻烦我给你解决了啊。”冷迅一边抹着通络膏，一边跟齐仁智说了这么一句。齐仁智听见这话也是一愣“啊，啥麻烦啊？”“就你跟林静一块吃饭那天早上碰见的那个薛猛。”“我去，那货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但是拳头真挺猛的。”齐仁智回忆了一下那天的场景。
“庸物一个，和他对招，无趣的很。”冷迅淡淡地说了对薛猛的评价。“来来来，狼崽子，跟我讲讲你俩到底是怎么打的。”虽然冷迅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太上心，但胳膊上的伤痕还是很清楚地传达出了这场战斗的讯息。齐仁智还是很想听听这里面的细节的。
冷迅倒是沉住气跟齐仁智把下午的情况说了，可是狼崽子始终不是讲故事的料，对各种细节说的及浅，齐仁智听完，最后落到脑子里的就两条：一是火堂的教学风格十分大胆，鼓励学生在课堂训练上互相切磋，但仅止于肉体较量。二是薛猛今天下午是躺着回来的。
聊完这些，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不过依旧是没什么营养，大多数都是齐仁智在喋喋不休的说，冷迅应付地听上两句。不过有一件事还是让齐仁智记住了，就是那天冷迅对林静十分尊重的态度。
这起这件事，冷迅毫不避讳地跟齐仁智提起了里面的原因，驯族人之所以会对叶灵人十分尊重，是因为驯族有求于叶灵人。叶灵的天赋不仅是与树木交流，更重要的是叶灵可以唤醒一片区域中草木的活性，加快这片区域的灵气增长。而驯族想要培育出优秀的唤兽，自然是需要给唤兽提供更好的环境，所以每年驯族都会请叶灵族人移步驯族在云庇山脉上的驻地，而叶灵每次帮完忙也只是象征性的接受一下驯族的招待，却不取任何实质性的报酬。
“叶灵族人确实当得起你们这样的尊重呀。”听完冷迅的解释，齐仁智点头称赞叶灵人的行事风格。“他们真的是一群很好的人，哪像你们这帮戏班子，乱砍滥伐，没有节制。”“屁呀！小爷我从家出来之前还植了两棵树呢，你不知道别乱说啊。”“切！”两人也没什么话题可讨论了，冷迅背身过去。“你总算不用捣鼓那堆东西了，我得赶紧睡个好觉。”
齐仁智见冷迅要休息了，也识趣地没再说话，好让冷迅好好休息。今天这一天让齐仁智很满意，没有训练，爝火偶也做好了，自己很难得的跟舍友聊了这么多。“驯兽回来了，内心也轻松了不少吧。”齐仁智看着背对自己躺着的冷迅想着。“这群家伙或许也像叶灵人一样，珍视着自己的动物伙伴。”齐仁智的目光有些柔软。“树儿，少爷我也一样珍视你呀。”“啊？少爷你说啥？”“没事，要睡了，跟你说句晚安。”
第二天醒来，齐仁智依旧如常，洗漱早餐过后去上理论课。今天老师讲的话题很有趣，是说各项能力的实力划分。这让齐仁智来了兴趣，在傀族中时，自己是没有学习这种东西的，因为傀族本身就不靠身体能力吃饭，作战能力有一大半还是要依靠傀儡的。
“同学们，今天就由我来给大家讲讲，在修行者这个圈子里，对个人实力的划分。”台上有位胖乎乎的老先生，笑眯眯地看着台下聚精会神听讲的同学们，这类话题还是很容易能够带动起学生的兴趣的。“修行者这一词呐，在云枭大陆上已经出现很多年了，既然我们是修行者，那就需要一个统一的标准来恒定我们的实力。所以呢，自修行者成规模之后，历届的修行者们，一直在研究修行境界，根据不同境界对身体的变化呢，对力量、速度、韧性和神识分别做了三个境界的划分。我们就先从力量讲起。划分力量等级的三个境界我们称为：碎岩、断流、破山河。这三个境界呢，大家就可以按字面意思来理解，是对主力量修行者的一个能力划分。速度呢，也分为三个境界：逐雁、随箭和踏光行，虽然踏光行这这一境界稍有夸张，但还是客观地描述了速度修行者们的实力。”台上老师滔滔不绝地讲着，下面齐仁智等人也听得津津有味，毕竟作为修行者，还是希望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来评判自己的实力的。
“至于身体韧性的划分，也是分为三个：如磐、沉山、任逍遥。神识的境界分为：悉影、觅风、观众生。至于这两个属性的境界划分算不算客观呢，这个我倒真不好评判了。”“为什么呀，老师。”台下有学生发出疑问，因为之前提到过这是修行者们长期修行总结出的境界划分，是有公信力的，但此时却说不好评判其客观性。
“这个我必须和同学们解释一下，境界虽然是这样划分的，这都是以到达境界之后会发生的身体变化为标准。能断流者，力贯数十米，可随箭者，行已留残影。这么解释大家明白吧。”众人点头，原来这种境界的增长还是会引起身体的变化的。
“所以我们就得提到任逍遥和观众生这两个境界了，之所以说不好评判，那是因为范本太少。任逍遥者万物伤不得本源，天地之间随处可去。观众生者，神识随处能达，万物无处匿迹。这两个境界目前各都只有一名修行者可以达到，算是拓宽了修行者的修行划分。”
“厉害啊”齐仁智暗叹一声，光听境界就知道这二人取得了多大的修行成就。台上老者提到的两名修行者引起了所有同学的兴趣，老师见状，也决定多讲一些。
“既然同学们对这两位传奇感兴趣，我就多说两句题外话。自古以来，能观众生者，惟齐纵生！”“我去！我家老祖宗！”老师刚把其中一位传奇的面纱揭开，齐仁智就忍不住发了声，引得所有学员侧目。
“看来小同学也是傀族中人，不错，唯一能踏足观众生领域的，正是你家老祖宗齐纵生。可惜你家老祖他花甲之后便不问世事，彻底在修行界消失，否则，可以让世人多领略些神识的极致。”老师介绍到此，也是暗自叹气。齐仁智身为傀族人，这件事也是第一次听说，老祖宗花甲之年不问世事，其中看来还有更深的秘密。
“另一位修至任逍遥者，想必同学们也是很好奇。很巧合的是，他与之前提到的齐纵生是一对死对头，他们两位可以说给云枭大陆最初的争斗添色不少。”说到这里，同学们大概也猜出了那位大修的身份，有人也已经看向齐仁智身旁的冷迅和妙星。
“大家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吧，那位大修确实效力于驯族。可惜，第一个抵达任逍遥境的，却不是人类修炼者。”“什么？难道其他种族也可以修炼么？”老师的话让同学们很意外，唯一的任逍遥镜修炼者，竟不是人类。
“没错，不是人类，唯一能说得上是任逍遥的，唯有驯族神兽——移海霸下！可惜和齐纵生一样，在随驯族经历过大陆之初的争斗后，这位大修也销声匿迹了。不过龟寿抵千年，此神兽或许还在世。”
“喂！你们族内真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存在啊。”齐仁智不禁问了冷迅一句。冷迅皱眉回想了一下“我没有听说过，我们兄妹二人很早就离开驯族了。”
“好了，同学们，我们说了不少题外话了，相信大家的好奇心也已经得到满足了，我们继续讲课。”“老师，你刚才提到的修炼方向只有四项，对应学院的风火山林四堂，那剩下两堂的修炼方向就没有一个境界划分么？”肯定还有主修雷隐两堂的学员，见没有提到自己的修炼方向，提出了疑问。
“这个还真没有，修行界一直认定的主流方向也确实是只有这四项，你们雷隐二堂的同学以后声震云枭大陆了也可以出具一个权威的境界排名。”老师和蔼的笑着，台下的雷隐二堂的学生连连叹气。
“好了，我们把思绪收回来。刚才提到的四个方向共计十二个境界，是公认的修炼衡量标准。但每个人生来的身体基础却是不一样的，所以，不同的人，不同的种族，也会偏重地选择自己擅长的方向发展，或者是修习其他方面，弥补自己的不足。在这一方面，我们就可以着重介绍一些比较神奇的种族了。”
“首先，在力量方面，血族是最具优势的一个种族。”台上的老师提到了薛猛的种族，看来昨天薛猛被冷迅揍得是真惨，今天课堂上没有见到他。“血族的力量发展和爆发力都是占据优势的，大陆上在力量修行方面最为有名的极为，血族占了其中的一半。”
“至于速度一路，则要首推逸族风家。逸族对周围环境的驾驭能力是所有种族中最强的，可以很好地消减高速移动中空气的阻力，所以逸族在速度的修行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逸族风家。”齐仁智喃喃道，寻找了一下自己在风堂的同学风旭，看来他在风堂有如此优秀的成绩是与种族有关系的。
“接下来就是身体韧性方面了，同样也有一族在这一修行方向上具有常人难以企及的优势，那便是北域磐族——董家。这一族在自然的选择中拥有了出色的基因传承，董家人对温度的忍受力、肌肉密度和皮肤韧性都是所有种族中最为出色的。当然，动物界肯定还有更为出色的物种，但是动物不会像人一样科学地修行，这里我们就不再讨论了。”
“最后要讲到的就是在神识方面修行具有优势的种族。”听到这里齐仁智做的端正了一些，脸上已经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自家老祖宗是屹立在神识修行顶峰的人物，傀族也肯定是在神识修行方面最具优势的种族。
“这个可能和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傀族虽然出了齐纵生这样一位旷古烁今的大修，但傀族却不是在神识修行上最为出色的种族。”齐仁智又被光速打脸，“这是为什么？”傀族没有名列榜首，齐仁智也没有发声，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
“其实真说起来，傀族人在青少年确实是神识修行最快的种族，但不知什么原因，傀族的大修都会在知天命后就悄然隐退，其中原委作为外人始终不好打探。”“什么？自家族里的大修年过五十就不问世事了？”齐仁智有些纳闷，但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儡城确实没有见过身形佝偻的老者，甚至连头发花白的人都是很少的。
“真假呀，你们家那些大修都哪去了。”本来是傀族自己的秘密，外人不好打探，但妙星太过好奇，还是问了齐仁智一句。“这……我真不知道，不过老师说的应该不假。说实话，在傀族很少能见到老人。甚至我连我爷爷都没有见过。”见齐仁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妙星也就没再问，只是瞪着明亮的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在这片大陆上神识修炼最为出色的种族应该是影族和叶灵，因为两族各有偏重，所以也不好分个上下。”老师依旧讲着课，没有因为齐仁智和妙星的疑惑而停滞。
“好了，今天讲的大概就是这些，同学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因为讲了太多题外话，已经超出了往常下课的时间，老师在讲完自己要说的内容之后，火速宣布下课。
“老师啊，最后再问一句，我们现在大概都处在什么水平。”有学生想了解一下自己在修行一路上到了什么水准，举手问了一句。
“你们嘛。”老师停下要离开的脚步，认真思索了一下。“种族优势的同学嘛，根据现在的进度应该到了一境界的初期，而你们那些没有种族优势成绩也是末流的同学，可要加油咯。”老师鼓励了一下那些所谓的差生们。“你们连一境界的边都还没有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