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晓来客栈喝酒时,他的灾难就来了。
他当时还什么都不知道,正抱着裴月,四处跟人说:“这是我女儿,她姓王,可爱吗?”
李文花撂下菜,穿过人群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围观群众立刻抱下裴月,方便李文花施展。
王晓眼泪汪汪:“小文,你干啥?”
李文花将他拽到了后厨,“你完蛋了。”
“疼疼疼——”
“这就疼了,我还没把你牙割下来呢。象牙?你哪来的钱买象牙?”
王晓挣扎着逃出她的魔爪:“别人送的,大家都是朋友,我不好意思拒绝,但我对扇子又不感兴趣,就想着借花献佛送给你嘛。对呀,我给你送礼了,你对我好一点嘛。”
李文花怒视他:“你要是敢收受贿赂,给我以次充好,造成什么事故,我不仅割你牙,我还要把你下面通通割掉。”
王晓只觉得腿下刮过一阵凉风,一个哆嗦,“不、不能。”
李文花吓唬道:“我可没跟你开玩笑,现在工部很多东西都是化学药品,处理不好,容易发生意外,以次充好容易发生爆炸,就跟炸药一样,你就小命不保了!还记不记得你爹点燃的炸药?”
王晓回忆起那天的场面都后怕,连忙说:“我绝对不会在材料上面以次充好,最多就是帮忙走走关系,一些木料之类的……”
李文花面无表情的拿起刀,用力的往下一砍,镶嵌在案板上。
王晓立刻改口:“不敢了,我保证从今以后当苦行僧。”
李文花:“说,你发誓,再贪污受贿,灯灭你灭。”
王晓不敢瞎发誓,苦哈哈地说:“一分钱不收,那我还怎么做慈善?”
“慈善?”
“都是一些柔弱可怜的人,颠沛流离,无依无靠,犹如浮萍一般。我这个人最喜欢扶危济贫了,这是我的正义感。”他说的倒是很好听。
李文花眉毛一挑:“王大少爷,只怕你扶的是秦楼楚馆之危,济的是赌场酒馆之贫。”
王晓理直气壮道:“他们也是人,应该一视同仁。”
李文花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烂泥扶不上墙,但是,我既然把你扶起来了,你就得有个人样。”
王晓拒绝:“我不,我就不想当人嘛,小文,我是纨绔子弟,天天招猫逗狗,夜宿秦楼楚馆,我都习惯过这种日子了,我觉得牡丹花下死就是我最后的归宿。你知道柳三变吗?他就是一堆妓子筹钱给下的葬,我觉得这样特别风光。”
“风光是吗?那我也让你风光一场。”李文花冷笑一声,“王晓,如果你敢违背我今天的话,我会把你扒光了,让一帮人抬着你游街。你不会死,但你会社死。”
王晓脸色都变了:“咱们也算夫妻一场,你不必如此吧。”
李文花:“那你可与太多女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了,对了,我会收买那些女子,让她们在街上喊:王晓养胃,王晓不举,王晓金针菇。”
王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敢置信道:“你一定要如此恶毒的对待我吗?”
李文花微笑:“傻孩子,开胃菜而已。”
王晓用袖子拭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般冷酷残暴的女人,难怪裴相要休了你,换我我也休了你!”
李文花嘶了一声,不愧是兄弟,都很擅长在别人的雷点上蹦达。
她深吸一口气,气吞山河,“滚出去哭,老娘要做菜了!”
王晓嘤嘤嘤地奔了出去。
李文花端着菜出去,饭桌上静的针掉地下都听得见。
柳麻子瞅着她笑,“李娘子,我瞅你像黑寡妇,专杀男人。”
李文花把菜放到他桌上,很淑女的微笑,“柳先生,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开餐馆的,男人的肉最好处理了,怎么做都行。”
她上的这道菜刚刚好,是水煮肉片,肉味香辣,汤红油亮,麻辣味浓。
柳麻子嘟囔两声,照样喝酒。
李文花去招待新的客人,这位客人是个熟人,古霜降。
“客人久等了,想吃点什么?”
古霜降神色复杂,说:“早就知道裴夫人彪悍,没想到彪悍成这个样子,如果裴相就好这一口的话,我的确不行。”
李文花想,这是要上演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戏码?
她撇了撇嘴:“你今天特意来是为了羞辱我吗?”
古霜降:“不是,是有要事来询问。”
李文花:“不好意思,点菜可以,其他不行。”
古霜降自顾自地说:“边境又有摩擦了,有将领受伤,伤口迟迟不愈合,人要不行了。我听太医院院长说,裴夫人致伤是一把好手,这难道是假的吗?只是裴相想要抬高你的身价?”
李文花:“古霜降,你别次次都跑到我这来用激将法。”
古霜降微微一笑:“但是好用,嫂子,我知道你讨厌我,若是这份讨厌能变成实际的帮助,何乐而不为?”
李文花眉头一拧:“不为。不吃饭就走,我最近心情不好,不想跟你装模作样了,裴渊明恩人的女儿,不是我恩人的女儿,我凭什么给你好脸色。”
古霜降淡定:“我知道嫂子为什么心情不好,是觉得裴相外边有人了。做个交换吧,我告诉你真相,你帮我救人。”
李文花:“不就是他爹养的外室吗?我早就知道了。”
古霜降惊讶:“那为什么你们还吵架?”
李文花:“我闲得慌,不行吗?”
古霜降:“……”
李文花不再搭理她,她也没再说话,就往角落里一坐,一坐就是一天,这是要耗下去。
一直到店铺关门,她直接拿钱要在客栈住下。
李文花:“我不做你生意。”
古霜降:“我就不给钱了。”她直接上了二楼。
李文花追上去:“你怎么没皮没脸的?”
古霜降胜券在握:“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只有这个法子,嫂子讨厌我,就趁早帮一帮我,我保证绝不出现在你面前。”
李文花看着她死皮赖脸的样子,吐了口浊气,说:“我要跟你做交换。”
古霜降:“我以后远离裴相。”
李文花笑了:“谁管他呀,你有时候就是太自信了。”
古霜降也笑了:“但我听说,嫂子也有对我如临大敌的时候。”
李文花瞬间垮了脸,冷冷地说:“是裴月。她该读书了,但她有些特殊,不爱说话,我请你在国子监照顾她。”
古霜降:“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