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明又好气又好笑:“李文花,你坑我钱。”
李文花装糊涂:“人家是荷花精。”
裴渊明赔了夫人又折兵,捏着书本敲了两下,生气的一言不发。
李文花见他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也懒得再哄,衣服一解,“这新纳的侍妾郎君都不来搂一搂,那妾身就只好先睡了。”
裴渊明哪有心思看书,总是偷偷的撇向李文花,见她背对着自己,身姿窈窕,终究按捺不住,“你别在我这睡。”
李文花不搭理他。
他走到床榻边,推了推她肩膀,“醒醒,回屋睡去,就这么一张小榻,你睡这我睡哪?”
李文花是真的困了,迷迷糊糊地说:“就是夫妻吵架也不能分房睡,多影响感情呀。”
裴渊明听的心里一软,但还是嘴硬:“你对旁人总是宽宏大量,你总是跟我计较,我做你丈夫一点好处都没有。”
李文花瞧了他半天,说:“其实我教相王做面的时候,他说……”顿住了。
裴渊明追问:“说什么?”
李文花摇了摇头:“算了。”
裴渊明抓心挠肝:“怎么能说一半就算了?”
李文花:“他让我不要跟别人说,我也不好言而无信,请你体谅我一二。”
裴渊明:“你说的,一个被窝里的人是保守不住秘密的。”
李文花:“但是裴大人给我做了好的示范,你到最后都保守住了沈骗子的秘密,所以我也能,你就不要追问了。”
裴渊明:“……”
李文花相当的记仇,裴渊明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裴渊明幽幽地说:“荷花精,从我家出去。”
李文花眼睛一闭,耍无赖:“你都纳我为妾了,钱我都收了,走不了了。”
裴渊明将她打横抱起,出了书房,“我妻子是个悍妇,容不下妾室。”
李文花:“不怕,我法力无边,其实我不是荷花精,我是荷花神,哪有神怕凡人的?”
裴渊明:“你能变金变银变珠宝吗?”
李文花生怕他挖坑抢钱,护住了钱袋子:“不能。”
裴渊明:“那不好意思了,我家地小,不养闲神。”
李文花:“你这个人好势利眼哦。”
裴渊明大步流星将她一路抱回卧房,李文花死死的搬着门不肯进去。
李文花:“咱们两个在院里站一会儿。”
裴渊明皱眉:“大晚上的,在院里干什么?”
李文花指了指花,看了看他:“花间看流莺,月下看美人。”
裴渊明微微一笑,抱着她在院里站了一会,听见她打了声喷嚏,便回了屋,将人扔回了卧房的床上,转身要走。
李文花双腿缠住他的腰,“不许走。”
裴渊明:“李文花,这个人不讲理,你气着我,还要同我一起睡觉。”
李文花理直气壮:“对呀。”
“对什么对。”裴渊明不轻不重地去掰着她的腿,说:“相王漂亮,陈玉美丽,你还惦记我什么。”
李文花换了个姿势,扑进他怀里,坏笑道:“两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李文花,你赶紧松开。”裴渊明恼羞。
“我松开你就跑了。”
“你比那妖精都不知廉耻。”
李文花:“我就是荷花精。”
裴渊明:“便是妖精也是以诱惑为主,少有人强迫。”
李文花坐在他腰上,吹灭灯,裴渊明一身都是月。
“月下看美人,果然美丽,古人诚不欺我。”
裴大人眉秀而长,齿白肌莹,威仪棣棣,丰神色泽。李文花一见他,总要销魂。
“李文花,你总是心怀邪念。”
“谁叫裴卿人才两绝。”
大抵男子总是身子软,叫人一搂,心神就跟她去了。
李文花坐着,身魂都被颠起来了。
裴渊明生得好腰,明明细的两手一掐就掐得过来,偏偏有劲。
她说:“我在膳房里当职,时常听她们夸裴卿,总是拿兰花比你清高,但我今日觉得你这张脸如海棠淋雨。”
裴渊明正动情,伸手去捂她的眼睛:“我不叫你看。”
李文花:“裴大人好看,让我看看吧。”
裴渊明:“你一向没心没肺,我把你眼睛捂上,你也就忘了我长什么模样了。”
李文花:“我记得清楚,我爱你两眉蹙蹙。”
“齿白唇红。”
“肩宽腰细。”
“微微气喘。”
“春意横眉。”
“白臂忙摇。”
裴渊明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坐起来,将她头往下按,便亲到了嘴,含糊着说:“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不是哑巴?”
李文花:“自然是为了说一些你爱听的。”
裴渊明:“我可不爱听这种话。”
李文花奇道:“这还是不爱听的?那要是爱听了,它得成什么样子。”
裴渊明将她撂倒,“你猜。”
李文花笑道:“妖精也受不得了,要跑了。”
裴渊明抓住了她的脚踝,往后一拽一拖,“跑不了了。”
……
每次都是这样,李文花先挑事,然后被裴渊明干服。
她日上三竿才起来,亏的是假日,心想,平日可不能放纵,否则就要误工了。
外头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一直到中午才停,空气中尚有湿润,地面上残留着水坑,倒映着翠绿的树木与花草。
只见书房里,裴渊明着红衫,白绉纱衣裳,在小雨初晴的窗边细细地煮水、沏茶、撇沫,试品名茶。
风致洒然,真乃是仙人也。
李文花站在书房门口,一时看得有些痴,“我竟然嫁给你了。”
裴渊明抬头,眉头微皱:“嫁给我你不满意?”
李文花:“我是说,我何德何能竟嫁给裴大人,膳房里的那些宫女整日做梦想与你做妾,恨不得春风一度,此生无憾。我这春风度了多少回,可是捡了大便宜。”
“净说些奇怪的话。”裴渊明铺开小纸从容地斜写着草书。
李文花暗骂他不解风情,还是吵架吧,捶打着腰去看女儿了。
沈骗子蹦蹦哒哒地跳到书房来,看他写的草书,说:“裴渊明,别糟蹋纸了,春风已经写得极美,没必要反反复复写这么多。”
裴渊明刷的脸一红,赶紧将纸藏起来。
裴大人的感情羞于见人,总是偷偷摸摸的藏着。
沈骗子:“你正好提笔,帮我写一首诗,用小楷写,收点字的锋芒。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工夫咒你。”
裴渊明眉头一皱:“什么玩意,你真当你是秦楼楚馆里的女子,给情郎写幽怨诗。”
沈骗子神秘兮兮地说:“我在秦楼楚馆还勾搭到了一个男人,你猜是谁?”